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最强县令-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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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艾玛很是坚决，田十一点头同意。
人总要见过残酷，经历过苦难才能成长起来，看到别人的凄惨总比落在自己身上要强，十一哥觉得让艾玛留下来也有一些好处。
没有手套，只好用白酒反复洗了手，随即一手剪刀一手小刀，准备在干柴身上下手。
干柴的伤口都已经化脓了，必须清理掉脓水切掉腐肉。只是这样一来，伤口就会变得很大，很难愈合。
古人口中的刀疮就是后世所说的感染，如果伤口进一步扩大，依照此时的医疗常识来说，一定会得上刀疮的，所以许叔微没有想过要这样做。
眼见田十一准备得颇为齐备，许叔微心中不停动摇着，不知自己是否应该阻止。最终，他没有出声阻拦。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田少年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只不过这道理自己不知道而已。
虽然被绑成了粽子，并且被固定在床上，干柴依旧疼得直哆嗦，连带着床脚都在“吱吱”作响。
干柴算是条汉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都快咬出血来了，但却没吭出一声来。
许叔微眼看着田十一手中的刀和剪子削下腐肉，眼见着干柴的血流了下来，身体不自禁颤抖起来。
他见过杀人，但却绝不如眼前这般残忍，能与眼前之情形比肩的，怕是唯有传说中的剐刑了吧。
这才只是第一道伤口啊，也不知干柴挺不挺得住。
田十一的手很稳，眼睛里没有感情，看得许叔微心中一颤，忍不住将头偏向一边，目光却刚好投在艾玛的脸上。
虽然艾玛同样用麻布罩了口鼻，许叔微依然看得出，这番人小姑娘脸色苍白。但她在用麻布为田十一沾掉额头的汗水时，那双手却异常的稳定。
“都是妖孽啊！”许叔微心中暗暗感叹到。
如此情形，许郎中却突然走神了。他想起了一句话：“妖孽横生，天下必将大乱。”
心中一惊，连忙将目光投到妖孽一般的少男少女身上，许叔微却在转瞬间释然起来。
梁师成、朱勔、蔡京、童贯之流，已经将这天下闹得够乱了，更乱一些又有什么呢？也许正应了那句“不破不立吧？”
“傻站着干什么？”田十一的话将许叔微惊醒。“过来帮他擦血，总不能让血流得到处都是，不好洗。”
“啊？啊！好好好……”
许叔微答应着，连忙取了块消过毒的麻布，却被艾玛冷冷瞪了一眼。
心中一凛，许郎中连忙学着田十一的样子，先是罩了口鼻，又将手消了毒，三个人一齐忙碌起来。
只是清理了一处伤口的腐肉，但对于干柴来说，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一直在身上切来切去的疼痛终于停了下来。
“是结束了吗？”干柴松了口气。
这时田少年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忍住了，要开始疼了。”
说罢，田十一便用白酒为其清洗起伤口来。
干柴的脑子还没等反应过来，一股钻心的剧痛猛然袭了过来，这疼痛较之刚才强烈了十倍都不止。
他终于明白田十一为什么要说“开始疼了”，与现在的剧痛比起来，刚才那些真的不叫疼啊，那只能算是挠痒痒。
“直娘……”
干柴猛然将头抬了起来，就想张嘴开骂，却发现田十一已经停了手里的动作，正冷冷瞪着自己，连忙改口道：“直我娘个贼呀……啊啊啊……”
随着消毒的深入，干柴疼得越来越厉害，最后边哭边大骂起烈焰寨的寨主来。
十一哥手上忙碌着，心中却想到：也不知烈焰寨寨主是男是女，若是妇人，这干柴烈焰却不知如何解释。
好不容易清洗好了伤口，田十一拿起了针线。
干柴筋疲力尽地看了一眼，心中惊得更加厉害起来，头一歪，竟是疼得晕了过去。
试了下干柴的脉搏，田十一确定生命迹象很稳定，这才说道：“终于安静了，早就该昏过去。”
眼见着田十一在皮肉上穿针走线，许叔微的心里更加惊惧起来。田十一在他的心目中，已经由妖孽升级为魔鬼。
在别人身上做着如此可怕的事情还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少年的心得有多坚毅。
开始清理第二处伤口时，许叔微抖得更厉害了，艾玛无奈接手了擦拭血迹的工作。
田十一有些担心老许被吓到抽过去，让其去外面休息，但许叔微却坚决摇头，强忍着心中的惊惧，竟是重新接手了擦血的工作。
许叔微心里明白，对于他来说这将是人生最大的一次震惊、一次震撼、一次转折，他不会放弃掉。
因为手生，手术进行得很慢，中间干柴疼醒了两次，疼晕了两次。等到做完了手术，天色竟是已经黑透了。
第一百九十章 好你个梁小妞
田十一累得够呛，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随后便在干柴寨最好的房间里睡着了，连晚饭都没有吃。因为看了那么久的脓血有些恶心，吃不下去。
艾玛同样洗了个热水澡，一边洗澡一边胡思乱想，有些脸红、有些遗憾。因为十一哥既不肯让自己侍候着洗澡，又不能和十一哥一起洗。
“啪嗒”一声窗棂轻响，一个人影从窗子钻了进来。
艾玛被吓得心中一颤，刚想要惊呼，却发现破窗而入的竟是一身红衣的方小六。
方小六虽是跳脱得厉害，但一路上三名少女已经厮混得熟了，方小六会破窗而入来蹭洗澡水，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梁小妞死活不肯来同洗。”小六一边说着，一边去了衣裙钻进了浴桶。
浴桶不大，勉强装下两人，也幸好梁红玉没有一起来。
有方小六在，自然不可能老老实实洗澡，两名少女好一番打闹。突然，小六一爪子抓在艾玛的胸口上，不禁呆了一下。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爪子里抓着的，小六突然噘嘴道：“不洗了。”
说罢，小六起身擦拭干净，穿上衣裙从窗子跳了出去。同时心中想道：“好你个梁小妞，分明是知道比不过这番丫头，却不告诉我，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艾玛急急说道：“帮我关好窗子。”
“咔嚓”一声，窗子被狠狠地扣上，估计不用刀子是撬不开了……
干柴的身体素质很好，脉搏十分有力，此时依旧昏睡着。只是睡梦中不停咬牙皱眉，估计正做着刀剪加身的噩梦。
许叔微今日里心神震撼，呆愣愣坐在院子里，连手上的血迹都没有清洗。
当一身清爽的艾玛偷偷到十一哥门外查看时，许叔微明知道这番人小姑娘在打小情郎的主意，但为了那诱人的刀针之术，却依旧老大不要脸地凑了过去，非要向番人小姑娘请教刀针之术的秘诀。
早就得了十一哥的吩咐，艾玛非常坦诚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讲了出来，只是她所知道的依旧很少。
如此神奇的刀针之术，立志成为一代名医的许叔微怎能不动容，他已经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盘。
“艾……啊！小姑娘，今日见你心性坚忍，却又天性纯良，不若拜吾为师如何？许某愿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许叔微一脸高人模样地说道。
艾玛心中一喜，没想到十一哥交代的任务如此轻易便完成了，脸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道：“十一哥说许郎中医术高超，能拜先生为师自然是好的，但艾玛是十一哥的人，此事自然需要十一哥点头才行。”
一个番人小姑娘能跟着田十一到处跑，在许叔微看来，艾玛自然是家奴的身份，这话听起来确实合情合理。
虽然收别人的家奴为徒有些不妥，但许叔微依然决定明日里便向田十一提及些事。
刀针之术是田十一的独家秘技，这一点无需质疑，但为了医术上的事情，许叔微依旧决心要偷学到这门技艺。
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许叔微已然看出田十一对这艾玛颇为宽容，所以打算通过艾玛一点点偷学过来。艾玛目前不会没有关系，相信自己只要将这番人小姑娘教成医术大家，田少年一定会将刀针之术也传给她的。
田十一不传给她也没关系，只要自己是这小姑娘的师父，就可以怂恿小姑娘去诱……那个……这个……这样做确实不太仁义，但这小姑娘分明就喜欢田少年啊，自己也算是帮助徒儿圆了心中念想了……
许叔微心中一会高尚着，一会卑鄙着，竟是傻傻在院子里坐了一夜。最后下定决心，就算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要偷学到刀针之术。而艾玛，则是他与田十一之间的桥梁。所以，这徒弟许郎中收定了。
次日一早，木柴便醒了过来，不权没有发刀疮，更没有发热，还吃了一大碗粥。看样子命是保住了，这更加坚定了许叔微收徒的决心。
干柴寨打造的兵器确定精良，寨主干柴自然将所有存货送给了新老大十一哥。
今日寨中所有人便要随着商队一齐离开了，从此再无干柴寨。
田十一准备把这些人带到双屿岛去，那里将会建立一座研发钢铁与大炮、打造军械的兵工厂。
唯一的缺点是，铁矿运输很是不易，十一哥打算再研制个专用于装船的吊臂出来。
眼见田十一洗漱停当，打扮得犹如要去赶考的许叔微走了过来，用最标准的文士礼仪见过了田十一。
田十一摇着一表人才的折扇，满脸的严肃，先是问艾玛是否愿意拜师，又对许叔微直言不可能让他带走艾玛。
这一点许叔微已经想到了，让他带走他也不能带，带个小丫头走了有什么用，刀针之术可是在田少年心里面装着的。
商谈的前半部分都在十一哥预料之中，只是事情的后续发展却有些变形，硬是将好端端的收徒事宜，变成了商贾的讨价还价。
许叔微先是提出，但凡遇到需要医治之人，他都是要出手给人治病的。诊金自是不收的，可这药钱却让田十一来出。没成想十一哥不仅同意了此事，还提出让许叔微广收门徒，起码要教出几百个优秀的郎中出来，而且许郎中教出的学生，给人看病那也是不收钱的，钱同样由十一哥来出。
许郎中错愕了好一会，觉得田少年一定是疯啦，那得多少钱啊。
十一哥心中却在想着：不就是免费医疗吗，多抢几伙山贼，那些钱就出来了。而且教出来的学生，那可是要在我天赐盟给人看病的，你以为我会把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郎中，发送到全天下去？
许叔微想破头也没想出这事对自己有什么不好来。
虽然老话儿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可他本就是不收钱的，哪里能谈得到饿不饿死的问题。更何况田少年可是说了，不仅自己给人治病他出钱，还要给自己发工钱，这样一来家里人也能多吃上几顿肉了。好日子谁不想啊！
就这样，本打算做偷师贼的许郎中，稀里糊涂便上了十一哥的贼船。
至于许叔微家里靠着田租过日子的家人，十一哥自然不会放过，早晚是要迁居到天赐盟的势力范围的。只是如今说这些事还早，因为所谓的势力范围还没有搞定。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大营
哨探早已回报，烈焰寨的人远在三十里之外狂欢，据说屠了个不大的小村子，没留活口。
这更加坚定了十一哥剿灭这伙山贼的打算，至于是否要将烈焰寨一同连根拔起，却要看看实际情况再说。
万一烈焰寨中有个三五千山贼的话，十一哥可不想让自家士卒去送死。
商队带的粮食本就不多，干柴寨的人足有八百多人，如此一来便要省着些吃了。
干柴躺在天赐军的军用担架上，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家的寨民都在吃干饭，商队里那些个工匠也在吃干饭，但唯独那些名为“亮剑”小队的士卒们，却在喝稀粥。
“这是……”
干柴不解地望着吴春夏问了两个字。
吴春夏笑着对干柴说道：“有饭让百姓们先吃，有危险让老百姓先走，这是我天赐军的立军之本。天赐军军卒都是老百姓家的孩子，我们是百姓们的队伍。十一哥说了，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们是子弟兵。”
干柴能毅然承担起八百多乡民的生计，能带头与烈焰寨的山贼拼刀子，自然是极有担当的好汉子。
听了吴春夏的话，干柴胸中猛地燃起一团火来。他忍着疼痛一把抓住吴春夏的手说道：“吴兄弟，劳烦你帮老哥哥去求求十一哥，就说我干柴，也想加入天赐军。”
做为亮剑小队的队长，吴春夏做起思想工作来已经十分纯熟了。
他拍着干柴的手说道：“老干啊，咱们天赐军最缺的不是冲锋陷阵的军卒，而是你这样的人才啊。你想想，只要有了足够多足够好的兵器，咱们天赐军可以少死多少人？又可以多杀多少贼人？十一哥说你是咱们的宝贝，可不敢放到阵前去冲锋。只要能造出更多更好的武器来，你的贡献和功劳，比我们整个亮剑小队还要大啊。”
一个粗鲁的汉子，哪里听到过如此感人肺腑的话，干柴一时间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发誓要打造更多更好的兵器来。
许叔微在旁边看着听着，被吴春夏唬得一愣一愣的。
作为郎中，大宋朝的丘八见得多了，绿林盗寇和山贼也见过不少，从来也没听过这种说法啊。饭让百姓先吃，有危险让百姓先走，还说是子弟兵，天底下真的有如此良善的军队吗？
转头看了看与士卒坐在一起喝稀粥的田少年，许叔微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又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他是有大野心不成？只是，如此样人若真有大野心的话，到是件天大的好事情，起码黎民百姓的日子不会那般苦了……
对于吴春夏做思想工作的能力，十一哥是放心的，所以并不打算插手。如今自己养活着二十几万人，若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话，岂不是要累死了，哪里还有时间去谈恋爱啊！
本来是让方小六三个与工匠们一起吃饭的，但艾玛不肯，小六与梁小妞同样也不肯，都要陪着田十一来喝稀粥。
十一哥无法忍受吃糠咽菜的生活，在家里自然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