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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北城有雪-第8章

小说: 北城有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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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跟男人一起走去外面的露台。

    周弥翻着酒单,男人带着的那个小美女,挪了两个位置,坐到她身边来了。

    小美女自来熟,不过一会儿,周弥已经知道了外头跟谈宴西说话的男人叫侯景曜,而她叫露露,一听就是个假名。

    露露长得很漂亮,叫人眼前一亮的那种一眼美女,周弥要是在小红书上翻到她的自拍,多半会愿意点个赞。

    露露才是正经来这种聚会该做的打扮,一条黑色针织连衣裙,很显身材,棕色的大波浪卷,烘托出如雾如烟的眉眼,一股子很内敛的妩媚。

    她挺好奇地打量着周弥,笑说:“你是做哪行的啊?”

    “普通上班族。”周弥也笑一笑。

    “不能啊。”露露来了兴趣,“你这长相,该去出道啊。叫谈公子喂点资源,拍两部戏就能红。”

    ——听她这话,很像是谈宴西以前就干过这样的事。

    也不需要周弥多回应什么,露露继续追问,“你上班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啊?公司前台?”

    “翻译。”

    “英语的?”

    “法语。”

    “那你经常出国吗?”

    “……偶尔吧。”

    “那下回叫你带东西行不行?我们加个微信吧。”

    周弥犹豫。

    而露露看出来了,笑说:“是不是我吓着你了?我没恶意啊。”

    周弥其实不愿意跟谈宴西的交际圈扯上关系,但露露意外的很真诚可爱,叫她找不出理由拒绝。

    两人交换了微信,而露露好像因此觉得跟她关系更近了,笑说:“以后无聊可以喊我出去逛街。”

    “嗯。”周弥笑着,口头上这么答应下来。

    两人点了饮料,露露又絮絮叨叨聊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周弥感觉她跟宋满有点儿像,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但不会惹人讨厌。

    得知她今年才19岁,周弥对她的心态就更宽容了。

    一会儿,谈宴西跟侯景曜从外头进来了。

    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总归谈宴西神色不豫。

    谈宴西在吧台喝了些酒,神情更是漠然。

    忽地放了酒杯,起身对周弥说:“打牌去吧。”

    周弥被他牵着过去。

    到了牌局中,谈宴西骤然换上另外一种情态,白璧买歌笑,一醉轻王侯,活脱脱的纨绔子弟样。

    与其说是打牌,莫若说是赌…博。

    谈宴西叫她替他摸牌,赢了高兴,输了他更高兴。

    人人都得看谈三公子的面子,场子一下就热起来。

    满场都是笑声,无数个“露露”倚着男人娇笑,喂酒送食,撒娇之间,就讨得一只爱马仕。

    周弥在这里头格格不入,几度想跟谈宴西提出要走,又被这几分狂癫的热闹气氛压得没了声息。

    她没见过今日这样轻狂的谈宴西,以至于觉得此刻搂着她的人是虚假的。她偶尔转头去看,他分明笑意正盛,但眼里没半分温度,如余烬冷寂。

    那小舞台上,女歌手还在唱歌。

    周弥远远地去望,没有一个人在听。

    可她还在唱。

    这样玩了快两个多小时,谈宴西起身去洗手间。

    周弥也跟着过去。

    她等在走廊里,等谈宴西出来,她拦住他,“我觉得你应该走了。”

    谈宴西笑说:“赢够了?”

    周弥声音很冷静:“输赢对你没区别,都是流水淌过手。可是今天是你生日……我想你开心点。”

    谈宴西一顿,低头看她,她觉得他目光都晦暗几分,很有审视的意思。

    头顶也是暖光,可照得他却如出世一样清冷。

    半晌,谈宴西一句话没说,但径直挽了她的手。。

    他们穿过走廊,留下身后满场笑闹。分明是今日寿星,离开的时候,没一人觉察到。

    谈宴西的车停在车库里,司机一直在车里候着。

    上了车,谈宴西身上只穿着衬衫,松解了两粒扣子,挽上衣袖,拿瓶纯净水,拧开喝去大半。

    再去拿烟,点燃,开了车窗,抽了一口,转头去看周弥,“我以为你玩得很开心。”笑意因微醺而几分沉沉。

    周弥说:“我觉得这种场合……很空虚。”

    谈宴西笑笑,不置可否,“人生不就是用一些空虚去对抗另一些空虚。”

    车开出去,谈宴西问她:“该去哪儿?”

    问的是“该”,而非“想”。

    周弥没什么想法,她住的地方程一念在,把谈宴西带去不适合。

    片刻,谈宴西已经做了决定:“去我那儿吧。”

    顿了顿,又说:“我那儿,阿姨二十四小时可以开火,八大菜系算不上精通,但都会那么两道。”

    周弥莞尔。

    谈宴西身体朝着她倚过来,把呼吸都喷在她额尖,声音沉沉地笑问:“这回信了?”

 10(花什么时候会开。。。)

    谈宴西的车载她往市中心去,旧年代的使馆区,如今多数建筑是保护性文物,只租不售。

    一栋三层的小洋楼,青砖红窗,院子拿砖砌嵌黑色洋铁栏杆的围墙围起来,里面栽了好高一棵老梨花树,稀疏的白色花苞,不日就要开了。

    进了院子,沿着檐廊下的大门走进去,看见倒l型的一侧小楼有半圆形的窗台,像是年代戏里的某某公馆,老式的拼框窗户,油漆是一种做旧的砖红色。

    进了大门,是一条走廊,走廊右侧是上楼的楼梯,左侧一个门厅,连接着客厅。顺走廊往前走,则是一道紧闭的门,右拐至楼梯下方,又有一个圆形的门洞,猜想是厨房之类。

    应当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老妇人,个头很小,身形微丰,鹅蛋形脸,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了一个圆髻。

    她满脸惊喜,“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从哪儿来的?你妈那儿?”

    谈宴西说:“朋友那儿来的——您帮忙找双干净拖鞋。”

    老妇人打量着周弥,笑着颔一颔首,朝他俩走过来,打开门厅里齐天花板高的鞋柜,从里面拿出双拿无纺布袋子装着的一次性棉拖鞋,递给周弥。

    周弥微笑说声谢谢,换了拖鞋,脱了身上大衣,老妇人很自然地接过去,挂在角落的衣帽架上,随即转身,走回到走廊深处去了。

    周弥跟着谈宴西进了客厅,谈宴西叫她小坐,自己去浴室洗把脸。

    周弥坐在深棕色的牛皮沙发上,目光巡视一圈打量这屋子。

    里面不似建筑外观那样古香古色,除保留原本的房屋格局之外,其余都做了现代化改造。轻复古的风格,现代家具和老古董混搭,最显眼的就是客厅里的一台老式座钟。

    看一眼时间,是准时的,还在规律运作。

    一会儿,老妇人端着茶盘过来,将茶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笑问:“该怎么称呼?”

    “我姓周,叫周弥。”周弥微笑说,“我怎么称呼您?”

    “宴西打小叫我姚妈,周小姐你要不嫌弃,也这么称呼我吧。”

    周弥笑着点点头。

    姚妈朝谈宴西去的地方努努嘴,“他晚上可有吃了什么东西?”

    “我们都还没吃。”

    这么一说,姚妈反倒高兴,好似有了用武之地一般,“周小姐有什么忌口的?”

    “都可以。我不挑食。”

    姚妈说着就往厨房去了,一面高兴念叨,“还好今儿去买了新鲜的牛肉……”

    片刻,谈宴西从浴室出来了,脸上沾着水珠,额前头发让水浸得塌落几缕,眉目洗净,一扫靡靡,薄寒月光一样的清绝。

    周弥自诩不是视觉动物,又每每被他的皮囊所惑。

    谈宴西走过来,在周弥身旁坐下,端起一只茶杯。

    周弥急忙:“这是我喝过的。”

    谈宴西笑着,也不换一杯,就将手里的杯子送到了嘴边。

    周弥不动声色地别过了目光,诚然觉得这行为岂止轻浮,简直是故意,可也不让人讨厌。

    客厅里悬挂主灯,暖白色的灯光,一旁的落地灯是暖黄色,实木地板则是一种烤焦的板栗色,一切都有种融融的暖意。

    周弥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侧着身去看谈宴西,“这是你常住的地方么?”

    谈宴西说:“你觉得不像?”

    “有一点。来之前以为你住高楼大厦。”

    “这儿清净。一个人的时候我会过来。”

    一个人。周弥琢磨了一下这个措辞,“……那你为什么带我来。”

    “要是撇下你,你还得自己找地方去吃晚饭,我过意不去。”

    周弥淡淡地笑了一下。

    论四两拨千斤,模糊重点,她可真不是谈宴西的对手。

    她转过目光看了一会儿那台座钟,问:“楼上两层都是做什么的?”

    “卧室,客房。”谈宴西朝着那圆形阳台的位置扬了扬下巴,“那是书房。”

    “可以参观么?”

    书房很宽敞,一色的实木家具,深胡桃色,显得空间很是沉静。

    宽敞的书桌上放了三两本书,一台笔记本电脑,靠窗的地方,则放了部黑色的三角钢琴。

    周弥背靠着书桌边缘,“你会弹钢琴?”

    “小时候学过几年。放这儿也不占地方,懒得搬了。”

    “你小时候是住在这儿?”

    谈宴西笑着来看她,“对我这么好奇?”

    “不行吗?”周弥也去看他,哪怕迎着他的目光,神情没有半分动摇。

    “有什么不行的。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宽容而叫人无处招架的一种语气。

    周弥就转过身去,无意识地翻他放在案头的书,也没看,书页自手指间一页页飞速地划过去,出于一种莫名的本能,声音低了两分,问:“别的人来过这里吗?”

    “没有。”

    可能谈宴西地回答得太快,周弥无端觉得这不是真的,就笑了笑。

    而谈宴西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可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呢,嗯?”

    “我信啊。”她替自己辩驳一下。

    “这秒钟才信的?”谈宴西拆穿她。

    周弥就笑起来。

    退人千里的冷艳感减退,另外一种很难形容的生动感取而代之。

    谈宴西看着她,一霎默不作声了。

    挺乐意看她笑。有种冰消雪融的清喜之感,才叫人意识到她也不过二十来岁。依她的性格,多半是不会撒娇的,被他逗笑,四舍五入也就等于是撒娇了。

    谈宴西这一瞬觉得心痒,刚要朝着她走近一步,外头姚妈在喊:“宴西,出来吃饭了!”

    姚妈动作利索,不过只是一会工夫,做出来一道小炒黄牛肉,一道香煎豆腐,一碗银鱼莲子汤。

    还单给谈宴西做了一碗寿面,里头有个黄澄澄的溏心蛋。

    周弥万万没想到是这么家常的一餐饭。

    自过来这里,她就在不断修改对他的想象:他不住高楼大厦里冷冰冰的黑白灰公寓,晚餐也不是牛排佐高级红酒。

    可因此她明白他为什么来,溶溶灯光下的一碗寿面,他三十年这么吃过来的吧?或许这里才是他所定义的一个“家”,而非住处。

    这一顿不知是晚饭是夜宵,周弥不过喝了半碗银鱼汤,她不习惯太晚吃太多东西,且胃口不盛。

    谈宴西倒是把一碗面都吃完了。

    姚妈陪坐在旁,半侧着身体,一副随时要回厨房干活的架势,但却陪着谈宴西聊了半席的话,问他:“你明天是在哪儿吃饭?”

    “不知道。反正我大哥定地方。”

    “你跟太太碰头了,千万别又跟她说两句就吵,到底是你自己生日呢,气坏了也是你自己的。”

    谈宴西说:“行。”

    周弥识趣地没插话,听他俩聊天,能意会七七八八。

    想他过年那会儿疲于应对,跑到她那儿躲清净,恐怕也不是没有理由。

    谈宴西吃完饭,放了碗筷,漱个口,又去拿烟。

    姚妈一记眼神过来,他很识相地笑说:“我出去抽。”

    他穿过客厅和门厅,出了大门。

    周弥站在客厅里向着走廊里看一眼,外头檐廊的灯光自门洞投进来,落在地板上,昏黄的一道,越往里,颜色被走廊的灯光冲得越浅。

    她走过去,在门厅脱了拖鞋,靸上自己的鞋,也走到廊下。

    谈宴西站在靠近台阶的地方抽烟,看她一眼。

    夜里风冷,她没披着大衣出来,抱着手臂,从他身旁越过去,下了台阶,去看那棵梨花树。

    听见叶子里疏疏的风声。

    谈宴西是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周弥没发觉,听见他直接出声说:“姚妈有个儿子,十几年前肺癌死的。”

    所以见不得他抽烟,但又劝阻不得,只好赶他出去,眼不见为净。

    周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谈宴西是个和“柔软”一词不很搭的人,但此刻,这个词却莫名从她脑海里闪过。

    人非钢筋水泥的身与骨,内心袒露出来,总归有几分柔软吧。

    谈宴西没有头尾地说完这句,仰头看一眼,问:“你方才在看什么?”他看她立在树下,那身影很合一个成语,叫茕茕孑立。

    “我在看花什么时候会开。”

    “等花开了,我再叫你过来?”谈宴西笑问。

    周弥又抬头去望一眼,没接他的这句话,转而说道:“你的生日礼物,我能不能先欠着。没想好送你什么。”

    她想了好多天了,谈宴西这样富贵泼天的人,能有什么礼物是看得上眼的?最后决定还是暂且就算了。

    谈宴西低头去看她,这么默默地注视一会儿,笑说:“又是张空头支票。”

    周弥说:“……又?”

    来一阵风,簌簌的叶声,周弥被吹得打个寒噤,看谈宴西手里,烟还剩半截,她说:“我先进去了?”

    谈宴西看她一眼,她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修身款式,领口两粒圆形珍珠样的扣子,露出分明的锁骨,身形清瘦,整个人似比一段月光还清薄两分,

    他顿了几秒,才说:“好。”

    可周弥还没走出半步呢,手臂便被往后一拽。

    身后就是树,被谈宴西一推,她肩胛骨抵上去,撞了一下,实有些疼。

    她抬头看见谈宴西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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