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北城有雪 >

第15章

北城有雪-第15章

小说: 北城有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绿山雀歌声优美,站在房间高高的石膏柱上,唱它看见的森林和河流、谷仓和麦田、农庄和晚霞、国王和乞丐、士兵和妓…女。

    “诗人灵感迸发,着急要将这些写下来,他的长袍打翻了毒酒,而绿山雀趁机把他的匕首丢入火中。

    “诗人没有死。这个冬天,在绿山雀的歌声里,他写了许多的诗,他能感觉胸膛里心脏的跳动,他诗性的火焰仍在燃烧。

    “冬天过去了,冰雪开始融化。绿山雀说,我要走了,我的伙伴们即将从南方飞回,我要和他们汇合,不可再掉队。

    “诗人说,请你再留一个晚上,我这首长诗马上写完。

    “外面的枯枝发出第一个绿芽,绿山雀说,我要走了,我的伙伴们即将从南方飞回,我要和他们汇合,不可再掉队。

    “诗人说,请你再留一个晚上,我这首长诗马上写完。

    “外面的花藤发出第一个花苞,绿山雀说,我要走了……

    “它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它被癫狂的诗人一把抓住,投入了一只黄金制成的华丽的笼子里。

    “诗人说,请你继续为我唱歌。

    “绿山雀从此沉默。不再饮水,也不再吃诗人投喂的面包屑和谷粒。

    “诗人说,请你继续为我唱歌,我的长诗即将写完,等落下最后一个句点,我就放你走。

    “绿山雀依然一言不发。

    “诗人绝望了。他感觉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开始停止跳动,他诗性的火焰也将熄灭。

    “诗人从烧尽的壁炉灰里,发现了那把匕首。

    “他将匕首捅进自己的心口。

    “诗人死了,躺在红丝绒的沙发上,像睡着一样安详。

    “死之前,他打开了笼子。

    “可是绿山雀已经奄奄一息。

    “绿山雀也死了,死在这个春天。金色的笼子里。”

    周弥念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书页,转头看一眼谈宴西,“你觉得怎么样?”

    谈宴西听得入迷,她一把嗓音清灵而温柔。太适合朗诵。

    他沉吟片刻,“他真的看见了绿山雀?或许只是回光返照的幻想。”

    “谁知道呢。”周弥笑着耸耸肩,“但我好喜欢这个故事。它还是草稿的时候,我就读过,我是它的第一个读者。”

    谈宴西看着她,笑说:“倒是第一回见你,我下楼听见你说话,心想,哪儿飞来的小黄莺,声音这么好听。”

    “你认真的?那天我可在跟孟劭宗吵架。”她笑了笑,心里在想,小黄莺,金丝鸟,或是绿山雀,左右都是鸟。搁笼子里给人观赏、唱歌卖弄的东西。

    谈宴西“嗯”了一声,却不接这话了,低头像目光幽深地看她片刻,又说:“念两句法语我听听。”

    这是他们这些学外语出身的,平日听过的最见怪不怪的要求了。

    周弥想了想,翻个身,仰躺着,再慢慢地念着:“Je suis le dernier sur ta routeLe dernier prteps  dernière neigeLe dernier bat pour ne pas ourir”

    谈宴西问她什么意思。

    “我是你路上最后的一个过客,最后的一个春天,最后的一场雪,最后的一次求生的战争。”

    谈宴西似笑非笑的,“是么?”

    周弥顿了一下,心里好像饮下冰块一样凉,若无其事地别过目光,“当然不是……”

    说着要再翻身躺回去,手臂被谈宴西捉住了。他以指腹触碰她微凉的手腕,沿着绿色之外的区域蜿蜒向下。

    最后手指停在脚踝处,陷入沉思地摩挲着,心想,她这细瘦的脚腕,是否适合一条细细的浅金色链子。

    周弥没这么心慌过,像回到最初见他的时候。她挺受不了这样一种审视,最后伸出手臂,主动搂住他的颈项。

    她想去吻他,凑近时又突然哑火,咽下叹气声,埋头在他的肩窝。

    谈宴西手指抬起她下巴,只看见她睫毛在微微颤抖,他轻轻笑了声,终于低头去吻她。

    ……

    周弥最后的坚持,是关上了房间的灯。

    从纱帘透出外面暖黄色的光,像云层边缘的一点模糊的月光。

    谈宴西远比她想象的有耐心。

    猎人狩猎,布置诱饵,屏息不动,等猎物落网,被困于捕兽夹,他还要听它不断求饶的呜咽,最后,再饮其热血,除其皮毛,食其骨肉。

    周弥感觉自己在一个颠倒的梦里面,她认识了彼此最陌生癫狂的模样。人真的可以因纯粹的欲而臣服。

    她只好紧紧抱住谈宴西,以他的体温,呼吸和汗水的气息,确认自己的存在与存活。

    关键的关头,谈宴西手掌按着她的额头,低哑的声音再哄她:“叫我声三哥听听。”

    周弥眉头紧蹙,气怒攻心,也没多想,仰头,一张口就咬在他嘴唇上。

    是真的见了血,一点没留情。

    她其实有点后怕,顷刻冷静下来了,张眼去观察谈宴西的表情。

    哪知道谈宴西没恼,倒是目光更深两分,笑了一声,嘴唇上沁出来的血丝他也没去擦,就这么来吻她。

    人最易被血腥气激发恐惧和求生本能,只是此刻她再多声的告饶也没用了。

    谈宴西面色沉冷,像个要找她报这防主之仇的暴君。一句话也不说,只顾冷戾地拽住她跟他同归于尽。

    周弥真觉得自己是被从云端推下来的。

    坠落时迎面的风叫人睁不开眼睛,失重的痛快也是鲜血淋漓。

    这件事是不是最接近于死亡。

    空间安静下来。

    外头的灯光也好像暗了几分,窗户圈出那样微微朦黄的一片,她看着它,从梦里回到现实,五感复苏,疲惫像水一样深深漫过她的思绪。

    听见“啪”的一声轻响,周弥转头去看。

    谈宴西微微坐起了身体,点了一支烟。

    空间昏暗,那一点火星就格外的亮,隐约照见他清峻的轮廓,眼睛里火光微微跳动,像是方才没有燃尽的一点余温。

    周弥呆呆地看着,突然伸出手去。

    手指将碰上谈宴西指间烟头的火星,他立即将烟拿远,转头看她:“做什么?也不怕烫着?”

    周弥不说话。

    她可能只是想试试飞蛾扑火是什么感觉。

 18(假话真话真话假话。。。)

    谈宴西手里那支烟只抽了三分之一不到; 就拿过搁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揿灭在里面。

    半躺下去,伸手将周弥覆在肩膀上的; 一头微微潮湿的头发往后一捋,手指扳她的脸转过来,低声笑说:“好端端的就咬人。”

    周弥不说话,往他嘴唇上看; 光线昏暗; 也看不大清,便伸指尖去碰; 确实有个挺明显的细小伤口。

    谈宴西伸手捉住她的手指,她却倏然抬头; 以微热的舌…尖轻轻拂过,轻声地问:“还疼吗?”

    “……嗯。”谈宴西无端迟缓地应声。

    周弥笑了声; “反正我不道歉。”

    谈宴西微一挑眉,脸朝她凑拢去,“干脆你再试试,咬个痛快?你说说; 你这是什么脾气。”端的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却分明是纵容语气。

    也不给她再回嘴的机会; 低头就将她嘴堵上了。

    周弥推他,“……我要去洗澡了。”

    “等会儿再洗。”

    好像也没过去太久; 谈宴西再来抱她。

    她身上腻着一层汗,这屋里也没风,谈宴西体温比她更高; 叫她整个人有种厚重感,像鱼裹着一层淤泥; 在滩涂里脱水。

    第二回,折折腾腾地到了后半夜。

    周弥终于去洗澡。

    那件绿色睡裙倒始终还在她身上,只是已经皱巴巴的不能看了。

    她把它脱了丢在洗衣篮里面,借着灯光去看一眼,那斑驳的杏仁白的污迹也说不大清是什么。她没去细想。

    冲个凉,换上自己的睡衣,再回到卧室。

    谈宴西披上浴袍,从她身边经过时捏捏她的脸颊。

    周弥看见床头柜上放着谈宴西的烟和打火机,就拿了一支点燃,走到窗边。

    窗户打开,外头带潮腥味水汽的空气扑进来。街上店铺都已打烊,只有老式马灯样式的路灯还亮着,夜空像泼了整瓶的蓝黑色墨水。

    她趴在窗台上,一只手拿烟灰缸,一只手拿烟,时不时地抽一口,这烟比她以前抽着玩儿的那种呛得多,其实不习惯,却还是惯性地送到嘴边。

    一会儿,谈宴西从浴室那边过来了,瞧她一眼,“现学的还是以前就会?”

    “以前就会啊,不过没试过这种。”她决心不难为自己了。

    但刚准备将烟掐掉,谈宴西走了过来,从她手里接了烟,再自然不过地送进自己嘴里。

    周弥看着他,欲言又止。总觉得他这样做过分亲密。虽然方才分明已然血肉契合过。她问:“有事么?没事我就睡觉了。”

    谈宴西觉得好笑,“还能有什么事?”

    周弥耸耸肩,“万一……”

    谈宴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捏她的脸颊,声音里笑意轻浮,“这才第一天,就这么迫不及待榨干我。”

    周弥伸手打他一下。打在他手腕上,也随之叫他手里散落一缕清灰。

    谈宴西闷声笑,又抽了两口,把烟头投进烟灰缸,手指碾了碾,火星灭了,一股青烟。他反手关了窗,将她肩膀一搂,往床边走去。

    这晚周弥睡得不算好,颠来倒去地做了好多没头没尾的梦。

    谈宴西在她身边,倒不在她的梦里。

    次日日上三竿,周弥才醒,一旁谈宴西还在沉睡。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把脏衣篓里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洗衣房有张藤椅,她就坐在那里发呆,看滚筒里面衣服一圈一圈地转,像被催眠。

    那洗涤程序快走完,她听见客厅里有脚步声,谈宴西起来了。

    他没往浴室去,脚步声先是去了厨房的方向,再去了书房。

    片刻,周弥意识到他是在找她。

    果真,一会儿,脚步声就朝着这边过来了,谈宴西站在门口打了个呵欠,“躲这儿做什么?”

    “等衣服洗完,放烘干机。”

    “要是你没别的衣服换,我们今天就不出门了。反正在屋里衣服也用不着。”谈宴西笑说。

    “当然有!”周弥窘迫。她怀里抱着原本放在藤椅上的抱枕,也没多想,就朝谈宴西丢过去。她已经发现,自两人睡过之后,谈宴西说话就更没个忌惮。

    谈宴西一伸手就接住了,夹了抱枕在臂间,径自朝浴室走去。

    早餐是周弥昨晚买的酥皮面包和牛奶。

    晨光清透,周弥隔着餐桌去看,谈宴西嘴上的那个小伤口已经结了痂,还挺显眼的。

    她莫名心虚,问谈宴西今天是什么安排。

    谈宴西自然注意到了她在看什么,凉凉地扫她一眼,“这时候知道自己闯祸了?”

    “那你咬回来得了。”

    “狗咬了人,人还得咬回去吗?”

    “……”周弥气得在餐桌下踢他小腿肚。

    但力道太轻,抗诉的用意变了味,果真谈宴西笑出声,“你现在勾引我没用,马上就出门了。记晚上的账上吧……”

    周弥真的受不了了,拿起半只面包去堵他的嘴。

    手腕却被谈宴西一把捉住。

    他站起身,隔着餐桌,探身弯腰往她嘴上亲一下,“想要我住嘴还不容易么。下回直接点儿。”

    说完直起身,拿了她还捏在手里的面包,自己送进嘴里,转身大步地往卧室去了。

    ……周弥觉得,都用不着别的,光凭语言自己就能被他玩死。

    二十分钟后。

    周弥站在药店收银台排队,门口站着一脸郁闷的谈宴西。

    周弥付了账,拿着口罩出去,拆出一只递给谈宴西。

    谈宴西老大不情愿地接过去,挂绳子在耳上,拉开口罩,捏一捏鼻梁上的密封条。

    周弥笑说:“你看,现在谁都信你是感冒。”

    谈总好面子,不好解释嘴上伤口是让女人咬的。

    谈宴西不冷不热地瞥她一眼,“世上可不只你一人会记仇。”

    “但是看你笑话的时候也不多啊。”

    谈宴西:“……”

    今日行程,考察团要去一个客户家里吃饭。

    周弥真以为自己是来做翻译的,一身穿得十分正式,白衬衫搭中腰的米灰色休闲裤,一双高度适中的尖头高跟鞋,头发束作马尾,只化淡妆。

    但等和尹策他们汇合后才发现,他们分明已经有翻译了。

    出发前,周弥拉住谈宴西:“既然是你们的工作会餐,我又不是翻译,那我就不去了吧。”

    谈宴西笑说:“你昨天到今天不一直都在给我当翻译?”

    周弥一下抿住唇。

    谈宴西低头看她,神情淡下去,“既然说要带你去,就没有不合适的道理。”

    他完全洞悉她的想法。周弥很淡地笑了笑,却是再次摇了摇头。

    沉默片刻,谈宴西语气清淡地开口:“随你。”

    说罢,径直转身弯腰上了车。

    司机紧跟着便将车门推上,绕往驾驶座。

    周弥往玻璃窗里看一眼,谈宴西戴着口罩,目视前方,始终没往旁边瞥一眼。

    她也就干干脆脆地转身,按密码锁,打开了大门。

    走进电梯,一面拆了马尾,一面从包里抽出纸巾擦去唇上口红。

    …

    到晚上八点,谈宴西回到公寓。

    掏钥匙打开门一看,里头亮着灯。

    客厅里,周弥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T恤,下摆都扎进了浅灰色的卫裤里。头发随意盘起来,梳成了一个丸子头。

    她就赤脚坐在茶几旁边,面前和脚边摆了好些书,都是些明显书页泛黄的二手。

    她抬起头来看一眼,“回来了。”

    谈宴西“嗯”了一声,瞥她一眼,自顾自地先去洗了个澡。

    换上睡衣出来,谈宴西往沙发上一坐,点了支烟,低头一眼,周弥还在翻着书。

    倒不是在看书,而是翻那上面,书原本的主人做的批注笔记。

    谈宴西沉沉地抽了好几口烟,才出声:“白天去买书了?”

    “嗯。”

    话音刚落,一只手臂伸过来,周弥不由地往旁边让了让。

    手里的书被谈宴西抽走,“啪”一下丢在了沙发上。

    周弥转个身,抬眼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