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我紧追不舍[快穿]-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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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突然喃喃:“不对啊。”
老徐说的这一番话不就是暗示江正荣府上也曾有人跳过井吗?冤魂; 冤魂; 这是老徐随口一说; 还是江会长府上真有一个“冤魂”?
他想了一会; 长石打了好几个冷颤催促,“爷,去请个道士吧。”
苏安回神,“回头再说。这会儿不早了,去催催厨房去,别等着晚上贺二爷来这却没东西吃。”
大院外头有人快步走来,“爷,给玉琼请的大夫来了!”
“大夫?”贺长淮对着镜子刮着胡子,下颔棱角分明,“谁要大夫?”
李夫人推了一把李老爷,李老爷尴尬笑了两声,两个人堵在浴室外面也不敢多靠近一步,“长淮啊,国外现在不是有什么叫心理医生的大夫么,你认不认识这样的人啊?”
这里是公馆,贺长淮在晋城的住处。李老爷虽然是他的表叔,但老宅太过古板,贺长淮根本没有在他那里落过脚。
贺长淮身上还穿着白色浴袍,矫健的胸膛露出小半。刮胡膏糊了半张脸,剑眉愈显锋利,他侧头看了两个人一眼,差点把三十多岁的李夫人给看得脸上一红,双腿发软。
李老爷没注意到自己新夫人的表情,继续道:“长淮啊,你表婶怀孕了以后总是感觉心里不舒坦,成日里闷闷不乐。这不,缠着我非要看什么‘心理医生’,我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人?长淮,算表叔麻烦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帮表叔这个忙?”
贺长淮抽出毛巾擦脸,淡淡道:“表叔真是龙精虎猛。”
李夫人羞红了一张脸,李老爷倒是觉得得意。他连连笑了几声,就听贺长淮道:“行了,我记住了,您回吧。”
李老爷忙点点头带着夫人走人。贺长淮叹了口气,将睡袍一扔,健硕高大的男人走到莲蓬头下洗澡。
相约时间是在下午三点,贺长淮洗完澡换好西装,又用半个小时打好领带、戴好腕表、理好了头发,最后出门前喷上些微的男士香水,这才披了大衣出门。
就这么堪称是精细的打扮,贺长淮将将在三点之前到了叶苏安的胡同院子里。
叶苏安已经备好一桌酒席,正坐在桌旁拨着花生豆。见到贺长淮掀帘进来,脸上带出笑,起身拿着抹布擦擦手,走过去自然地接过贺长淮的大衣和帽子,“二爷来得正是时候。”
贺长淮顺着他的动作,脊背微弯,好让叶苏安从他脖颈上取下围巾,“来见叶老板,自然得郑重些。若是省了那些装扮的时间,我还能来得更早些。”
他说话时的喉结会上下滚动,瞧着好玩。苏安眼眸含笑,嘴角弯起,“二爷这话说得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火炉咕噜声细碎,菜香浓郁。西洋钟响了一声,正好到了三点。
碗筷早已备好,苏安笑笑道:“招待不周,还望二爷莫要嫌弃。”
“好酒好菜,我怎么会嫌弃?”贺长淮拿起筷子,“嗯,香味浓郁,不愧是叶老板备好的一桌饭菜,一口就极得我心。”
苏安不由笑了起来,“二爷可真给面子。”
贺长淮眉头一挑,气定神闲道:“非也,叶老板,我也不是谁的面子都会给的。”
苏安被逗乐了,给他倒了杯酒水,“二爷喝不喝双沟酒?”
“喝,”贺长淮接过饮了半杯,“只是我这酒品不怎么好,可不能在叶老板面前醉倒了。”
“哦?”苏安心说那我非得灌醉你了,又倒了一杯,笑眯眯地道,“那就酌情饮上一些,莫要贪杯。”
贺长淮嘴上说自己酒品不好,但酒量却非同一般。直到一瓶双沟一瓶洋河下去他眼神还清明得很,未见有一分醉态。
苏安暂且放过灌醉他的想法,起身让外头的人送些炭火过来。
玉琼主动抢活干,苏安接过炭火,低声问他:“大夫瞧过了之后怎么说?”
玉琼脖子上缠着纱布,他不好说话,只好用手给苏安比划出意思:大夫说要先上药,之后再说。
苏安皱着眉,叹口气,“估计又是一个没本事的大夫。”
身后有人贴近,门帘后又露出一张英俊的脸,“什么大夫?”
贺长淮低头,正好和玉琼对上了眼睛。玉琼露出惊恐的神色,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踉跄逃走。
苏安惊愕:“……”
他转身看向贺长淮,贺长淮眼里也有些诧异,反问道:“怎么,我长得很吓人吗?”
苏安很快收了脸上的表情,轻轻一句,“哪儿能。倒是我看二爷,总觉得二爷像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贺长淮饶有兴趣,“谁?”
“一个浑身臭毛病的老男人,”苏安还是很轻地道,“哪里能比得上二爷。”
贺长淮不动声色,坦然接受:“那我就安心接受叶老板这称赞了。”
饭后,苏安回了房,将装在布袋子里的枪拿了出来,“二爷这东西上次借我耀武扬威了一回,实在是让我不知怎么答谢您。如今物归原主,这家伙事还是得放在您手里才算厉害。”
贺长淮随意看了一眼,“说给你了那便是你的了。”
苏安推脱,贺长淮直接笑道:“叶老板,这东西给你的时候可是为了让你开个嗓,如今你要将它还给我,可是后悔了答应我的事?”
“哪里能!”苏安气笑了,嗔了他一眼,“既然二爷都开口了,这东西我就大着胆子留下了。二爷等着,我去换身行头,好好给你开一回嗓。”
贺长淮说了一声好,但苏安走了之后他独自却有些坐不下去。贺长淮吃了两粒花生,一口饮尽最后半杯酒,倏地起身往外走去。
帘子一掀,狂风滚雪而入,贺长淮这时才恍然知晓竟下雪了。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一行脚印一溜走向两间房之外的隔壁。
贺长淮往前踏一步,皮鞋印擦掉布鞋脚印,一直走到了苏安的房门口。风雪打在贺长淮的身上,他正要敲敲门,心里已经思忖如何说了:叶老板,我对戏曲实在好奇,又太过无知,想来近处瞧瞧你这行头样貌,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然而手敲下去时,门咯吱一声露出了一条缝。
贺长淮抬眼望去,就见苏安正站在一堆已经脱去的衣服中间,白皙的脊背弯起,柔软的腰肢窈窕,正在细心穿着红艳花旦衣裳。
双腿微动,春光乍泄。
贺长淮的手僵硬在原地,大雪碎片从眼前飞去,全是白蒙蒙一片软肉。
外头突然响起重重一声响,苏安疑惑回头,理好衣服走到门边一看,什么东西也没有,只余狂风更盛。
余光瞥到地上,一行皮鞋印子清清楚楚,也不知是谁滑了一脚,地上都被摔出了一个人的痕迹,罪证呈现得清清楚楚。
苏安眼里笑意一闪而过,他哼着歌关上门,“今日的风儿好喧嚣啊。”
苏安没上头面,那太过麻烦。他只换了衣服就回去了正房,推门一看,贺长淮正规矩地坐在桌边吃菜喝酒,好似从未离开。
“贺二爷,久等了,”苏安笑着,一甩袖,“这儿没曲,只有我。我就给您来个一小段,您别见笑。”
贺长淮坐在凳子上不动,眼神闪躲,“请。”
苏安弯唇一笑,神情变得柔媚。人人都说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事实也确实如此。唱戏的人要是在台上唱不好,观众都会直接挥拳上去,这一双双眼睛的盯视下,一年年的苦练下,出头的行家都是大师。
叶苏安就是一个大师。
风情万种,窈窕风姿,不外如此。
贺长淮看得逐渐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苏安唱得还是上次只唱过一句的杨贵妃,贺长淮看着苏安唱完了这一小段,即便苏安未上妆,他好似也看到了那个善歌舞、通音律,把唐玄宗迷得神魂颠倒的杨玉环。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也被迷住了。
在这大雪风罩的天气,暖烘烘的屋里,他贺二爷被叶老板迷住了。
肮脏思想全埋在了西装革履底下,贺长淮眼睛不眨,侵略的暗色翻滚,已经全在想着那身花旦衣裳又该多么难脱掉了。
脸面,原来这就是晋城的脸面。
第31章 唱大戏08
苏安做事记仇; 也认真。他既然决定演了,那就要演得一丝不苟。为了第二天表演的完美,他在睡觉前特意多玩了两个小时的手机。第二天起床一看,眼下泛着一片忧心的青色; 面容憔悴; 像朵可怜兮兮的一米七八小白花; 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好的模样。
苏安欣赏了一会自己; 脸色倏地一变; 魂不守舍地出了门。
程苏青正巧打开了门,与苏安面对面撞上; 她神色游移; 看清楚苏安这幅样子后却眉头一皱,训斥的话脱口而出,“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昨晚几点睡的?还在上学就这样不分轻重; 我看你上完高中之后只能待业在家坐吃空山了。”
苏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妆容精致的程苏青,缓缓眨了下眼,好像才回过神,勉强道:“姐。”
程苏青眼角的桃色眼影如雨后清荷,她的粉扑得重了,又或者是廊道中的灯光太凉,面孔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惨白; 腮红和浓艳的口红又厚重得太过,乍看美丽,细看却觉得不透气。
程苏青是一个符合大众审美的美人; 没有人能否认她的漂亮。但这样的漂亮在妆容下却变得僵硬而尖锐; 犹如名贵的花瓶一般没有生气。但其实程苏青的素颜很美; 至少在苏安看来比浓妆的样子更让人心动,但自从高中毕业之后,程苏安就再也没有素面朝天的时候。
她一天要对着镜子补上十几次的妆,每天早上光是化妆就要花上一两个小时,苏安觉得这对容貌的追求已经到了偏执的程度。
程苏青张张嘴,把原本想说的话给压了下来,眉头深皱,硬邦邦地道:“行了,下去吃饭吧。”
苏安点点头,下楼去吃饭,“姐,你今天起得真早。”
“嗯,”程苏青拢了下头发,“我今天有约会,晚上就不回来了。晚饭吃完后你就回自己屋里,别到处乱跑,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做事多注意着点,别让人笑话。”
苏安:“我知道了。”
苏安吃饭的时候也不敢多吃,生怕吃撑了破坏他虚弱的形象。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来到学校后,黄杉看见他后惊掉了下巴,“苏安,你这是怎么了?”
他上看下看,担忧,“生病了吗?”
苏安声音疲弱,“有点不舒服。”
黄杉连忙让他趴桌上休息,早上八点铃声一响,班主任照常脚步匆匆:“程苏安——”
苏安抿唇想要起身,黄杉忙把他按了下去,自己站了起来,“老师,程苏安身体有些不舒服,您要是找人帮忙不如让我去吧?”
班主任讶然,细细看了一眼程苏安,面色果然不好。他思索了下,点头道:“好,你跟老师来一趟。”
但第一节课上了不到十分钟,黄杉就一脸懵地回到了教室,压低声音和苏安说:“苏安,你昨天是去给何夕燃跑腿了啊。”
他一被老师带到何夕燃面前,还没惊讶呢,何夕燃已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班主任问道:“程苏安呢。”
黄杉抢先回答:“老师,苏安身体不舒服,我来帮您忙成吗?”
何夕燃冷冰冰的眼眸只需一眼,就让黄杉在大太阳底下地升起了寒意,“不用。”
“我就被班主任带回来了,”黄杉抱住自己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苏安,你不知道何夕燃最后看我的眼神,挺吓人的,连老师都不敢说话。”
说完又打了一个激灵。
苏安眨眨眼:“他心情不好吗?”
黄杉点了点头,肯定地道:“非常不好。”
知道何夕燃心情不好之后,苏安更是把被吓到的小可怜形象演得深入骨髓,一整个上午除了上厕所就没往外面走过一下,生怕碰上了何夕燃。
但千防万防,他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遇见了何夕燃。何夕燃在一群领导的陪同下往餐厅走来,偶然一个扫视,正巧和苏安对上了视线。
苏安心肝一颤,匆忙低下头。过了几秒抬头一看,何夕燃还在直直看着他。男人面无表情,脚步定下不动,身边的人殷勤问道:“何先生,怎么了?”
何夕燃的目光太有压迫感,苏安匆匆扒了两口饭,端着饭盘转身跑了。
一路跑到了天台。
刚把东西吃完,天台的大门被人推开,苏安回头一看,正是何夕燃。
何夕燃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衣,正午的阳光照下,为沉寂的黑色添上一分危险的意味。他看着苏安,轻轻推了下天台大门,轰隆一声巨响,大门关上。
苏安脸色跟着一白,“何、何先生……”
竟然真的追上来了。
何夕燃冷静地看着他,发丝后的双眼微眯,“你生病了?”
苏安往后退了一步,反手抓紧身后的栏杆,鸦黑睫毛颤个不停,“是的,我有点不太舒服。”
嘴角下垂,眼神闪躲,在撒谎,称呼也跟着变了。
何夕燃点了一根香烟,烟圈在他手指周围浮动,“因为我昨天吸了你的血?”
冷静的问句,他的皮鞋往前进了一步。
苏安张张嘴,声若蚊虫,“不是。”
“你怕我?”又往前了一步。
何夕燃步步紧逼,苏安就这样被逼到了天台栏杆的死角处。三角的护栏将他左右两面的路挡得严严实实,何夕燃远看只有高大二字,凑近之后才是真切感受下密不透风的一片阴影。苏安被迫往后仰去,腰肢柔软,折到了极限,小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护栏。
“何先生,”苏安不敢看他,闪躲地道,“你误会了。”
何夕燃微微弯腰,探究地看着苏安的表情,黑卷发滑落到两旁,露出他漂亮到无机质的双眼。
过了几秒,他肯定道:“你怕我。”
……这男人真是极品。
苏安嘴唇翕张,过了半晌低下了头。
何夕燃抽了口烟,火光往上烧了一寸,又徐徐朝着苏安喷来烟雾,“程苏安。”他念着这个名字,从轻到重,“昨晚不是有意吓你。”
苏安抓着银色铁质栏杆的手指尖已经发白,他迟疑地组织着语言,“不是,何先生,我……”
一阵闷热的夏风突然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