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他心有白月光-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婶过去跟掌柜的说什么。可能是在解释吧。
比对着挑了两三样布料,三婶让掌柜的记在账上。
我看着掌柜的记完帐,想了想,对三婶道:“三婶,我有个想法。”
“烟儿你说。”三婶看着我笑道。
“为了看看咱们这个法子最后的成果究竟如何,不妨麻烦掌柜的另外专门记本帐。”
掌柜的姓柳,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面色白净,廋廋高高的,一打眼瞧上去,不像生意人,倒有几分像书生。
柳掌柜笑吟吟地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本就是小人份内之事。小人先照例将出去的布料记在大账上,然后另外建本账,专门用来记这个。不知小人理解得可对?少夫人?”
我含笑点点头:“正是此意。”扭头看着三婶问道,“三婶您说这样合适不合适啊?”
“太合适了!真没想到烟儿你连这个都能想到。就是出身商户的也未必能想到这一点呢。谁家的姑娘不是娇养在后宅里等着寻个好婆家嫁了。”
柳掌柜附和几句:“夫人说得是。姑奶奶嘛,一出嫁都是贵客,就是要娇养着的。”
三婶还有些事要与柳掌柜商量,我便带了芸儿和绣春先回府了。
吃过饭,我和绣春芸儿便在客房忙乎起来。
我把轻软的绸子平铺在客房外间垫了毡子的八仙桌上,绣春芸儿分别在一头不松不紧地抻着料子打了粉线。
手起剪落,我照着画好的粉线嚓嚓嚓裁下一片前襟,一会儿便将一块胭脂色的薄绸子裁成了好几块。
然后,又从一边取过另一块料子打粉线裁好。接下来,便该仔细缝制了。
芸儿早晾好了茶,趁着我裁完料子歇着,赶紧倒了一杯端给我:“姑娘快喝些茶吧,留心回头别再上了火。”
我喝了几口,问绣春:“姐姐要不要也歇一歇喝几口茶再接着缝?”
绣春头也不抬,手中针线翻飞,只笑笑道:“奴婢不累。才刚开始干呢。少夫人您先歇着吧。”
果然没看错,她真是个灵巧的姑娘。缝的线脚又细又密,整整齐齐。
缝完了衣裳,我又请三婶过来看。
一进厅堂,三婶的眼睛便着急地四下踅摸着:“在哪里呢?”
“三婶莫急,且先坐下喝杯茶再看不迟。”我施了个礼,将她迎进去坐下。
“这可关系到铺子里的生意呢,不急是假的。”三婶还在四处踅摸。
“罢了,芸儿,打发人叫滴翠上来吧。”我看着芸儿道。
三婶狐疑地看着我。
“是,姑娘。”芸儿浅笑着应声向外走去,叫过在门外候着的墨香。
片刻之后,滴翠便走了进来。
三婶的目光由她的脸上滑到身上,然后,站了起来。
“嗯,不错。烟儿,我觉得咱们这法子保不齐还真就成了!”三婶喜道,“你就瞧瞧这丫头吧,简直就跟谁家的千金小姐似的。”
滴翠有些局促,红着脸微微垂着头。又怕裙子拖在地上弄脏了,两只手提着裙裾,眼睛直盯着裙角。
我微笑道:“嗯,回头咱们试着把衣裳挂在布庄里,看有没有顾客喜欢。有的话就请裁缝替客人量体缝制。三婶,不知您找着个手艺好的裁缝了没?”
三婶笑着点头,目光依旧在滴翠身上逡巡:“后面棉花巷里倒是有个裁缝手艺不错。不过咱们刚开始,也不知道买卖究竟如何,我没和她说死,只是说好需要了临时再去请她。”
“还是三婶考虑周祥。等顾客确实多了,才值得专门请个裁缝在铺子里候着。否则,岂不平白多出份花销了。”
三婶看着我叹道:“烟儿,若不是知根知底的,我还真以为你出身于经商之家呢。”
我知道她一向能说会道,言语间也免不了常夸大其词,也未将她的话当真,只是笑笑,问道:“三婶,咱们不如现在就将衣裳挂到布庄里去?”
布庄里从来没有过在铺子里挂衣裳给顾客做参考的先例,因此,毫无疑问,等我和三婶到了铺子里一看,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把衣裳挂哪里合适。
面对着一层一层摆满了绸缎布匹的货架子,再看看绣春手里的包袱,我不禁有些犯愁。
三婶也少见的沉默一会儿,皱着眉叹了口气,然后便开始叨叨:“唉,竟没想到这一层。”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最关键的一步。”
我懒得理会她,只专心思考。
衣裳是要穿戴起来才能看出效果的,但自然不可能找个真人穿了,站在铺子里供人指指点点地相看。
我左思右想,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好和三婶商量了一下,让柳掌柜先将衣裳收到内室木施上搭起来再说。
回去的路上,我不想再听三婶一路叨叨,只说不顺路,中间还得再换一次马车,上上下下的怪麻烦,便未再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我安慰了她一番,与芸儿绣春一同坐了府里的马车回府。
走到岔路口时,三婶掀起马车前的薄纱帘子,一脸郁闷地劝慰我:“别急,回头咱们再仔细想想吧。”
九 难题
晚上临睡前,我坐在床头苦苦思索良久,仍是毫无头绪。
二表哥问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我皱着眉头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他听了。
二表哥面无表情地道:“这便难住你了?”
我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口气,忙一抱拳道:“还请夫君不吝赐教。”
二表哥嘴角微微翘起,淡淡地道:“你见过稻草人吗?”
我仔细回想一下,还真见过。好像是小时候跟着爹爹去拜访他的一位故友时,在县城外的田野里看见过。稻草人穿着一身破旧蓑衣,戴着烂了一小半的斗笠,手里还握着一把破蒲扇。最印象深刻的是它有个红布缝的血盆大口,看得我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见过见过。”我一边应着,一边想象着稻草人身穿华丽衣裳的场景,不由得打个寒战。
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吧?
“夫君的意思是,把衣裳套在稻草人身上?”我坐直身子,满腹疑虑地垂眸看着二表哥。
“你是想招揽顾客呢,还是想吓跑顾客?”二表哥眼皮向上一撩,长长的睫毛扬起,嫌弃地暼我一眼。
”那怎么办才好呢?”我愁眉不展地道。
“我哪知道?你再想想。”二表哥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临上衙门前,他忽然站在堂屋门口,回头看着我,问了一句:“想到了么?”
我满面春风地福了一福,道:“夫君一句话有如醍醐灌顶。”
他眼睛里透出一些好奇,欲言又止,出门而去。
于是,我一整天都和芸儿绣春待在客房里忙碌着。院子里的两个婆子见我们整日忙忙碌碌的都很好奇,私下里互相打听着。
“少夫人前几日是忙着缝制衣裳,不知今儿个又在忙什么呀?”
“我问墨香了,她不肯说。只说少夫人是忙着干大事的人。”
“嗯,我瞧着咱们少夫人啊,虽然年纪不大,但特别有主意。长得好看不说还又心灵手巧,性子也好,二公子和她在一块儿整天挺开心的。”
“嗯。可不是呢。”
芸儿去厨房端茶回来,悄悄附在我耳边,告诉我碰巧听见严婆子和马婆子这一番的对话。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芸儿低声抱怨道:“哼,看看姑娘刚成亲时她们那副嘴脸。”
正低着头做针线活的绣春突然间就脸红了。
我冲芸儿使个眼色。
芸儿看了绣春一眼停止抱怨,开始低头帮忙。
益谦从客房外路过,站在门口叫了声:“娘!你在做什么?”
我赶紧走到门口,问:“娘做些针线活,谦儿干什么呢?写字累了便去园子里玩一玩吧。晒晒太阳站站桩去,也别总闷在屋子里。书香,带谦儿去园子里玩玩吧。”我扭头对书香道。
书香施了个礼,应道:“是,少夫人。”
益谦稍一探头,好奇地朝屋里看了一眼,跟在书香身后连奔带跑的走了。
我松了口气。
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婶来找我的事姨妈很快就听说了。下午打发人来,叫我晚饭后过思懿堂一趟。
刚好姨丈也有事要找二表哥商议,用过晚饭,我们便一道去了思懿堂。
接近夏至,正是白天最长的时候。都快到戌时初了,半轮红日犹挂在天边,染红了大片天空。
余晖穿过窗户纸,犹如给坐在窗下圈椅上的姨丈姨妈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看起来慈祥而温暖。
“见过父亲母亲。”我们一起上前行礼。
“坐下说话。”姨丈脸上竟挂着一丝笑。
我瞄一眼二表哥,见他一脸的波澜不惊,心里暗自猜测他大约知道姨丈要与他说些什么。
姨丈瞧着二表哥道:“近日在衙门里还顺吗?”
二表哥简短地应道:“顺。”
姨丈顿了一顿,又道:“听说那甲部秘书郎王之敏都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好几年了?”
“是。有三年多了。”
“嗯,据说有好多读书人都托关系进入秘书省,就是为了有机会博览群书。”姨丈用赞赏的口气道。
二表哥似乎并没有兴趣与姨丈继续闲聊下去,很直白地道:“是他家世不行罢了。”
姨丈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尴尬地咳了两声,瞪了二表哥一眼。
我适时地插了个嘴,看着姨妈问道:“不知母亲找媳妇所为何事?”
姨妈道:“哦,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听说你三婶最近常来找你,有些好奇罢了。”
我含笑道:“三婶说他们布庄不太景气,想让我帮她缝套衣裳放在铺子里,看能不能招揽一点生意。”
“哦?”姨妈好奇地看着我,一双丹凤眼睁得圆了几分,“那到底如何呢?”
我不好意思地道:“还不知道呢。衣裳是做好了,就是铺子里没法挂起来,只能先搁在那里了。”
姨妈又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姨丈脸色缓和了一些,问二表哥:“听说皇上要升你的官了?”
二表哥淡淡地道:“可能吧。”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要升你去哪里?”姨丈沉默一阵,还是忍不住问道。
“哪里都一样。再说皇上让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早晚会知道。没什么可好奇的。”二表哥宠辱不惊的道。
姨丈沉默地看着二表哥,神色有些复杂。良久,叹了一声道:“你能有这个心态,倒也难得。夫人,你还有事要说么?若没有,便叫他们退下吧?”
姨妈对着姨丈点点头道:“妾身没什么要说的了。”又望着我道,“烟儿,我不知你这般忙碌究竟为了什么,不过,还是多注意一点身体吧。”
她眼睛里颇有深意。
自从二表哥有了官职,每日都早出晚归的,老太太心疼他,一早便免了他晨定昏省。至于思懿堂这边,最近因外有边关战事,内有流民为寇,终日不得太平,姨丈更是每日忙得回家都没个准点儿。因此,姨妈便也免了我们的礼,不必每日都来请安。
今日趁着一起出来了,索性便又去了趟含经堂。
老太太一听丫鬟说二表哥来了,便从窗边软塌上坐起来,拉起他的手,不住地瞧着他,连声道:“挺精神的挺精神的。”扭头含笑看着我道,“烟儿,你果真是个福泽深厚的。”
十 杰作
我含羞道:“愿如祖母盛赞。”
老太太慈祥地道:“我老婆子并非妄言。你看,自从你嫁过来,璇儿病也好了,仕途也顺畅无阻。还收了个义子,日后等你们再有了自己的孩子,互相也有能扶持。这不都挺好的吗?不过,说起来,烟儿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如今孤身住在外面,你倒该抽空去看看她才是。”
自去留园前一别,我一直都没再去看望过母亲。如今老太太好心提了,我便赶紧顺势应了。
“老太太说得是。孙媳改日先禀明了婆婆,便去看望我娘。”
老太太笑着说道:“也好。她们可是嫡亲的姐妹,说不定你婆婆也想去看望你娘呢。”
我笑笑。
老太太又拉着二表哥的手嘱咐道:“每日在秘书省公干很累吧?可千万要小心身子,别累着了。”
“秘书省这个地方,您老人家想必也听说过。若是想做便有做不完的活。若不想做呢,那些事情也不是非做不可,放一放也没问题。”二表哥坐在林大娘搬过来的木杌上,与老太太闲聊着,“祖母还记得常庚吗?他便经常就溜出去,不知去哪里闲逛。”
“那个孩子一看就是个坐不住的主。”老太太笑道,停下来似乎想了想,又接着道,“其实他娘子也是个爽直性子,两个人应该也还合得来吧?”
她说到最后一句时,目光转向我。
我回想一下常庚那日表情,含笑应道:“祖母说得是,按理来说是这样。”
老太太微微扬眉,温和地笑着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女孩子会收拾打扮还是挺重要的。也不必抱怨这世间男子浅薄。其实,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像我们璇儿这样的,谁见了不想多瞧两眼?”
林大娘在一旁笑着打趣倒:“老太太您如今岁数大了,倒是越发喜欢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老太太放声笑起来,又补了一句道:“说起来,咱们烟儿也是个标致的。”
“咱们府上的姑娘公子哪一个不是俊俏人物了?”林大娘很有些得意地道,“您想想琬姑娘和大公子,那是何等姿容啊?否则那乔郡太守夫人又怎会自小便求着给他们公子定了娃娃亲?还有三公子四公子,虽比不得大公子二公子,放在人堆里,却也算出挑的了。至于珏姑娘与琦姑娘,虽不说生得花容月貌,却也是个个端庄秀丽。”
她们笑语晏晏,不知竟是真的已淡忘,还是碍着我与二表哥在跟前,似乎完全忘了曾自幼常住府里的那位美人郎玉卿。
我看着二表哥微微蹙了眉,赶紧道:“自我入府以来都还未曾见过大姐姐呢。”
老太太想起了长孙女,凝眸遥望虚空一处,幽幽道:“你大姐姐琬儿是咱们章家第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