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债-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传送符,顾名思义,催动即可传送离开,是保命神器。
虽然这传送符是黄阶,可也并非每个符箓师都会画,一张普通传送符,在黑市上要卖五百灵石!缺点就是只能用一次,用完就失效,传送地点不能指定,保不齐前脚刚逃开元婴老怪的魔爪,后脚就传送到地阶妖兽老窝。
高然大为感动:“陆兄弟,你相信我是被那轩辕真人陷害是吗?”
倒也不是相信。
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捡走死人的东西,称不上道德败坏。
再者,这传送符,也不是他要送,是古遥送的。
古遥似乎认为这师兄妹二人是被陷害的,尽管这不符合他平日“精打细算”的性子,但转念一想,古遥本性就不坏,心肠软,或许见到二人遭遇,心生同情罢了。
陆拂尘留下两张传送符,又拿了瓶疗伤丹出来,这次高然却说不用了:“我这儿还有几瓶月狐涎,这是疗伤圣品,只可惜……”他脸色苍白地垂着头,显然记挂着自己的灵宠,叹息道,“陆兄弟,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了,这瓶月狐涎,你若不嫌弃,就赠与你。”
月狐涎,顾名思义,月狐的口水。
的确是疗伤圣品,但是……陆拂尘摆摆手,叫他自己留着用,但高然不同意,一定要报答他,一旁的白珑犹豫着开口道:“师兄,我这里还有个假婴丹……”
假婴丹,就是方才高然强行越阶吃的丹药。
这丹药,吃一颗可将气息提到元婴,时效极短,修为越差时间越短。多吃两颗,就能将实力也一并强行提上来,最多吃三颗,再多就会遭到反噬。
高然马上道:“那这假婴丹,就送给陆兄弟!”
“不不不,这贵重了,高兄自己留着吧。”
陆拂尘在丹宝玉简上见过假婴丹的介绍,知晓吃一颗没有太大的用处,只能狐假虎威半柱香时间罢了,要吃三颗才管用。所以,一般是三颗起卖,在黑市上,三颗能卖到三千灵石。
一颗单独卖相当于一千,还要打些折扣,和他两张黄阶传送符价值相当。
高然感动地说:“陆兄弟,你收下吧!眼下我也没有别的宝贝,以后上界咱们再见,我一定报答你今日之恩!”
“报恩就不必了……那好,我就收下你的丹药。”
高然还强硬要把月狐涎给他。陆拂尘无法,只得接受,心道这二人做派端正,不喜欠人情,还有这些法宝,看着不像是小门派出身。
随即,带着月狐涎和假婴丹,陆拂尘回到房间。
“怎么样,东西给他们了吗?”古遥问。
“给了,他们下鲸舟就用,应当不会被很快追上。”把假婴丹和月狐涎放在桌上,古遥马上凑过去闻,然后嫌弃地别开头:“这是什么?怎么一股子口水味儿。”
“这是假婴丹,这瓶液体……是月狐涎,也算是宝贝吧。”
“口水?这也能卖钱?”闻言古遥更嫌弃了,“那我的不也行?”
陆拂尘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笑道:“你真拿自己当狐狸了啊?”
古遥哼哼两声,不接话。
自己是妖这件事,饶是最信任的陆兄,他也不能告知。
上界和中洲、下界一样,都是仙凡混居。
不过,在上界出生的人,几乎全都有灵根,但不是人人都有天赋,也并非每个人都志在修道,更不是每个人都会被宗门录取。
于是上界也就有了凡人。
就像落日驿站里,这个喂马的伙计,始终无法炼气,离入道成为修士只半步之遥,于是,就在这小驿站里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
听见他的话,伙计诧异了几秒,指着远方的山脉,哭笑不得道:“不是,客官您误会了,不是吃的鸡,是神迹,传闻是仙人留下的遗迹,每个人都可以去试一试,通过试炼的人,就能拿到遗迹钥匙。”
“这神迹,约莫是二十年前突然现世的,就在那座山脉之上,发出通天的神光和灵气波动,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动!我此生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大能!甚至有出窍和化神期的高手前来我们这落日山脉,乌压压的一片,飞在这上头,太阳都看不见了。”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在那山巅上的白杨坡上,有一处洞穴,内里有一座雕像和石碑,有些人把手放在石碑上,就能听见大能的声音,据说是仙人的传承,每个人得到的信息不一样,有的人得到的是顿悟,有的人什么都感知不到、甚至连那山洞都进不去,比如我。”
那段时间,他们驿站生意爆满,只不过几年后,人渐渐的少了,据说那试炼的石碑,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去年,有位玄武宗的内门弟子,在这上面突破了出窍,玄武宗给了他长老令牌。出窍期高手,整个上界也只有一百来个。所以消息不胫而走,此处便来了许多元婴,有些会在我们驿站投宿,每日都去试试。”
第31章 第 31 章
这些灵气在体内毫无章法地流窜; 让古遥原本有些冷的身体变得暖烘烘的,从五脏内附到四肢百骸,都充满了轻盈感,让原本无迹可寻的丹田; 也忽然冒了出来。
于是他越发死死地扒着容寂不松手了。
那股死命往他怀里钻; 往他身上依赖的亲昵; 对容寂而言很陌生,又有点不自在……转念一想; 这只是一只宠物,来自动物的单纯亲近; 并没有那么地难以接受。
一路上; 小狐狸几乎没有乱动,只是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容寂猜那应该是很舒服的意思,这是他从小狐狸脸上的表情判断出来的。
一只狐狸怎么会有表情呢?
可容寂就是看出来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到了庄子,下马时,古遥从他怀里钻出一颗脑袋,打了个饱嗝; 但还是不肯从他身上离开。
“到了,”容寂拍拍他的小脑袋,眉头舒展; 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不想下来吗?”
“嘤……”我不想。
古遥用尾巴拨开他的手。
接着; 容寂瞥见庄子门口; 吉祥那下巴快落到地上的表情; 脸上柔和的弧度瞬间变得紧绷; 单手托着古遥,把他放在了地上:“去,自己去玩儿。”
古遥还要扑他,被拨开了。
“嗷……”他趴在没有雪的走廊上。
“打滚耍赖也没有用。”容寂一脚迈过他,回了房,脱下身上那不太合身的大氅,这是今年刚做的,量着他的身形略做大了几寸。他正是长个子的年纪,衣服做大一些,过两年还能穿。
他去外头练剑,古遥照样是趴在旁边的,练完,他拿出一块很长的牛肉干,分成两半喂小狐狸。
容寂是这几日发现的,比起昌迦寺的玉米糕,这狐狸显然更喜欢肉食,看见肉两眼会放光,食量还很大,但就是不见长。
喂了一半,小东西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尾巴就抬起来试图卷走他手里的另一半牛肉干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嘤……”
“你小,少吃一点。”
“嘤!”他作势要抢,容寂抬高手,古遥跳起来,容寂站起来,吊了他好一会儿,看着他跳上跳下的滑稽表演,心情微妙地好了。
只是一只小狐狸罢了,这么小的动物,他懂什么呢。
旋即,容寂把手放了下来,把肉干递给小狐狸。
古遥一把将肉干抢过去,抱着咔咔啃。
这些肉干是秋天晒的,隆冬很长,还有四个月才结束。
他望着太阳沉在了西方。
…
“少主。”入夜后,臧昀敲响了容寂的房门,“药已经煎好了。”
他打开门,戴着面具的半张脸别过去,烛光映照在完好无损的那半张脸上,高眉深目,年纪尚轻,但已然看得出英俊的轮廓,黑发垂在脸侧,一缕发丝被晚风吹拂。
无论看见多少次,臧昀都会在心里叹息,如若少主没有中这蝎毒,这等容貌,这身剑术,必定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不知会有多少少女心中仰慕。
容寂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埋头一口喝完了。
臧昀说:“这药,上师说了还要喝多久么?”
“一直喝。”
“什么?”臧昀不解,“毒不是能解吗?”
“香贡上师说只能解开八分,”他解释道。
八分也不少了,至少不会叫他过完这个隆冬就毒发身亡,容寂继续道:“过几日我去采些药。等解完毒,回了中原,还得一直吃这副药。”
“那……”臧昀面露难色,“少主近日可曾毒发?痛苦可有减轻?”
“好些了。”容寂面色和缓,长睫遮住黑瞳,“亥时了,你去睡吧。”
门一关,容寂立刻背过身去,暗红的血从嘴角溢了出来,血腥味弥漫开了。他抬手不在意地擦了擦,没人知道他究竟忍受着多大的痛苦,蝎毒每每发作,就像一万只蚂蚁在经脉里爬,先是奇痒,再是剧痛,放在他人身上,已是生不如死,但他已经忍耐了很多年了,心里一直觉得身体上的痛楚,算不得什么痛楚,也因此得以受住。
古遥原本是睡了,他在柴房住了一段时间,也算习惯了,脑袋枕在尾巴上,并没有那么难受。
不过柴房漏风,夜里他偶尔会被冻醒,迷迷糊糊的又很快睡去。
这一晚,他闻到冰冷的气息里,夹杂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便睁了眼。
古遥跳到了几捆山毛榉柴火上,小脑袋从小缝隙里钻出,探头探脑地仔细分辨了一下后,闻见气味的来源——是容寂的房间。
这血腥味显然不同寻常,他鼻子很灵,是判断得出来的。
该不会有什么事?
他如今把容寂当成随身大灵石看待,万万不允许他出什么事!所以没有过多犹豫,就从狭窄缝隙里挤出,步伐轻轻地绕过走廊,避开今夜纷飞的鹅毛大雪,蹲坐在他的屋门口。
万籁俱寂,风号雪泣。
古遥在他房间外面站了一会儿,迈开爪子踱来踱去,而后跳到窗台上。这窗只敞开了一条微小的通风口,他抬起爪子用力推了推窗户,没能推动,反而是听见脚步声,古遥还没来得及躲,窗户一下从里头推了上去。
古遥一个避之不及,失措下往前一栽,失重的惊恐一下包围了他,可想象中的跌倒并未来临,他被一只手托住了身体,幸免于难——
“小家伙,”少年的声音听着不似平常,有些哑,“你这么晚不睡跑到我的窗户上,打算偷袭我?”
才不是!古遥抗议着,抬起头的时候,却忽地发觉他没戴面具。
另外半张脸,和露出来那白净、俊秀的半张不同,此刻布满了黑斑,一条又一条错综复杂的血线,盘在他的脸庞上。
对于人的美丑,古遥其实没什么概念,他是妖,只懂得欣赏同族,森林里什么奇怪的物种都有,所以容寂在他眼里并不奇怪,古遥并未被吓到,心中知晓他定是中了很重的毒,这和他本也没什么关系,但一想到同样中了无解之毒的师祖,不免心生同情……
会死吗?
他仰头望着容寂。
此时,容寂也想起来了,自己这副模样定然不好看,但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对一只动物有什么好遮的。
他抬手要把古遥丢出去,外面的雪顺着窗棂吹入,容寂见他死死用爪子抠着窗框,仿佛是觉着冷,哆嗦了下。红色的茸毛落了几片白雪,长尾巴搭在身侧,碧绿的眼睛是那么地澄澈,带着祈求之意,像母亲临死留给他的那块玉。
他垂下眼,看着那富有生命力的小东西,修长的指尖落在开合架上,半晌,两只手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了房间的地上,弯着腰,柔软的月色渡在他分明的侧脸上,声音在夜色里很轻:“罢了,你去那角落的蒲团上睡去,乖乖的,不要吵闹,不然……”他顿了一下,说,“不然明天不给你肉吃。”
黄鼠狼已经不见了。
“我去。”
古遥高声喊他名字,无果,怀疑他是不是刚刚趁着开门偷偷溜进去了,有些焦急。生怕小冰被白云观的道士抓走剥皮了!
古遥连忙掏出罗盘一测——果真是指向白云观。
他再次敲门。
那小道士一看是他,立刻关门:“你这乞丐,怎么还不走!”
“小师傅见谅,”说话的是陆拂尘,“我们的灵宠,刚刚不小心溜进去了,可否让我们进去找一下?或者你们找到了,可否还给我们?”
大约是他说话礼貌,声音也温润如玉,小道士把门缝开得更大一些,露出一只眼睛:“什么灵宠?”
“一只……”
古遥:“黄鼠狼,刚刚吐你口水那只。”
“……”
真是叫花子。
小道士说:“你们且在外等着,不可进来,我去找找看,找到给你们说。”
陆拂尘:“多谢小师傅。”
两人在外一筹莫展地等待,过了有大半天,夜幕降临,古遥等不及了:“怎么还不出来。”
他对自己的化形术有信心,觉得小冰的真实形态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觉,可白云观是什么地方?
万一呢?
这些时日,他和月狐同吃同住,成了朋友。
古遥还没跟狐狸交过朋友,打成人起,认识的都是人类。这月狐让他感觉很亲切,一直管自己叫狐仙大人,很崇拜自己。
这小狐狸还没化形,可万万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了。
他忍不住了,直接飞身而起,触到法阵时,被弹了回来。古遥一咬牙,掏出一张破阵用的卷轴丢出去,没想到这法阵相当坚固,只是颤了两颤,又恢复原状。
古遥看有戏,准备再打它几次,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是何方道友,攻击我护宗法阵?”
古遥霎时停住动作,仰头望去,那是个穿灰色简朴道袍的男子,样貌俊秀,外表约莫三十多岁上下,但端看气质和修为,已然不年轻了,少说有个一千岁。
他盯着对方瞧:“你是百草先生吗?”
“小友是哪位?为何闹事?”
“晚辈古遥,法号般若,一介散修,”他收了掏卷轴的动作,文质彬彬地行礼,忽然开始咬文嚼字,“百草前辈见谅,晚辈并非故意攻击白云观护宗法阵的,只是我有一灵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