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我们闪闪发亮-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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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怕我,怕我泄露你家庭的秘密,怕同学知道我是你的家教,你面子上不好看。
总之,你就是怂。你就是一个不愿面对现实,怯懦胆小的逃兵。
明明他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一个字也没说,可她的脑子里却冒出无数个诸如此般疯狂而又激烈的念头。
于是,她怒了。
特别生气,肺都要气炸那种感觉。生他的气,更气自己被他左右。
一个比他适才羞辱她更偏执的想法在脑子里迅速成形。
就像是猎人在深冬的丛林里发现猎物,她禁不住呼吸急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你想当我的家教是吧,来吧,我就让你尝尝惹怒我挑衅我的滋味到底酸不酸爽。
主意已定,她的态度忽然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主动要求他开始补课。顾锡东表情莫名,跟着她到餐桌坐下,看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校外书店常见的练习题册,翻弄了几页后,指着一道压轴大题,让顾锡东给她讲。
她的数学月考70多分,不及格,说明很多基础题都不会做,按理说应该先从基础补起,可她偏偏跳过正常程序,非要他给她讲大题。
他盯着题目看了大约十几秒钟的样子,然后对她说:“这道题我要是讲明白了,你也听懂了,是不是接下来,你就听我安排。”
她想了想,点头同意,因为她觉得他是在空口说白话,一个上课时常走神,从没好好听过数学课的人,怎么可能听他简单说几句,就会做这类型的大题了。
月考时她就没做出来,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拿起笔在演草本上边算边讲给她听。起初,她心不在焉,偷瞟着他挺拔的鼻梁,腹诽他的鼻子没事长那么高干嘛,还有他的嘴唇,粉粉的,一张一合,像春天枝头上娇嫩的樱花花瓣,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很长,半垂的睫毛,像两把黑色的骨扇,遮住那两泓冷冽的泉水。
“啊呦!”头上猛地一痛,她惊愕怒目,瞪着用笔敲她脑门的少年,“你打我干嘛!”
“你说呢?我长得好看吗?比题目还吸引你?”他连发三问,她面皮紫胀,无比羞耻地低下头去。
从头开始讲。
这次她没有分心,他讲的每个字都听去了,然后发现他讲得挺好的,许多之前混沌的,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就搞懂了。
他问她会了吗?
她违心说不知道。
他思考了一会儿,在演草纸上写下一道同类型的题,让她试着做一下。
她本应装作自己听不懂,不会做的,可不知怎么回事,那一刻茅塞顿开的豁亮感觉竟让她忘了让他补习的‘初衷’。她埋头做题,虽然过程艰难了点儿,时间用得久了点,可她还是磕磕绊绊地做出来了。
他像个老师一样阅卷,每一步,每一处演算的痕迹都没错过,最后他用中性笔在她做的那道题上画了个大大的对勾。
她抿着嘴,抑制那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嘴角。不想被他发现她藏在心里的小骄傲和小自豪,可偏偏眼睛都溢出欢喜。
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慢慢变得高深莫测,“这道题我已经讲明白了,你也听懂了,接下来,你就要听我安排。”
她瞪大眼睛,神色由喜转怒,又变得颓丧认命,愿赌服输,她南北说话算数,不玩赖账那一套。
于是,他一口气给她讲了半套卷子的题量,每道题都是她之前的知识空白和短板,他先是放出这些诱饵勾出她的征服欲,然后打蛇捏七寸,用这些题的简便解法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她听得忘我,满脑子都是旋转飞舞的公式和数字,最后还是他主动结束授课,告诉她时间到了。
这时她才惊觉,两小时就这么过去了,仿佛就是一眨眼,她还没来得及实施她的破坏计划,就被他绕啊绕的,绕进他的圈套里了。
说不懊恼是假的,这明明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可看到他脸上的倦色,听着他近乎沙哑的声音,她那些火药味儿极浓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他这个家教,似乎也不错。
“你答应我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让你……来。”她面皮滚烫地提出条件。
他想了想,点头,“可以。”
“我会让妈妈给你课时费的,你放心,这一个月你不会白干活。”她说。
“不用,我说过一个月后看成绩说话。”他语气坚定。
她耸耸肩,“随你,反正我成绩再差也是你教的。”
他目光很深地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开始收拾书包。
大门响了,南燕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预想中剑拔弩张的画面没有出现,两个少年人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神色平静,显然已经在补习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
南燕心中暗喜,她扬起手里的食品袋,“小顾老师,就在这儿吃饭吧,我买了肯德基的套餐,双份儿,你和北北吃完一起回学校。”
今天小假,下午六点前全体高二学生都要入班上课。
顾锡东本意是要拒绝,可南北却上前接过食品袋,朝他手里一塞,“别假客气了,我妈买的,你就吃吧。”
“是啊,小顾老师,你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意点。”南燕笑着说。
顾锡东低头看看包装精致的食物,对南燕说:“阿姨,您以后别叫我老师了,就……挺不习惯的。”
南燕看看南北,“那好吧,阿姨以后叫你……小顾?还是你的……小名?你有小名吗?”
顾锡东略一沉吟,说:“东东,我爷爷叫我东东。”
“东东?我们家这个叫北北,你们的名字还挺有缘分的,哈哈……”南燕忍不住笑了。
顾锡东嘴角微微上扬,南北却冲他呲呲牙,好像很不满她妈妈的说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进步
没想到当天上晚自习的时候,顾锡东竟拿出一张他手写的数学卷子,让南北在一节课的时间做完。
南北惊讶地瞪着他,低声反抗道:“现在不是补课时间。”
顾锡东抛给她一个叫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的眼神,就不再搭理她了。
她本来想把卷子丢还给他,坚决不做数学的奴隶,可视线一撞见那些似曾相识的习题,她的脑子里就条件反射式的本能开始演算。
真是没救了。
不过短短一个下午,她就被他成功洗脑了,长此以往下去,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那节课,她做完卷子竟还留有十分钟的检查时间。这速度,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不已。她好像找到一点之前在卫星班的感觉了。
卷子经他手改过后,还是错了几道题,他让她把这几道错题誊录在外高自己印刷的高效提高本上,分析原因,订正错误。并叮嘱她每次有错题就照样誊录在提高本上,每天过一遍,加深记忆,以防下次再错。
他给这个提高本起了个名字叫错题本,她用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个错题本不仅能够有针对性地查漏补缺,还真能提高她的成绩。
几次数学随堂考,她的成绩稳步上升,目前已经能够稳定在120+上下。
70+到120+,整整五十分,如果放在一分就能干掉千人的高考战场,她将会打败多少个对手!
同学们看她的眼光都变了,尤其是焦雯雯的眼神,明显从蔑视又变回敌对,充满恶意了。这次她没有怯懦逃避,而是用同样犀利的目光回敬焦雯雯。她之所以敢和焦雯雯对着干,源于她重新捡回自信,而在背后一直默默给她输送力量和底气的人,是他,顾锡东。
本以为他看到数学试卷会像她一样高兴,谁知她错了,他不仅反应冷淡,而且眼里带着一丝嫌弃。这丝嫌弃太明显了,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他似乎并不满意她的成绩,但他并未说什么鼓励或是责备的话,就是看一看她的卷子就过去了。
没有得到他的肯定,她竟觉得有些失落。原本能让她兴奋好几天的成绩也变得不那么光鲜亮眼了。
顾锡东依旧每天晚自习给她补习数学,而且不止是他,就连张大可上课时也开始针对她了,总是冷不丁提问她,笑面虎一样问她一些刁钻的问题,或是干脆让她上讲台板书答题。她为此精神紧张,再也不敢在课堂上睡觉了,她特别讨厌答不出来被同学目光凌迟的感觉,这种感觉超级丢人,超级让人有挫败感。
可这样任他们搓扁揉圆也不是她的作风啊。于是她开始反击,她拿着新买的数学卷子,问顾锡东,问张大可,课上问,课下也问,就连早操空隙,她也要拽着他们给她讲题,反正就是不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空闲时间。她倒是要看看,谁能磨过谁。想让她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张老师和顾锡东不知是傻还是反应迟钝,面对她的骚扰和刁难,人家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是有求必应,积极配合。她挥出去的拳头,就像是砸在棉花上面,多大的力气也砸不出一声响来。她郁闷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时间一长,她的错题本越写越厚,一个月累积下来竟有三本之多。
渐渐的,她发现那些深奥难懂的数学习题也没那么可怕了,一般买来新的试卷,不用看答案和解析,她也能做出十之七八。剩下的难题,她不用问张大可和顾锡东也能照着卷后的解析步骤慢慢摸索到一点解题方法,有时候攻克一个难关,还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像数学也没那么难了。这一天天的脑子里净想着学习,日子都过得快了,睡眠质量也变好了。
最近一次月考过后,南北拉着木子在走廊里晒太阳。阳光明晃晃的,晒得她眼晕。她眯缝着眼睛,身子靠在围栏上面,听木子絮絮叨叨地说着林焰的八卦。什么林焰出了单曲了,什么林焰准备在某个省会城市开演唱会了,还有他新出的明星周边开始卖了等等,简直跟催眠曲一样。
她打了个哈欠,两眼顿时变得泪汪汪的,“下午放大假,你来我家玩吗?”
木子用力点头,“咱们去吃冰粉吧,顺便逛商场,晚上再去吃重庆火锅。”
她无奈地笑道:“你怎么跟张朝阳一样,只长了个吃心眼。”
木子撇撇嘴,“谁跟他一样啊,他是只猪,他……”
话说一半,木子忽然闭嘴,用肩膀撞了撞她。
她用手遮着眉骨,挡住头顶刺眼的阳光,斜斜看过去,却是张朝阳和顾锡东大步走了过来。
张朝阳见到她们,脸上顿时露出花一般灿烂的笑容,“南北!你今天可要请客啊!”
她皱着眉头回嘴,“凭啥?”
张朝阳把身边的顾锡东朝前推了一把,“你快点告诉她啊,这次月考成绩,快!快说啊!”
月考?
她的心咚地一跳。
昨天才考完,今天成绩就出来了。
顾锡东瞟了张朝阳一眼,回过头对南北说:“你这次总分班级第四,数学班级第二。”他顿了一下,又说:“138分。”
她微张着嘴唇,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她听岔了吗?还是他说错了?
她看着顾锡东,他也在看着她。阳光下,他的眼睛比平常亮了许多。
“他的意思就是你该请客了!”张朝阳在一旁凑热闹。
木子抱着她的胳膊,兴奋地低叫:“哎呀!北北!太好了,你崛起了!”
崛起……
这个词。
包括南北在内,几个人都被木子夸张的表述逗笑了。
张朝阳指着木子笑得前仰后合,南北笑得看见莹莹白牙,只有他,浅浅的微笑,让人见了,如沐春风。
她说若是这样,那就请客吧。
下午到晚上逛吃一条龙,四人小组,缺一不可。
谁知顾锡东却说:“我下午不行,有事。”
张朝阳看看他,出人意料没有像刚才一样咋咋呼呼地勉强他,他勾着顾锡东的肩膀,说:“那晚上,晚上我给你电话,你赶过来。”
他迟疑着点点头,“我尽量。”
最后一节课是数学,张大可果然笑呵呵地公布了月考成绩。
她的确考了班级第四,与第一名焦雯雯差了17分。可顾锡东的成绩,却很是让她有些……意难平。
他这次只考了班级第十二,六门课程里面,数学149,文科年级第一。语文128,英语141,拉他成绩的是几门副课,南北偷偷看过了,好像只有一门地理刚过及格线。
怪不得他推说有事不肯和他们出去玩呢。想必心里带着情绪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家教老师,连自己的学生都考不过,这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思及此处,南北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求职困难
整整一个月,别说找到合适的工作了,陈家齐连一个面试都没等到。他不死心,挨个给投出简历的公司打电话。
“你的年龄超了,抱歉不能录用。”
“你的年龄超了,不好意思啊,你再找别的公司看看。”
“你的年龄超了……”
“我们公司不录用35岁以上的,抱歉。”
“40岁以上员工,不录用。”
“不回复,不电联就是你的简历被刷掉了,不用再打来,很忙。”
所有的招工信息上都明确写着条件: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下限不说了,但是这个四十以上不愿意录用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说40岁以上的中年人不会失业?还是说40岁以上的中年人已经永远失去了再就业的资格?
这个世界有多现实,求职的战场也就有多残酷。
在40岁的当口失业,想求人又拉不下脸面,每天怀揣着希望投出简历,可等来的永远是冷言冷语的拒绝。
甚至有人在电话里说,你这个年龄还找什么工作啊,去开店创业呀,怎么也比上班赚得多。估计在这些人的眼里,开店创业或许就是他们失业后的选择。而且是退无可退、无路可走时的兜底选择。
细想来,这种选择何尝不是心酸又无奈呢。
他们觉得开店创业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男的喜欢开饭店,女的喜欢开咖啡馆或是花店,觉得每天坐在店里像模特一眼样摆摆样子就能日进斗金。其实呢,开店、创业才是人生最艰苦、最考验人的心智与吃苦精神的一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