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我们闪闪发亮-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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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没办法,我嫂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幸好有你在,拉拉姐,关键时刻还是你说话管用。”陈家英说。
“收下那钱是吧。我顶破天也就是能劝她暂时收下,她最后不还是给你打了借条。南燕啊,怎么说呢,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性子特别倔,不然她离婚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决绝的想要跟陈家齐撇清关系了。北北的性子随她,当初南燕想让北北跟着陈家齐,以后少受点罪,谁知她这孩子却偏偏不听话,非要跟着南燕吃苦。南燕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一直很愧疚,她一直觉得是她拖累了北北。”沙拉感慨说。
“这可能就是北北难能可贵的地方。她和那些寻常孩子终归是不一样的。”陈家英说。
“希望这个不同寻常会变成大家都希望的不同凡响。”沙拉说。
“会的,一定会的,我相信北北。”陈家英目光坚定地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燕让步
南燕第二天就去学校找张大可,想把南北从文科班转回理科班。可张大可和她分析了南北的具体情况后,建议记背能力和阅读能力占优的南北还是学文。
他解释说,一方面是外高进度快,一个多月时间多半本书就学完了,如果现在转回理科,不仅要把理科的功课从头拾起来,而且当事人南北愿不愿意回理科班这是个大问题。
“你来之前和南北商量过这件事吗?”张大可问南燕。
南燕摇头,“她不知道我来找你。”
“这样不大好。南北妈妈,你看这样,我私下里找南北再谈一次,尊重她的意见,她愿意回去咱就回去,不愿意回去就在文科班继续努力,你看怎么样?”张大可态度诚恳地说。
南燕同意了。
之后张大可问及她的家庭情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家中实情和盘托出。
张大可并没有因此看不起她,或是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他和南燕只是闲聊,用他那一口滑稽的普通话和南燕聊着时下青少年感兴趣的话题,南燕从拘谨无措到渐渐放松,她打开话匣子,第一次同一个陌生人讲了那么多的话,张大可神情专注地倾听她那些毫无章法的絮絮叨叨,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从未打断她,或显得不耐烦。他不像孩子的老师,反而像她的亲人,像她的朋友一样,与他说话很舒服,初次见面,却聊出了老友的感觉。
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之后,她对这个口音浓重,衣着朴素,甚至是有点邋遢的老师印象大为改观。联想到他不辞辛苦,连夜家访的举动,心里更是觉得感激。现在的社会,像张大可一样认真责任,以孩子想法为重的老师并不多。如果他来做南北的班主任,她莫名觉得安心。
临走前,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拜托张大可,请他务必帮她和北北守住他们家的秘密。北北和她爸爸一样,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如果让同学们知道她从公主的宝座上跌下来,坠入尘埃,那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自处。
少年心性,多凭一时意气,自信与自卑,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张大可沉思应允,他向南燕承诺,会永远帮她守住这个秘密。
南燕安心回家等消息。
没想到先打来电话的却是她的心头肉,南北。
听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声,和那一句刻意压抑着情感起伏的对不起,南燕禁不住激动落泪。
她的北北,比她想得善良,心软得多。
在电话里,她问南北做好决定了吗,关于文转理的事,南北回答说,她决定学文,不再改了,希望南燕能够尊重她的意愿。
南燕很干脆地说好。
南北在电话那端愣住,她以为在这个问题上,她和南燕还要经历一番见肉见血的厮杀,没想到素来在学习上对她说一不二的妈妈会主动做出让步。
学文还是学理,在数学组的办公室里,张大可曾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去见张大可之前,她心中带着很浓的怨气,因为张大可私自家访的行为,严重侵犯了她的权。虽然他见姥姥没说她糟糕的成绩,也没说她进了文科班,其实说了姥姥也不懂,但她
进门憋着气,就没给张大可好脸色看,还几次三番用言语怼他,张大可像是没察觉她的异样,还是如往常一样笑呵呵的给她讲起了数学题,题讲完了,不让她走,又接着分析起她在文理科上的优势和劣势,张大可说了很多,大概一节多课吧,不住点儿,一个劲儿地说,说得口干舌燥,喉咙嘶哑,嘴破皮了,仍不厌其烦的给她颠来倒去地讲这些。
“老师,你有话直说,我还要回去上课呢。”南北受不了了。
“南北,你想好了没有,学文还是学理?”他总算肯说正题了。
她认真想了想,回答:“学文。”
反正已经这样了,如果学理的话,只怕比现在更差。
主要是他,是张大可刚才翻来覆去说的那些她学文的优势、能力什么的,一套一套的,成功将她洗脑。
张大可的脸上露出一抹夸张的笑容,他连喊了几声好,然后大手一挥,“回去上课吧。”
她这才逃脱。
原以为还要迎接妈妈的一番狂风骤雨,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过关了。
妈妈同意她学文,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
挂电话前,妈妈还告诉她,她们要搬到姑姑家住了。南北兴奋地差点蹦起来,挂了电话她还觉得人在云上,身上飘乎乎的。
下铺的孟佳丽还在学习,她敲了敲床板,低声问:“佳丽,你有方便面吗?”
孟佳丽点点头,“有,不过是袋装的。你要吃吗?”
她家里住在郊县农村,条件没城里的孩子好,零食也只有这种可以泡也可以干吃的方便面。
“吃,我晚上没吃饭,饿死了。”南北沿着铁床楼梯下来,穿上拖鞋。
孟佳丽从她的铁皮柜里取出两包方便面,递给南北,“够不够?”
“够了够了,谢了啊。”南北找出她柜子里的不锈钢饭盒,拿起方便面,“哎呀,大豫竹!好多年没吃了!”
“你吃过豫竹啊?”孟佳丽回到座位上,重新翻开书本。
“当然吃过了!以前上初中的时候,我同桌的书包里总装着这个,只要放学晚了,我俩就在课桌下偷吃方便面。后来,我让我妈给我买了一箱,可在家吃和在学校偷着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家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南北笑着说。
“少了点刺激!少了那种和别人争抢和怕被老师抓住的刺激感觉。”张心怡从上铺探出头来。
“对!心怡说得很对,就是这种感觉。”南北笑道。
孟佳丽抬头看了看南北,眼里露出一丝诧异,“南北,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南北端着放着面饼的不锈钢饭盒去饮水机前接水。
“你……平常好像没这么多话……也不笑……”孟佳丽说。
南北腾出一只手,摸摸脸,“是吗?我是这样吗?”
“是!”
五个舍友异口同声的回答。
第一百二十章 偷窥
等了几分钟,方便面泡好了。
南北兴奋地搓着双手,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泡面香味儿就在四周弥漫开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足地闭上眼睛。
以前在家,晚上饿了,爸爸就给她煮泡面。透明的康宁锅里,热气腾腾的汤面上方盖着形状好看的荷包蛋和火腿片。爸爸说,没有鸡蛋和火腿的泡面是没有灵魂的,她深以为然。在寒冷的冬夜里,没有什么食物比深夜的一碗热泡面更让人感慨的了,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人间美味,我来了。
一个,两个,四个舍友的头从蚊帐里冒出来。孟佳丽也被这香味儿扰得心神不宁,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学习。
南北叉着双腿坐在学习桌前,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几口气,想让它快点变凉。
刚张开嘴准备享受,忽然察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视线倏地变暗。
她骇然一惊,慢慢仰头,却看到五张圆盘似的大脸和五双冒绿光的眼睛。
就在她的头顶上方,五个舍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把她包围了。
“你们……”
“有福同享……”
“吃独食,遭天谴……”
“方便面是我贡献的……”
“宿管阿姨,320有人不睡觉吃泡面……”
“不行,这是我的,你们想吃自己去泡,呀呀!抢劫呀!我的泡面——”
“哈哈哈……”
与热闹嘈杂的女生宿舍相比,男生宿舍这边明显安静许多。
熄灯前这段时间,大家都挤在盥洗室里洗漱。学校的热水按时按点供应,超过时间就变成凉水。顾锡东向来是最后一个进去,从来不跟他们争抢。可正因为这样,他总是错过时间,等他用水的时候,水基本上就凉了。
有次舍友发现他用凉水洗脸,很不好意思,提出以后让他先用。可他婉拒了对方好意,他不习惯搞特殊,更不习惯和几个大男生共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还要有说有笑。即使舍友们都是卫星一班的学生,是他过去的同学,他也不大能适应这样的相处模式。
在舍友眼里,他是个冷漠,不合群的怪人,他不说话的时候,一般没人主动找他说话或是开玩笑。他不愿意干什么,他们也不会强迫他去做,所以直到现在,他每天还是最后一个洗漱,还是用凉水洗脸。
他靠着床柱,眼睛盯着手里的历史书页,默默记背重要的知识点。
刚看了一页纸,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他看了看洗漱间里的人影,走到角落里,掏出手机。
手机太旧,没有来电显示,但只要是这个时间段打来的电话,他都会接。
怕是爷爷。
虽然爷爷不会说话,但他有急事会找老四叔给他打电话。
“小顾,我是巅峰教育的李老师。哦,有件事想征求下你的意见,你看你最近有时间带学生吗?”听到对方的声音不是老四叔,顾锡东松了口气。
李老师是巅峰教育的员工,负责安排协调补习班的学生和授课老师的上课时间,他以前在巅峰教育打过工,辅导低年级学生的作业。
“我开学了……”他感到为难。
“我知道你开学了。小顾,不是让你来辅导中心,而是每周日下午去客户家里,一对一补课。”李老师说。
“上门补课?中心不是不上门吗?”他诧异地问。
“这次是……私人性质的,纯帮朋友忙,不收报酬。我看你好像挺需要钱的,这次机会很难得,你可以拿到全额课时费,不用与中心分成。”
全额课时费……
的确……很诱人。
“李老师,你的朋友具体需要补什么课程?”他问。
“高二数学。我知道你去年就自学完成高中数学的全部课程,而且你的水平远超同期学生,早就已经达到竞赛级别,对你来说,辅导高二数学还不是小菜一碟。小顾,外高不是每周日下午都会放假吗,你尽量赶一赶,应该能挤出时间来。”李老师说。
“什么时候上课?”
“每周日下午两点到四点,两小时,这周开始。”
时间倒也合适。
“我考虑一下,明晚给您回话。好,谢谢您,李老师,再见。”他把手机揣进裤兜,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
有人在背后偷偷窥探他。
他慢慢转身,就这短短一瞬,他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那个人的视线。
又是他?
理科年级第一,外高清北之星,同时,也是他的下铺,丁垚江。
虽然丁垚江此刻微垂着头,把自己掩饰成刚刚洗漱完的闲散模样,可分明就是他,在十几秒钟之前,用一种极具侵略感的目光在暗处偷窥他。
这不是丁垚江第一次这么做,也不是第二次,具体多少次,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似乎和丁共处一个屋檐下之后,他就时常躲在暗处窥伺他的一举一动。
他和丁垚江不熟。听舍友说,丁垚江虽父母离异,但家境优渥。每月固定时间,他都会被一辆豪车接走,数小时后再被这辆车送回学校。有人说车里的神秘富豪是他的爸爸,有人说是他的亲戚,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丁垚江始终用沉默回应。时间久了,那些爱传八卦的同学嘴皮子说累了,也就不说了。
因为性格原因,以前在卫星班,他和丁垚江之间几乎没什么交集。只有一次上数学课,老师同时叫他和丁垚江到黑板上答题。一道颇有难度的压轴题,他和丁垚江同时拿起粉笔,又同时搁下粉笔,动作一致,宛如一人。老师和同学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黑板,一道题,两种高效新颖的解法,老师愣了愣,随即拍着巴掌连声叫好。那兴奋劲儿,不亚于当年牛顿用非凡的微积分技巧解出了最速降线方程。他记得下课后,丁垚江第一次主动找到他,问他刚才答题的思路,那是他们之间唯一称得上正式的谈话。此后,他们又恢复到之前桥归桥路归路的陌生关系。
他没想过今后会和丁垚江再有什么关联,可谁知开学第一天,在宿舍门口,他和丁垚江撞在一起,才在心里轻轻哦了一声,世界果然还是圆的。但他们也仅仅是同宿舍的同学而已,从开学到现在,他们交谈的次数加在一起不超过五次,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两人的关系还不如一对儿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顾锡东想不通丁垚江为何忽然对他这么感兴趣了,明明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越过他的底线,试图从他的身上挖出什么惊人的秘密。
或许第六感比平常人发达,他总能第一时间感知到那些在暗处偷窥他的视线。他讨厌这种感觉,就像他被人剥光了站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没有遮挡,羞耻至极。
“你刚才在偷看我?”顾锡东这次没有选择视而不见。
丁垚江似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眯缝着眼镜四下里看了看,视线最后落在顾锡东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上,“你……在跟我说话?”
“嗯。”顾锡东看着他。
丁垚江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镜,擦了擦镜片,戴上,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