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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宫阙有韶华-第39章

小说: 宫阙有韶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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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一回头,却听那被问话的宫人回道:“大姑姑说已有一道龙须桂鱼了,便不必再上那松鼠桂鱼。”

    “哦……”苏州知府面露了然之色,似是还觉得大姑姑思虑更周全,觉得不上也无甚不妥。可楚稷听在耳中,心里却一滞。

    或是因为先前心中已存疑影,他便对这事留了意,一遍又一遍地再度揣摩起来:当真只是巧合吗?

    虽是“无巧不成书”,可她若平白对一道鱼留意,也着实没有道理。

    她是不是也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和他一样做了梦,亦或见到些幻境?

    那些梦与幻境,或许也和他的一样模糊而断断续续。所以她虽知有此事,却不知事在河南,不在苏州?

    楚稷忖度着,不知不觉便比先前见到那小女孩时更确信了这等猜测,继而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倘若真是那样,他能体谅她不敢说,因为怕被旁人看做妖异,可他并不会视她为妖异。

    他会觉得他们……嗯,更般配了一些,天造地设。

    张俊犹自垂首立在旁边,余光忽而睃见皇上笑了,猜想他所忧虑之事该是有了结果,终于上前了两步:“皇上,时辰已很晚了。”

    楚稷回神舒气:“安置吧。”

    张俊又道:“那位唐氏……”

    楚稷:“哪个唐氏?”

    “巡抚大人留下的那位唐氏。”张俊躬身,“皇上可要传召?”

    楚稷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添了个人。

    “让她先睡吧。”他顿了顿,“明日一早传旨封昭仪位,按例拨宫人下去,吩咐他们好生侍奉。”

    张俊一听就知,这是不打算见了。

    不是今日不打算见,而是这些日子大抵都不想见,所以才怕宫人怠慢,要吩咐好生侍奉。

    跟着又听皇帝问:“阿鸾呢?”

    张俊回思了一下:“方才轮了值,该是回去歇了。”

    楚稷点点头,未在多言什么,沐浴更衣之后便也睡下了。

    长夜寂寂,顾鸾做了一宿的梦,一会儿梦见生辰那日的礼物,一会儿梦见楚稷带她逛灯会,一会儿又梦见他左拥右抱,好一群花容月貌的嫔妃。

    她于是整整大半夜都睡得不踏实,三更过去才慢慢睡得昏沉。天明时分,方鸾歌推门进来,叫了她两声见她不醒,又想了想她昨日喝了多少酒,就去替她告假。

    御前宫女们告假都是跟她告,宦官则是找张俊。而他们两个是掌事,所谓的告假便是相互知会一声即可。方鸾歌就朝皇帝的住处寻去,到了院子里,托人进去请张俊出来。

    门口候命的小宦官进了内室,在张俊耳边禀话:“大姑姑身边的鸾歌来了,请公公出去一趟。”

    不及张俊开口,皇帝放了放手中的奏章:“什么事?让她进来吧。”

    那小宦官复又退出房门,喊方鸾歌进来。方鸾歌进屋叩拜,觉得喝醉了这事听来怎么都不好听,就替顾鸾遮掩道:“大姑姑身体不适,让奴婢来告个假。”

    “她怎么了?”楚稷问了句,接着便索性起了身,“朕去看看她。”

    “……”方鸾歌一慌,赶忙也起了身,疾步跟出去。

    一句话在嗓子里卡了大半路,眼看住处离得不远了,她怕背上欺君的罪名才不得不实话实说:“皇上……皇上别担心,大姑姑实是昨晚喝了些酒,喝醉了,没醒……”

    楚稷脚下一顿,眉头拧起:“喝酒?”

    “是……”方鸾歌越说声音越虚,在他的注视下连头都不敢抬,“昨天……昨天扎尔齐殿下寻过来,给姑姑送了些莫格的酒。姑姑就……就尝了尝。谁知那酒烈得很,三盏下去就醉了……”

    她这话,其实也在大着胆子欺君,不能深究。

    足足三盏,烈不烈早就尝出来了。

    方鸾歌于是说完就绷住了心弦,盼着他千万别深想。心里直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江湖好汉,为了义气连命都能不要。

    却见皇帝神色一沉,提步就又向前走去。

    “……皇上!”方鸾歌赶紧跟着,可他大步流星走得极快,直令衣袍生风,也令人望而生畏。

    进了院门,楚稷半步都没停留,直接进了正屋、又拐进卧房去。

    驻足左右一看,床帐果然还阖着,是没睡醒的样子。楚稷几步上前,一把揭开幔帐,床上安睡的人便嫌光线太亮,皱一皱眉,转过脸去。

    “……”楚稷阴着张脸,气不打一处来,“阿鸾。”

    她没反应。

    “顾鸾。”

    她翻了个身,彻底背对着他了。

    一股无名火直冲头脑,楚稷沉声:“去沏浓茶来。”

    身边的宫人都看出他心情不好,只消片刻,就有茶奉上。

    楚稷睇着顾鸾:“去取汤匙来,给她喂下去。”

    说罢转身,几步行至茶榻前,面色铁青地落座。

    身边的宦官取来汤匙后递给了方鸾歌,方鸾歌提心吊胆地扶顾鸾翻正过来,舀了勺茶,撬开嘴唇喂进口中。

    顾鸾其实原也未醉得那么厉害,睡了一宿更已过了劲儿。这般被一喂就醒了,咳地一声,呛醒过来。

    “干什么?!”她满目惊异地扭头看鸾歌,下一瞬便看见了与拔步床遥遥相对的茶榻上,九五之尊正侧支着额头,冷笑涟涟:“看来和扎尔齐饮酒饮得挺痛快?”

    这话由他说而出,可谓罕见的阴阳怪气。

    言毕,他一声冷笑。

    呵。

    他都没跟她喝过酒,更没见她喝醉过。

    楚稷越想越是恼火。

    顾鸾怔了怔,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她因昨晚喝的大醉,衣裙更本没脱,虽被睡得皱巴巴的不宜面圣,但见他生气也就顾不上去换了,只得低头草草地先理上一理。

    楚稷冷眼看着她,有意板着张脸,等她过来谢罪。

    她很快下了床,穿上鞋子,起身――眼前骤然一黑,顾鸾只觉残存的酒气冲得太阳穴一跳,整个人就往前栽去。

    “阿鸾!”楚稷蓦地起身,几步冲至她面前,一把将她扶住。

    “……”因在近前得以先一步扶住顾鸾的方鸾歌抬眸一瞧,就不动声色地松了手,还退开了两步。

    张俊忍不住给方鸾歌比了个大拇指。

    ――很不错,有眼色。

 戳破(楚稷笑起来想一想 “朕。。。)

    顾鸾好生晕眩了一阵; 头重脚轻,腿也不太听使唤。楚稷扶着她的胳膊,姿态并不算多么亲近; 却扶得很稳。

    她按着太阳穴缓劲儿; 他微挑眉头,满目嫌弃:“好些没有?”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却变得恍惚; 就像在水中听到人说话。顾鸾没有应; 黛眉紧锁起来。楚稷无声一喟,扶她坐到床上。

    残存的醉意令她身上发软; 他扶她坐下,刚收回手,她就下意识地扶住了床边的木柱。

    他淡看着她:“酒量这么差还敢喝莫格的酒。”

    这句话她听清了,知他颇有不满。

    又听他吩咐宫人道:“去让膳房炖一盅醒酒汤来。”

    方鸾歌福身一应; 就向外头退去。顾鸾神思终于又缓过来些; 稍抬起头; 空洞的目光投在他面上; 然后一分分汇聚起来:“皇上……”

    “解了酒再跟朕说话。”他冷哼一声,几步踱回茶榻那边,神色清冷地坐下。

    顾鸾又按了按太阳穴,迟钝地想;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要解释一下; 解释自己没有喝太多; 也没有醉得很厉害。

    跟着又鬼使神差地想起更多的事情,想起昨晚醒酒的缘故。继而便想问他:昨天那位娘子服侍得可好?

    当然,即便尚未完全酒醒; 她也把这话忍住了。

    她依着他的话僵坐在那儿,觉得先安静一会儿也罢; 她不想自己醉中说了错话。

    方鸾歌这一往一返倒是很快,概因昨日刚有宴席,膳房怕皇上和各位大人醉得不适,一直在小炉上煲着醒酒汤。

    方鸾歌端来一盅,坐到顾鸾身边去喂她。两口入腹,酸咸清鲜的味道既暖胃又提神,胸中被酒结起的不适被驱开,顾鸾觉得舒服了不少,也有了气力,便索性将汤盅端过来,自己喝。

    她不太敢看楚稷,怕他冲她发火。

    说起来,她还没见过他跟她发火呢。上一世他们和睦相处了二十年,她又没犯过什么大错,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顶多说她两句就过去了。这一世,他也几是对她事事满意的。

    这一回,是她错得太离谱了。

    御前的掌事女官喝得酊酩大醉,直至被皇帝从床上拎起来才醒,说书的都不敢这么写。

    她一时恼恨自己,恨自己重活一世人也变得幼稚起来,行事竟这样离谱。

    但想想昨晚,她仍清晰记得自己当时的难过。

    若没有那几盏酒,她大概一整夜都会睡不着吧。

    她真的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度。

    楚稷坐在茶榻上,与她要相对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瓷盏上,却也不敢抬眸与她对视一眼。

    他反反复复地在想,她怎么就和扎尔齐一同饮酒了呢?

    虽说不问也知,她身边的宫人不是摆设,哪怕她喝得大醉,与扎尔齐之间也不过止步于醉酒而已。但饮酒这种事……

    听来还是亲近的。

    她都没跟他一起这样喝过。

    先前听她说她与扎尔齐并不相熟,他心生欣喜。此时此刻,他却忽然不信了。

    顾鸾沉默地喝完一盏汤,又嚼了两根汤中的酸笋,提神醒脑。

    待得脑子彻底醒过来,她便自己也觉得自己身上的酒味真难闻。

    偷眼看一眼楚稷,她站起身,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奴婢先去更衣。”

    楚稷仿若未闻,端起茶盏来饮茶。她滞了滞,屈膝一福,径自向外退去。

    方鸾歌小心地看了眼皇帝的神色,匆匆地去柜中取了身干净衣裙,便跟着顾鸾去了西屋。

    顾鸾打起精神洗脸漱口,更衣上妆。好一番忙碌里都没说一个字,直看得方鸾歌心慌。眼见顾鸾收拾妥当便要回卧房去,方鸾歌在门口拦了她,不安地轻声询问:“皇上不会……不会罚姐姐吧?”

    顾鸾驻足,轻喟:“跟你没关系,你在这儿待着吧。”

    “我不是怕这个……”方鸾歌的声音更低了。

    “我知道。”顾鸾朝她笑了笑,还是说,“你在这儿留着吧。”

    她知道,楚稷不是会随意迁怒旁人的人,可现在她总归还是慌的。

    回到卧房中,顾鸾低着头行至楚稷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低眉敛目地下拜。

    她拜得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楚稷原等着她说话,见等不到,冷冷开口:“说话。”

    “……奴婢知错了。”认错之言,低若蚊蝇。

    他又道:“哪儿错了?”

    顾鸾抿一抿唇:“奴婢身为御前女官,不该饮酒。”

    楚稷眉心狠狠一跳:“没了?”

    “……”顾鸾怔了怔,“更不该喝得大醉,耽误了当值。”

    楚稷暗自磨了牙。

    “没了?”

    “不……不该……”她的声音轻颤起来,“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让皇上看到奴婢那个样子。”

    “没了?”

    “……”她真的答不上来了。

    顾鸾低伏着身子,低到鼻尖儿几乎触及地面。这样的姿势,她完全看不到他的神情,耳闻瓷质茶盏被执起的轻微声响,她莫名地慌了,嗓中干涩:“求皇上明示。”

    “呵。”楚稷气结,茶盏咣地一声放回去。

    屋里自此变得很安静,静到没有一丁点声响。

    过了半晌,他的口吻忽而变得很烦躁:“你先起来。”

    看她这般跪着,他竟然很不自在。

    顾鸾头都不敢抬地拎裙立起身,又听他说:“坐。”

    她一怔,迟疑地打量了眼他的神情,安安静静地挪到榻桌另一边去坐下来。

    每每同榻而坐,他们之间总是惬意的,这么紧张的氛围还是第一次。

    楚稷又抿了口茶,淡泊的视线瞟到她面上:“下不为例,如何?”

    短暂的怔忪,顾鸾立刻连连点头:“谢皇上。”

    楚稷并不算和善地又冷笑了声,沉了沉:“你若心情沉郁,想借酒消愁,朕不是不能体谅。但――”他顿了顿,“下回不许跟扎尔齐喝。”

    原来他生气这个?

    顾鸾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真是喝多了。

    她先前又不是没察觉过他的心思。那日她只是为扎尔齐说了两句话,他便颇有不满。这般饮酒……她原也是存着几分赌气、报复的心思去的,惹得他不快更是再正常不过。

    她偷偷看一看他,想问:这算嫉妒么?

    垂下眼帘,却轻道:“平常没人同奴婢饮酒,奴婢也想不起喝。昨儿个……扎尔齐殿下只是碰上了。”

    没人同你喝,你找朕喝啊!

    ――楚稷如此想着,面上蹙眉:“究竟为何这般饮酒?”

    顾鸾垂眸,盯着地,摇头:“也没什么。”

    “不许瞒朕。”他口吻生硬。

    “真的没什么。”顾鸾勉强笑笑,“就是……前天见了父亲,多少有些想家。两日攒下来,大事小情回忆起不少,思家之心就更浓了。昨晚宴席上又听巡抚大人说那位娘子到他府中陪伴祖母什么的,一下子便撑不住,只得用酒来缓和。”

    “真的?”楚稷锁眉打量着她,似有不信。

    “真的。”顾鸾抬头回视,一脸真诚。

    她是不会让楚稷知道她在嫉妒的,她想他这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她会嫉妒。

    她应也不会让自己嫉妒太久。说到底,她对后宫的起伏早已心里有数,知道沉溺于此不是什么好事。她还是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的,只是暂且还需要些时间去适应罢了。

    “对了,说起那位娘子……”顾鸾再度缓出一缕笑,“奴婢喝多了,倒险些忘了正事。”

    她边说边起了身,又续言:“娘子昨日侍驾辛苦,奴婢该嘱咐太医去备一剂调养身子的药去,让娘子好生歇歇。”

    言毕她一福,就要往外退。

    楚稷一时不解:什么药?

    张俊听言,却眼底一颤。

    抬眸睃一眼顾鸾面上发僵的笑容,他突然恍悟她昨晚为何借酒消愁。心下险些笑出声,面上仍板着,轻咳一声:“还是大姑姑细致。”

    跟着便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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