不许暗恋我-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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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乔的那份喜报,被贴在校门口。
程东还特地去看过。
“你呢?”邬乔出于礼貌,反问。
程东哈哈一笑:“比不上你这个未来的大建筑师,我现在在做工程。”
见邬乔有些不解。
他直接说:“就是俗称的包工头。”
“那也挺好的,”邬乔很认真说道。
她不是虚伪的恭维,而是真这么觉得。
其实建筑师论收入这块,完全比不上包工头,除非是到了程令时那个级别。
当然这么年轻就能在建筑界出名的,也只有一个程令时。
程东见外面太阳太晒,拿出手机:“要不给我留个微信吧。”
邬乔不好拒绝,两人直接加了微信。
等加完之后,程东问她:“你现在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不用,我就去拿个东西。”邬乔指了指外面。
程东还是坚持:“别跟我客气,我送你过去。”
两人来回推拉时,不远处的电梯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一行人。
邬乔因为背对着他们站着,并未发现。
她只是再次拒绝说:“就是工地外面的停车场,所以我直接过去就好。”
程东这才发现,自己理解错误,他原本以为邬乔这就要离开呢。
原来真的只是去拿个东西。
他主动说:“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
邬乔正要开口拒绝。
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懒散而敷衍的声音:“她没空。”
她扭头,程令时已经站在她身后,邬乔问:“你这么快下来了?”
见程令时掀起眼皮,扫了自己一眼。
邬乔也觉得她的口吻太过随意,赶紧补充说:“我的意思,问题都解决了吗?”
“还没。”程令时没看她,反而是盯着对面的程东。
他微眯着眼睛,神色莫测。
程东在见到程令时的第一眼,是震惊的。
过后,他见对方眼神不善,主动说:“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跟邬乔是同一个地方的。”
程令时被他这么一提醒,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半点的印象。
他微拖着声音:“你是……”
“我叫程东,我也是清塘镇人,以前我在清塘见过您几次。”程东主动说道。
不知是邬乔的错觉,她总觉得程东,跟程令时说话时,带着讨好和卑微。
程令时这次,似乎真的想起他是谁。
“是你。”他态度有些冷淡。
程东也有些意外,有些感激道:“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
程令时双手插兜,微偏头,看着邬乔的方向,态度不冷不淡:“不是因为你。”
对程东最大的印象,也就是,他欺负过邬乔。
他看着对方出现在此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到这里来工作。”程东说。
程令时:“那我觉得,他们有必要审核自己的合作伙伴,都是什么人。”
这句意外强硬的话,让邬乔都为之一怔。
说完,程令时转身,前往监理所在的方向。
“程总。”程东赶紧追上去。
但是在看见程令时的目光,他停住脚步,直到程令时说:“离邬乔远点。”
邬乔本来也追了上来,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愣在原地。
直到程令时越过程东,直接将她拉走。
两人沿着工地上低洼不平的路,一路往前,不时会踩到尖锐的石子。
即便穿着厚实舒适的运动鞋,依旧能感觉到磨脚。
“你为什么发脾气?”在两人停下后,邬乔再也没忍住,问出口。
程令时凝眉望着她,“你不记得,当初他是怎么带着人欺负你?”
邬乔想了下,解释:“其实那时候他也年轻很小,顶多是叛逆,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
“所以你不讨厌他?”程令时没想到,会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邬乔还真的认真想了许久。
她讨厌程东吗?
其实程东对她而说,是被遗留在清塘上的记忆,她对他,只有重逢的淡淡感慨。
既谈不上讨厌,也不谈上喜欢。
所以她如实的摇头。
程令时盯着她:“那你喜欢他?”
什么???
邬乔神色僵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当然不是!!
可是邬乔不知道为何,看着程令时的表情,鬼使神差道:“他父亲去世了。”
程令时一怔。
随后邬乔淡淡说:“所以我对他,是感同身受吧。”
说着这话时,她小心探向他的表情,仿佛想要寻出蛛丝马迹。
连邬乔都觉得,自己实在是疯了。
居然为了确认程令时的心思,故意说这么模棱两口的话。
可是她垂眼,看着脚上的鞋子,心底再次鼓起勇气。
“你是因为……”程令时喉结微微滑动,声音很轻,“你父亲也去世了。”
邬乔能感觉到,他问出这句话时,透着些许艰难。
仿佛生怕她还会再难过。
突然,邬乔觉得自己很卑鄙,居然用这种事情,来试探他的心意。
所以她当下轻笑:“其实过了那么久,我早已经没不难过了。”
再大的伤痛,都会被时间治愈。
程令时看着她:“嗯,以后有我在。”
邬乔微怔,下意识问道:“有你在吗?”
“当然,我会一直……”
程令时的话音,还未落下,他视线落在她身后,突然扑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邬乔只感觉自己被他紧紧揽在怀中,一阵天旋地转后,身后传来巨大声音。
原本摆在旁边的钢管,突然倒下的巨大声音,彻底震惊周围。
待站在楼上作业的建筑工人,朝下面看。
立即有人大喊道:“有人被钢管砸到了,快,快,救人。”
邬乔被压在他的身下,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却感觉不到他的动静。
“程令时。”她带着微微恐惧的,轻唤他的名字。
却没有丝毫回应。
“程令时。”她又喊了一声。
可是依旧没有回答。
她伸手拥着他的身体,想起他未说完的那句话。
我会一直……
保护你。
程令时,你是想要说这句话对吧。
第 36 章(我岂不是要伺候你一辈子。。。)
第三十六章
周围的声音很大; 吵吵嚷嚷,似乎全都赶了过来。
邬乔抱着程令时的腰身,不敢动。
直到有人将他身上压着的钢管搬开; 正要过来抬他时; 邬乔突然喊道:“不要动他。”
周围的人一愣。
“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她带着哭腔阻止。
邬乔小心翼翼,从他怀里爬了出来。
她跪在他的身侧。
程令时或许也是被周围的声音吵着; 眉宇微皱; 看起来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打120; 快打120。”她立即激动看向周围。
周围人回应说:“打了; 打了。”
很快,钱监理赶到; 他一听说工地上钢管砸到人; 本来心里就塌了一块。
现在一看,砸到的居然是程令时; 当即腿就软了。
“这怎么回事,程工怎么会被钢管砸到,”钱监理一过来,蹲在旁边。
他一见程令时闭着眼睛,声音颤抖:“这是被砸昏迷了?”
邬乔知道自己这时候; 应该冷静,可是她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应过来的时候; 自己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别哭; ”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邬乔低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何时; 睁开了眼睛。
她立即扑过去; 凑在他眼前:“程令时,你没事吧?”
此刻; 她不管不顾的喊着他的名字。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内心更加坚定些。
“行了,我没事,”他居然直接坐了起来,姿势随意,两条长腿横在地上,一条腿平放着,另一条腿屈膝支着,手肘随意搭在膝盖上。
随后他伸手揉了下太阳穴,显然他的头还是疼。
并且疼的还有些厉害。
邬乔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乱动,等救护车过来。”
虽然她不是医学生,但是他明显是被钢管砸到了后脑勺,引发了短暂昏迷。
都说人的后脑,是最脆弱的。
此刻看起来没有问题,但说不定脑内会有出血现象。
邬乔紧张不已,反而是受伤的本人,在清醒之后,眼皮微耷。
清俊的脸庞上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懒散表情。
似乎是被太阳晒的有些迷糊。
“嗯,”程令时微掀眼皮,听着她的哭腔,闭了闭眼:“那你别哭。”
“我不哭,我不哭。”邬乔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
好在程令时的情况,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糟糕。
邬乔心底的担忧和恐惧,比最开始时,缓和了许多。
救护车是在二十分钟内赶到的。
随车医生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也没办法下准确判断,只说到医院里再做详细检查。
邬乔陪着他,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后车厢内,邬乔盯着坐在床沿的程令时。
眼眶泛红,边缘带着微微湿润。
一副随时可以哭出来的模样。
“我说,”程令时看着她,语气慢悠悠:“还没到这种程度呢,不至于。”
邬乔微恼的瞪着他:“你刚才都昏迷了,怎么会没事。”
她一开口,声音里泛着微微哭腔。
尾音轻颤,像是有个小钩子。
勾的心脏都跟着她的声音,一块轻颤。
程令时盯着她的脸,淡然一笑:“平时看你胆子还挺大。”
邬乔声音依旧带着微哽:“这不一样。”
说完,车厢里陷入安静。
“说说看,”程令时盯着她的眼睛,这姑娘是真的在强忍着,泪珠子已经在眼角,愣是没流下,这种时候,他其实不该再说下去。
偏偏程令时也不知为什么,他还挺想问清楚。
他神色悠哉道:“哪儿不一样了?”
这话里,依旧还透着漫不经心。
邬乔低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是沉默的,本来以为她没想搭理他,却在最后,听到她声音闷闷说:“你要是真的有事,我岂不是要伺候你一辈子。”
伺、候。
这两个字飘进耳朵里时,程令时险些被呛到。
他忍不住偏头,沉默的盯着邬乔的脸,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胸腔内传来几声压低的笑声。
低低、闷闷,带着悠长气息。
“嗯,那你可跑不掉。”
程令时说着这句话,心底恍惚了下。
他微闭了闭眼睛,随后,他仿佛听到心底的响声。
是什么东西,悍然被打破。
肆无忌惮的奔涌而来。
而这样的感觉,并非这一刻才有,包括刚才注意到钢管倒下来,他毫不犹豫冲过去抱住她时,心底亦是同样感觉。
只是那时,这种感觉被牢牢锁在某个地方。
虽然汹涌却并未直击心底。
他认识邬乔的时间太早,从她还是个小小少女时。
以至于有些事情,有些情绪,总是被模糊,被一带而过,被有所忽略。
如今,心底的桎梏,随着那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彻底被打碎。
*
到了医院之后,趁着程令时去检查身体。
她还是给容恒打了个电话。
她不认识程令时的家人,这种时候,只能先联系容恒。
容恒接通,一听她说自己是邬乔,还愣了下:“怎么回事?”
“刚才程工在工地上被钢管砸到。”邬乔轻声说。
随后她听到霍地一声刺响,是椅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容恒急道:“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立即赶过来。”
“谢谢您,容总。”邬乔微微安心。
“怎么会被钢管砸到?”容恒问。
邬乔愣了下,轻声说:“程工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被钢管砸到。”
“啊?是为了保护你,”容恒明显一愣,然后说:“那没事了。”
邬乔:“……”
等邬乔挂了电话,一个急匆匆身影,从电梯赶了过来。
邬乔看着程东的时候,明显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开车跟着你们的救护车一起来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邬乔说到一半,略停顿了下,余下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因为她想起来,程东和程令时,好像还有些亲戚关系。
程东朝里而看了眼:“现在情况怎么样?”
邬乔靠着墙壁,声音很轻;“医生推着他去做检查,应该是要拍脑部CT。”
她之前就跟随车医生强调过,他是被钢管砸到了后脑勺。
并且出现了短暂的昏迷。
“希望一切没事。”程东皱眉。
他扭头看向邬乔,问道:“你们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邬乔没说话。
程东无奈道:“我这么问,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邬乔不解。
程东仔细看着她的表情,辩解了半天,这才惊诧道:“你居然真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邬乔实在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
程东说:“我是怕这件事传出去,你会被程家责怪。毕竟他这种身份的人,就算掉根头发,都有风吹草动。”
“咱们这种普通人,得罪不起,也惹不起。”
他这种身份的人?
邬乔耳边一嗡,问道:“他什么身份?”
“新加坡最大房地产公司沣盈集团的太子爷。”
嗯,听到程东的话,邬乔反而并未惊讶。
清塘镇上关于程家的传言,一直不绝于耳。
都说程家后人曾因近代战乱,远赴海外,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重新归国。
邬乔以前对程令时的家境,只有模糊的概念。她知道陈嫂还有管家,都对他毕恭毕敬。
所以她也一直知道,程令时跟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吓唬你。”程东见她脸色不好,低声安慰书:“他受伤的事情,你顶多是连带责任。小心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