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低调了-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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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可爱女孩子撒娇的方式都是这样相似的？

　　　　不行了，为什么一看阿九撒娇就想起郭襄？自己还是赶紧去见郭襄吧，这肯定是太久没见到郭襄出现禁断症状了。

　　　　楚铮叹了口气：“好，你想听什么故事？”

　　　　一听有戏，阿九顿时提起精神了，立时趁机道：“说说你的故事就好了。”

　　　　说来说去就是这个目的啊，不过我的故事啊……江湖上流传着很多，随便乱说可能会被这小丫头识破自己的身份。

　　　　见楚铮迟疑，阿九又眼巴巴地望着他，软绵绵地腻声叫道：“少爷～～～”

　　　　“正经点说话，不许用这样的语气！”楚铮板起脸，再听她这样撒娇下去估计连他的铁石心肠都要溃败了。

　　　　阿九一下子缩回锦被里，只露出眼睛，嘟起嘴儿道：“你说过不凶我的……”

　　　　果然长得好看做什么动作都会显得特别可爱，楚铮赶紧转过脸不再看她：“……我认输，我讲故事还不行吗？”

　　　　阿九立时露出欢喜的神色：“嘿嘿。”

　　　　楚铮想了想，干脆道：“你给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嗯嗯。”

　　　　“先说好，就说这一段，说完你赶紧睡觉。”

　　　　“好～～～”

　　　　楚铮选择这段故事，主要是他小时候的经历在这个乱世里很常见，而且不涉及他作为楚楼钧在这个世界里的经历，阿九绝不会联想到他就是楚楼钧身上。

　　　　至于他小时候的故事，如果不是最近收养了妞妞，让他慢慢开始正视这段黑暗的童年，他大概永远不会向别人提起。

　　　　“我出生在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

　　　　阿九忍不住吃吃地偷笑，你之前不是一口咬定你是济城楚家庄地主家的傻儿子么？不过她的半片脸蛋儿都藏在锦被里，没让楚铮发现她嘴角勾起的好看弧线。

　　　　“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我上面还有个姐姐和一个小妹。我们所在的小村子，离草原很近。村子里的村民们都是饥荒才逃到这片草原边境的，那里开垦的土地并不算肥沃，辛苦忙活一年都未必能让全家都吃上饱饭，但因为靠近草原，接近那些凶悍的异族部落，官府很少来征粮，草原异族部落也懒得理会我们这样的小村子，大伙儿倒也勉强活得下去。”

　　　　“在我记事起，就是在草原里光着脚丫疯跑，我娘亲手很巧，会用草叶给我编各种小虫子，像是蚱蜢、螳螂，我一玩就是一个天……”

　　　　阿九从没见过草原，也从没听过这样的生活经历，听得津津有味，想到小小的楚铮蹲在草丛里玩青草编成的蚱蜢就觉得很有趣。

　　　　但楚铮接下来的故事让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不过这日子持续了没几年，在我三岁那年，我小妹出生后不久，一股来自草原深处的异族日渐强盛起来，吞并了草原边上的小部落，那时起便不时有三五个骑着马拿着弯刀的凶徒闯入村子里抢夺粮食，还会掳走女人……”

　　　　“我爹和娘亲很害怕，他们觉得情况越发险恶了，想离开村子逃跑，但又舍不得快要收获的庄稼，我娘亲又刚刚生了小妹，下不了床，便耽误了下来。我娘亲原本长得很好看，为了不被那些恶人看上，她流着泪用剪刀把自己的脸划了几十道刀痕……”

　　　　“我还记得那一年的秋天，草原异族们成群结队地越境来打秋风，见到财物就抢，特别是锄头镰刀之类的各种铁器。我爹和娘亲胆小没敢反抗，只是紧紧地抱住我和姐姐还有刚出生没两个月的小妹，被人抽了几鞭子，我爹的左腿还被异族们的马踩断了，但总算是逃过了一劫，保住了性命……其余村民们稍有反抗的，都被那些举刀便杀……”

　　　　“从那一年起，我就和爹娘开始了逃亡的生活，我们很少在一个地方呆得超过两年，因为随着草原异族的入侵，官兵节节败退，边境线不断地后移，我们刚刚住下没多久，那地方又成为了边境……”

　　　　阿九听得眼圈都红了，当听到楚铮一家因为交不起守兵们的勒索而被拒入城，不得不在废村里暂且栖身，小妹却被埋在冬天的第一场雪下时，她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

　　　　听到啜泣声，楚铮一下子清醒过来。

　　　　到了后面，他其实已忘记了是在和阿九讲故事，更像是对自己黑暗过往的一次正视。

　　　　出乎他的意料，经过这么一次正视过去，他原本潜藏在心底里的黑暗与冰寒被冲淡了许多，心中也轻松了许多。

　　　　同时仿佛有什么束缚住他灵魂的东西正在悄然松开，他甚至能隐约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又有了长足的进化。

　　　　楚铮转头见阿九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上全是泪水，便故作轻松状：“哈哈，阿九，我这故事编得怎样？”

　　　　阿九望向他的目光却充满了温柔和怜惜，她低声道：“少爷，你小时候原来经历过这么多不幸的事……”

　　　　楚铮极不习惯这样的目光，他有些后悔了，肯定是自己晕了头，居然和阿九提起这些往事。他忙道：“都说是了编的，编的，我可是鲁州济城楚家庄楚员外的二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哪吃过这些苦头。好了，不说了，早知道你这么爱哭就不给你说了。弄得我好像在编故事骗你的泪水。”

　　　　阿九根本不信，但还是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少爷，你为什么这么爱骗人？”

　　　　“我可是人称‘诚实小郎君、仁义小公子’……”

　　　　阿九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别人叫你‘善心仁义、玉面小郎君’吗？”

　　　　小姑娘你记性这么好会没朋友的，我跟你说。

　　　　楚铮正要再胡扯几句，忽然收住了声音。

　　　　阿九正掏出手帕擦了擦泪珠儿，见状奇道：“少爷，怎么了？”

　　　　“有两骑马往这里来了，嗯，前面一骑马应该坐着两人，后面一骑是空着的，奇怪，这样的风雪夜还有人赶路？”

　　　　阿九好奇问道：“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听蹄声轻重。”

　　　　阿九不明觉厉，她凝神倾听，可除了呜呜呜的北风声外就什么也没听到。

　　　　“他们到了庙前面停下来了。阿九，你在这里呆着，我去隔壁房间呆着。他们如果过来，我会去挡下，你别出面。”楚铮说着取出一根火把就要离开。

　第四百二十三章　胡斐、袁紫衣

　　　　现在夜深人静，他和阿九独处一室，先前只有两人在这个破庙里不用担心有外人看到还好，但现在外人过来见着就麻烦了。

　　　　虽说两人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可瓜田李下，传出去对阿九这女孩子的名节声誉可不好听。

　　　　所以楚铮决定先离开这房间。

　　　　但阿九还没明白过来，她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少爷，你为什么去旁边的房间呆着呀，留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楚铮抚额，这小丫头到底有多天真多单纯？还是程青竹平素对她的保护太好了让她不知道世间流言蜚语的可怕？

　　　　楚铮只得简单地解释两句。

　　　　阿九“哦”了声，抱住锦被弱弱道：“那你说我们是兄妹不就行了？”

　　　　楚铮简直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好。兄妹？哪有兄妹这般年纪还深夜呆在一起的？再说了，我这平平无奇的长相和你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小脸，可有半分的相似？

　　　　就两人对话的期间，脚步声接近，有个女子叫道：“咦，后面这里有火光，应该有人住下了。”

　　　　楚铮无奈，这时再去旁边的房间太刻意了，只好给阿九做了个你在这里呆着的手势，自己走到门口推开房门迎出去，十几步外一男一女立时停在屋檐下，警惕地看向这边。

　　　　两人都系着披风，上面还残留着不少雪花，显然是刚入进入破庙后还没来得及抖干净。

　　　　男的年纪在十岁，长得粗豪健硕，身材高大，一看就是东北汉子，楚铮细看他的相貌，居然正是自兴云庄一别后再无音讯的胡斐！

　　　　他旁边的是个紫衣少女，约摸十七八岁，瓜子脸，双眉修长，姿容秀丽，虽较阿九逊色两筹，仍算得上是少见的美人儿。

　　　　楚铮特意扫了紫衣少女两眼，发现自己心如止水，并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渏，顿时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所谓的美女根本不能动摇自己的心神分毫，看来阿九只是特例。

　　　　他在打量胡斐和那紫衣姑娘，对面的胡斐二人也在打量他，胡斐见楚铮腰挂佩剑，显是江湖中人，立时抱拳道：“深夜打扰兄台了，在下胡斐，这位是袁姑娘，外面天黑雪大，难以赶路，我们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楚铮对胡斐印象非常好，胡斐仗义正直，极讲义气，楚铮一直视他为好朋友。

　　　　不过楚铮现在见到他还真有点尴尬，胡斐可是认识郭襄的，也知道他和郭襄关系的，现在自己和阿九的情况有点容易引起他的误解，便干脆不相认，抱拳回礼，压低嗓音道：“此处古庙久无人烟，我们兄妹也是在此借宿以避风雪，舍妹身子有恙不便出来相见，两位请自便。”

　　　　“多谢，那不打扰兄台了。”胡斐确实没认出易容后又改变了声线的楚铮，他看看后殿这边，剩下的几间厢房大多破落得不成样子，便对旁边的袁姑娘道：“我们去前殿吧，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

　　　　那袁姑娘点点头，忽然问楚铮道：“能否劳驾借根火把？”

　　　　楚铮折返房内取了根点着的木柴递了过来，袁姑娘微笑道：“谢谢。”伸手接过，然后便和胡斐一起去了前殿。

　　　　楚铮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阿九好奇问道：“来的是什么人？好像还有个挺美的姑娘。少爷你刚才用假声，是认识他们吗？”

　　　　楚铮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心想那袁姑娘倒是比胡斐还要警惕，居然利用借火把的机会支开我，趁机瞧了眼这房间里的情况以核实我的话，见果然只有阿九一个姑娘家，才放下心来，微笑道谢。

　　　　不过对方此举算不上恶意，起码她也在阿九面前露了脸，顶多算是小心谨慎吧。

　　　　也不知道胡斐和她是什么关系，看两人深夜共乘一骑而来的，就算不是情侣怕也差不多了。

　　　　当然，楚铮并没想过插手胡斐感情方面的私事，只是觉得这袁姑娘性格独立强势，而且聪明机智，胡斐如果真和她在一起，怕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对了，胡斐不是去追杀那个叫凤天南的恶霸？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上次胡斐在兴云庄时就曾说起过他正四处寻找一个叫凤天南的恶霸报仇。

　　　　那叫凤天南的恶霸是南国人，为了霸占贫农钟阿四的菜地，用计逼死其子，胡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钟阿四，狠狠教训了凤天南一顿，没想到凤天南表面认栽服软，转身却将钟阿四一家残忍虐杀，胡斐又悔又恨又怒杀上门去，又被凤天南的手下缠住，凤天南父子趁机潜逃，胡斐发誓要找到凤天南替无辜者伸冤复仇，于是开始了千里寻凶之旅……

　　　　最初与胡斐相遇时，只是他在寻凶路上又仗义出手相助苗人凤而已。

　　　　见楚铮一直若有所思，没搭理她，阿九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儿：“少爷，少爷，我问你话呢。”

　　　　楚铮想了想，忽然诡异一笑：“阿九，你想不想听听他们两个在前殿里说些什么？”

　　　　阿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少爷你居然要偷听别人说话……”

　　　　楚铮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眸子里闪动着的顽皮兴奋光芒，果然，这就是个好（hao，第四声）玩不安分的姑娘，便故意道：“你不想听？那我就自己听了。”

　　　　“想想，我也想听。可是我听不到呀，少爷～～～”

　　　　喂喂，不是说过了么，不许用这种撒娇的口吻和我说话。

　　　　楚铮本想瞪了阿九一眼，却见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他，可怜又可爱，实在硬不起心肠，只好道：“端正坐好。”

　　　　阿九马上像乖宝宝一样坐好。

　　　　楚铮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坐到床边，与阿九保持着尺许的距离，然后伸手指按在她那双晶莹漂亮的小耳朵后，真气传入，聚于她双耳中。

　　　　见楚铮坐到自己旁边，阿九小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却很快发现自己果真能听到周围几十丈的所有动静了。

　　　　她欢喜拍手道：“少爷，你好厉害，真能听……”

　　　　“嘘。”

　　　　阿九朝楚铮吐了吐小舌头，心中有种共同做些小坏事的兴奋与欢乐，反倒把少女天性里的羞涩压下去了。

　　　　两人不再说话，凝神听着前殿的动静。

　　　　只听前殿里传来马嘶声和扫地声、劈柴声，随即安静下来，估计两人已找避风处暂且安顿下来了。

　　　　忽然听到那袁姑娘道：“你猜后面住着的是什么人？”

　　　　胡斐道：“应该也是江湖同道吧。”

　　　　“还有呢？”

　　　　胡斐奇道：“还有什么？应该就是普通的江湖人士吧？他们不是说了，两兄妹在这里借宿？我看那男子不像有什么恶意的样子，还好心地借我们火把。”

　　　　袁姑娘叹道：“胡大哥，你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闯出‘飞狐’的绰号，自是有本事之人，但江湖经验你还是欠缺了些。江湖人心险恶，奸诈险狠的人随处可见，你还得多长点心。”

　　　　“那你看出那他们有什么问题了吗？”

　　　　“首先，你报上了姓名，按理他也应该报上姓名的，但他没有，这点是不是很可疑？”

　　　　胡斐迟疑道：“萍水相逢不愿告知姓名也是有的。”

　　　　“这点勉强可以说过去，我再问你，他说是两兄妹一起在这里借宿，你就信了？”

　　　　“有什么问题吗？”

　　　　“你呀……为什么不想法子核实一下他有没有说谎？万一他是江洋大盗呢？里面藏着他的同伙，等我们放松警惕就偷袭我们呢？或许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在江湖上行走，多留一份心眼、多保留一份警惕是没坏处的。”

　　　　“……所以你借着借火把的理由，看了眼里面，也是为了核实那人的话？”

　　　　袁姑娘笑道：“答对了。胡大哥，你如果想做一个真正的英雄侠士，还得好好学一下江湖经验，不然被人暗算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胡斐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对，我就被你暗算了好几次。你上次把我的衣服都偷走了，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