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纤纤寻梦遥-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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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将转身,北宫又转头对东方叮嘱道,“你也知道,这灰袍法老性情古怪,若是他不答应,我们就再想办法,不就是一本书嘛,不看也罢,不要执拗。”
东方点点头。
说罢,北宫就大步走进了屋里,他的衣摆在两腿之间猎猎作响,一阵清脆的声音从他的腰间传来。
“东方,没见他腰间别了铃铛啊,那声音是铃铛响吧?”安琪握紧萨摩,靠近东方小声问道。
“你听得见?”东方甚是惊讶。
安琪诺诺的点点头,生怕自己暴露了什么不该暴露的事情。
“哦哦。”
“可是,这风化耳只有灵力深厚的人才能听得见。”东方半眯着眼睛,斜视过去。
“……暴露了……”安琪默默的低下了头。
东方没有再说什么,则假装看向屋内,微微动着口唇低声回答道,“那不是铃铛,是风化耳,也不知道北宫是从哪里得来的,或许是哪个法老送给他的吧,毕竟他从小就深得法老们的喜欢。”
安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对啊,北宫这个人,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毫不拖沓,既事事通达,又懂得分寸,深得长辈欢喜也不奇怪。
只是从小就这么成熟老练……若不是天资如此,那就是确实经历了什么……
想到这里,安琪不禁问道,“北宫小时候经历了很多不幸的事情吗?”
问的东方觉得奇怪,“没有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经历过一场战争之后,一直生活在这镜渊树之中,在少主的守护之下,一直生活的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啊?”
“哦,没什么,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你啊,哪还有空想别人的事情啊?”
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虽然眼前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但是如今看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再说了,即使翻译出什么线索来,能不能用还另说呢,要是派不上用场,又该如何是好,安琪完全没有方向。
又一阵脚下生风,伴随着一阵悦耳的脆响,北宫从屋里走出,东方瞬间低头半弯着腰,随后,一位身着灰袍的的老人走了出来,他双手交叉插在宽大的袖子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只见穿着布拖鞋,发髻扎在头顶,耳边的散发凌乱不羁,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这灰袍法老确实和安琪之前所见的每一个法老都不尽相同,他的眼光锐利尖刺,只从凌乱的碎发中射出,每被他看上一眼,都觉得心中震颤的同时,背后略过一阵阵深沉的凉意。
想起之前慕容指给她看的那个一边晒太阳一边抠脚的法老,眼前这个一出场就令人感到窒息的老人家,安琪一瞬间就理解了东方从小就有的恐惧从何而来了。
“灰袍法老,这位是东方,您还记得吧?”北宫站在身后,半弯着腰身介绍道。
“嗯。”这一个字,似从胸腔发出,厚重而深沉。
如东方所说,这位爱研究古籍的法老,浑身飘散着浓烈的纸墨气息,走近一点,甚至觉得这味道有些刺鼻,差点被呛咳的安琪默默后退远离了几步,半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稍稍觉得舒畅了一些。
东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令人不禁会想,这点头弯腰的姿势到底是恭敬,还是因为害怕不敢抬眼才做的掩饰啊?再看看北宫那安然若素的样子,和平常别无二致,安琪心里不禁惊叹,不愧是从小就被这些法老们看中的人啊。
东方点头招呼。
“来做甚?”法老再次发声,三个字,字字如铅球落地,一字一顿,令人生寒。
东方本欲开口,北宫往前一步,靠近法老,替他抢答道,“是这样的,东方在一本书中看到一段古文字,一时好奇想知道到底写了什么内容,这不,族里就您对古文研究的深,这才前来请教请教。”
眼光再次从散发中射向东方,明明那东方连头都没抬,身后的安琪却明显感觉到了那似箭的眼光对他的杀伤力。
“圣女泽霖在即,族中事务繁多,老朽怕是没空帮你解这疑惑,请回吧。”眼神收回,灰袍法老正欲转身回屋。
北宫见状赶紧拉了拉东方的一摆,眨眼示意道,“你快说话啊,别跟个哑巴似的,法老又不会吃了你……”
此时东方的脑海里思索的事情自然不是另二人能够体会的。
那年,兄弟三人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音瘾一族还是那个生活在富饶丰沃的森林之中的幸福族落。一晚夜黑风高,东方和慕容玩耍之后独自回家,在路旁一棵老树后发现有动静,他躲在树后蹲身察看,那一幕,便是从小惧怕灰袍法老的缘由。
夜风之中,迎着皎亮的圆月,灰袍法老徒手撕开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翻手一掀,那兔皮和着血肉便脱落了下来。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传来法老的奸笑声,那似箭的眼神穿过黑夜,透过枝叶径直射向东方那幼小的心灵。
第九十九章 赌局开始
自那之后不久,音瘾一族便陷入了那场几近灭族的战争,虽然后来在战场之中见多了生死和血肉模糊,却都不及那晚所见,给东方带来的心理阴影大。
在镜渊树安定下来之后,人人都觉得灰袍法老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整日打坐,悉心钻研古籍,两耳不闻窗外事,渐渐成为了九位法老里最为低调的一位。
“我这盘棋,已落了千百年的灰……”那灰袍法老忽然震声说道。
此话一出,安琪倒是心里窃喜,想起在金色迷雾处自己破的那盘困棋,从泰迪的反应来看,失忆之前自己的棋艺定然也不输王者,这样看来,下棋嘛,胜算挺大的。
而,除她之外的另两人,脸色瞬间铁青,就连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北宫都瞬间炸出了一脸冷汗,面色突变。
东方深吸一口气,想起北宫的话,暗自下定决心,或许,真的是时候克服心理的恐惧了,他这样想着,看向身后的安琪,见东方满脸坚毅,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吗,她微笑着,冲东方点点头。
“法老,您等等……”东方快步向前,走到灰袍法老的身侧,“我陪您下这一局棋,若是赢了您,您就帮我翻译翻译……”
灰袍法老站住了脚步,他瞬身移动到东方眼前,“好少年!有勇气!但是,倘若你输了呢?!”
东方缓缓抬头,目光对视那一刻,安琪和北宫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若是输了,我给您百年灵力。”
用百年灵力解开心中症结,克服心中长久以来的恐惧,也值得。
“我不缺你那点灵力。”法老顿声。
光是和他对视,东方就已经满头是汗,“那您要什么?”
“我要你这一双清澈的眼睛!”
此话一出,北宫嬉笑着赶紧上前,“法老,您看,东方平日里为族中事务忙上忙下,付出了不少,您就当帮帮忙,要他百年灵力也可以啊,他们东方一家属性特殊,百年灵力也没有那么容易修炼,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双眼?!”安琪瞬间没了信心,当初破那困棋是不是误打误撞还另说,要是以东方那双眼为赌注,那可真真是赌不起啊!
安琪急的抓紧萨摩,往东方身边缓缓挪去,却又不敢作声,她拉扯着东方的衣摆,拼命的摇着头,唇语道,“算了算了,东方,不翻译了,我们走吧……”
“可我就独独看中了他这双眼睛!”法老又说道,丝毫没有听进北宫的话。
灰袍法老此话一出,东方竟破天荒的站直了腰背,双眼聚目凝神的看向眼前那个曾经让他深深感到恐惧的脸,空气中氤氲着一股紧张至极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身后的安琪不停的拉扯着他的衣摆,再一看,北宫眉头紧蹙,以他的直觉自然感受到了情况不对劲,北宫不自觉的捏紧双拳,对着东方重重的摇着头,暗自希望他赶紧放弃这局赌棋。
这古怪的老头不知道想干嘛……该怎么办……怎么办……
安琪心里焦灼,要是为了自己这点事情,害得东方失了一双眼睛,那就算自己下半辈子替他做牛做马也弥补不了自己内心的愧疚啊。
对了,此时,安琪看向自己手中的萨摩,“集中精力想一件事情,萨摩就能把心里所想的传达到慕容那里去……”
想到这,安琪赶紧闭上双眼,握紧了手中的萨摩,心里默念着,“东方在灰袍法老这里赌棋,以双眼为注,看到速回!”
此时,在镜渊树的最北面,慕容正紧锣密鼓的备战着。
“身为一名战士,要随时做好上战场的准备!你们身上的一针一线,一餐一宿,都是族里人贡献的,你们以为那就是简单的吃穿用度?!你们以为你们挂着战士的头衔,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用这一切?!这世上,即使是亲人,也没有理所当然!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这样想,那是他们的希望!成为一个枕戈待旦,浴血奋战的战士,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操练场上,慕容身着戎装站在高处正对刚刚训练完修整的士兵们训话,一声一句,铿锵有力,他面色坚毅,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直抵敌人咽喉的箭,在潜移默化中感染着台下的每一个战士。
“你带他们继续操练。”慕容唤来左右的副将。
“好的,少主。”
“对了,昨天部队里有两个战士受了伤,这是疗伤的特效药丸,你找到他们,让他们服下后先做一些简单的柔和一点的修炼,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再跟上大部队的进度。”
副将双手接过药丸,“少主,其实这些事情不用您亲自操心的,咱们有疗愈师,您平日里要操劳的事情够多了……”
慕容轻轻勾起嘴角,亮起那招牌式的笑容,“既然要做的事情已经这么多了,那也不在乎这一点事情,他们还这么小,每天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为了全族人,确实辛苦了。”
副将沉默了片刻,也举起拳头,笑着说道,“我知道啦,但是想到我们的努力能为族人争取到更加长久的幸福生活,我们的汗水就不白流!”
慕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那尚且稚嫩的脸,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段曾被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快乐生活,心里总是对他们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怜惜之情,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这千百年来,族人被安顿在了镜渊树之中,生活的也算美满,但是那场被袭击之后的大战让族中人损伤惨重,青黄不接,好不容易经历了几百年有了新一代可培养的战士,但是也不能像自己小时候一样,等他们过完轻松愉快的少年生活了。
“你也辛苦了,先去忙吧。”
“好的,少主。”副将躬身退下。
刚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主帐,慕容顿然觉得自己的腰间一震,他反手一抹,拿出萨摩,这才看到安琪凝神屏气传来的消息,一字一字渐渐显现出来,“东方在灰袍法老这里赌棋,以双眼为注,看到速回!”
第一百章 应战
“尽力拖延时间,我这就赶过去!”
“太好了!回了回了……”
安琪紧握的萨摩上也渐渐显出这一句话来,“为什么看东方的样子,好像是想决心应战……虽然有点理解他,但是代价太大了啊,得赶紧想办法拖住他们,等慕容赶过来才行……现在只有东方能看见我,动作又不能太过分……要怎么办才好啊……”
正纠结着怎么办,萨摩上又出现了一行字,“知道你现在正急的焦头烂额,所以我来拯救你啦,你把接下来这句话给东方看,记住,动作要轻,法老可不是吃素的。”
……
看到这句话,心里确实有种被拯救了的感觉……这么紧要的关头,这个慕容,居然还有心思耍帅……
“做得好,机会到了!应了这局赌棋,拖住时间,等我到!谁敢取你双眼,得先问过我才行!”
萨摩上出现前三个字,安琪就挪步到东方一侧,伸手将萨摩轻轻放到他的眼前,直到确认他完整的看完了这句话,她才缓缓收回双手。
当下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令人窒息,北宫站在远处急的满头是汗,只好上前劝解,希望阻止这局赌棋发生。
虽然东方惧怕灰袍法老的真正原因只有慕容一人知晓,然而以他从小对东方的了解,既然应了这一局棋,便不会轻易退缩。
只是,这灰袍法老一生嗜棋,人人都知道与他博弈必有赌注,并且传闻他棋风凶恶,咄咄逼人,相传很多棋艺高超之人大多都是被他的棋风震慑而败,输了赌注,至于赌注从前就不尽相同,但是都是些匪夷所思令人惧怕之物。
虽然日渐低调,但是名声在外,一开始的时候,族中的年轻人也有勇猛之士前来挑战博弈,但是结局都很惨,日渐久之,传闻越来越可怕,甚至有他会吃人一说。
之后,便没有人再敢来挑战,时间一长,灰袍那嗜棋的心态就愈发的扭曲,性格也越来越古怪稀奇,就连其他八位法老,若不是公务必须,也基本都不会与他多说几句话。
这也是为什么来时东方所说的,极少有人来找他帮忙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只是当时未曾想,这老头居然连翻译古文这种事都要以博弈为条件,便没有提及这一层。
此时,那古怪的灰袍法老呢,盯着东方的那双眼睛,眼神似万箭齐发。
等待东方回应的那一两分钟的时间,还好北宫上前周旋了几句,这才让安琪有机会不动声色的将慕容的话传达给东方。
“小伙子,没胆量的话就请回吧,至于那本书,不看也罢。”灰袍法老甩开袖子迈腿准备回屋。
“您等等!”东方顶着背后的一身冷汗侧身往前一步,“这赌棋我应了就是应了!哪有反悔一说!”
此言一出,灰袍法老随即露出兴奋的表情,再次瞬身面向东方,长袍刮过一阵风,风化耳的铃声好像战前脆耳的哨声。
既然是慕容的指示,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想必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安琪便没有作声,只是那北宫还不知道情况,东方话一说完,他便上前拉了拉东方,在他身后小声阻止道,“东方,你疯啦!”
东方剥下他的手,尽力压制住自己颤抖的面部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