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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道长去哪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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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在山阴县,最爱穿道袍的有两位,一个是平泰馆的原道长,一个是自家恒翊馆的王道长,都是假道长。

    原道长喜欢在道袍上缀以各种饰件,比如玉佩,比如貂毛坎肩,比如大金链子,显得很是豪奢。但顾佐听自家王道长说过,那是原道长为了做生意方便,其实都是些假货。

    自家王道长穿上道袍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可惜太穷,顾佐就没见他穿过什么好料子,显得有些寒酸。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当初来考核功法的两位龙瑞宫道士外,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穿道袍的道士了,如今又见道袍,睹物思人,不免有些唏嘘。

    向那道士说明来意,道士皱了皱眉:“这种小事,我们三元宫是不管的,谁将你逐出宗门,你就找谁去。”

    顾佐立刻诘问:“既然不管,鼎湖门的处罚呈送上来后,三元宫是不是也不管?还会不会将之昭告岭南各宗?”

    那道士随口一句,就被顾佐驳了回来,当即支吾着无法回答。

    打了一棒,需要立刻送上甜枣,顾佐袖中摸出块灵石,去拉对方的手,却被那道士看清,一巴掌打开:“这是作甚?”

    顾佐讪讪道:“劳驾,还请道长行个方便,帮忙通禀。”

    那道士摇了摇头,虽没受礼,脸色倒是和缓了三分:“且等着。”

    过了片刻又转了出来,将顾佐引入宫门,顺着中道向左一拐,进入一间厢房。

    “我家客堂于门头答应见你一面,抓紧时间,不要耽搁太久,于门头忙着呢。”

    顾佐拱手道谢,敲门而入。

 第八十二章 得讲规矩

    道宫负责接待外客的是客堂,掌管客堂的是知客,知客下面又分出几个管事的,叫门头,这位于门头就是今日当值的客堂管事。

    顾佐进屋之后,于门头站在书案之后,也没什么堆积成山的卷宗,只有铺开的纸张笔墨,以及画了一半的老枯藤,如果真要说忙,也许就是忙着作画。

    但人家到底忙不忙,和顾佐没什么关系,于门头放下笔,坐回椅子上,指了指窗棂边的一张立式供桌,上面一炷燃香还剩三寸。

    顾佐明白,这是人家告诉自己,就那么点时间,有话快讲。

    于是顾佐长话短说,道明来意,将自己写的申诉状子呈上。

    于门头接过状子,抬眼扫了上去,顿时心中不喜,皱着眉头折上,道:“要好好练字啊。”

    顾佐顿时一阵尴尬,尴尬之余,忍不住一阵气馁。要不说衙门要建得高呢,一进高大的衙门,一听两句冷淡的话语,自己来时的心理预期就会自行下调两个等次。

    只听于门头道:“听说你要申告鼎湖门,适才也看了你的状子,老实说,这种事情,我们三元宫是不好插手的,招录,或者革出门中弟子,是各家宗门自己的事务,三元宫凭什么干涉呢?”

    顾佐解释:“如果是为非作歹、违背门规,鼎湖门将我逐出门墙,我唯有认真反思、虚心接受,但认为我资质鲁钝就是骗吃骗喝,并以此为由将我革出宗门,我绝不接受。鼎湖门的门规里没有这一条,天下任何宗门的门规里,都没有这一条!”

    说完,加重语气:“凡事得按规矩办事,我要申诉的就是这个!嫌我资质鲁钝,大可让我请辞,为何要行此惩处?说骗吃骗喝,那我没日没夜苦修是为了什么?我甚至愿意一钱不要,只求能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这一点,我是跟田堂主反映过的。”

    顿了顿,满是悲愤道:“资质鲁钝是大罪吗?资质鲁钝碍着别人了吗?行,鼎湖门不要我,我走还不行吗?我辞呈都递上去了,也准备走人了,可他们还是要行如此惩处,我怎能接受?资质鲁钝就不让修行了吗?我就是小小的底层修士,我真的想修行啊!”

    于门头沉默片刻,道:“这件事情,还是要你自家去和宗门交涉,低个头、认个错,不就好了么?三元宫管的是整个岭南修行界的大事,哪里有工夫料理这些琐务?再跟你说一次,这是宗门内部事务,三元宫不管的。”

    顾佐道:“既是不管,能否都不要管?一碗水端平。”

    “什么一碗水?”

    “鼎湖门将我开革,我认了,上报道宫,我也认了,但也请宫里不要向各家宗门发告知,既然是内部事务,不管我,也别管鼎湖门。”

    于门头道:“转达各家宗门上呈的重要告,这是三元宫的规矩。”

    顾佐道:“我要申诉的,就是鼎湖门不讲规矩,讲不讲规矩,这是大事,难道也不在三元宫的管辖之内?”

    于门头想了想,道:“你的事情,的确有些不同,与作奸犯科无干,我可以向典造房转述,是否下发鼎湖门的呈,还要他们定。”

    顾佐连忙躬身,感激道:“多谢门头!”

    燃香刚好烧尽,顾佐离开三元宫,就在左近找了个地方待着,想等等消息。

    于门头当值结束后,正要转回内院继续修行,忽然想起顾佐那张申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将申状带了前往典造房。典造房是处理书档籍之处,若有转往各宗门的书告示,都在典造房办理。

    在典造房一问,果然收到了来自鼎湖门的呈,典造房正打算发转知各方。于门头当即将顾佐的申状递了过去,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但客堂门头亲自转递的东西,自是和别的不同,典造房的执事殿主还是很重视的,当即禀告宫中的孙典造,于是孙典造便将几位执事殿主召集过来,共议此事。

    议来议去,议出来的结果却和原先没什么区别:各家宗门是否开革弟子,是人家的家务,三元宫不好插手,而转发宗门重大消息,是三元宫的惯例,似乎也不好更改。

    孙典造还是很尊重于门头的,特意在最后处置之前,将这一结果告知于门头,并征询他的意见。于门头当然没什么意见,将申状交给典造房,他就不想管这件事了麻烦!

    于是典造房循例办理,依旧将鼎湖门革出弟子顾佐的消息,转发岭南各家宗门。

    顾佐心情忐忑的等待了几天,每天都上三元宫打探消息,到了第五天时,客堂轮值的道士也烦了,将结果告知了顾佐,让他别再来搅扰道宫。

    等来这么个结果,顾佐很是无奈,想来想去,他决定再试试。

    第二天,又该着于门头轮值客堂,站在书案后,将画纸铺开,研好磨、调好色,于门头开始琢磨,今天这幅枯藤当从何处下手。

    思考多时,正要落笔,忽然叹了口气,将笔重新搁回笔架,坐等有人上门。

    果然响起了敲门声,却是轮值道士前来通禀:“于门头,有人在外边闹事。”

    于门头好奇道:“居然还有人敢来三元宫闹事?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若是闹事,知会方堂,让他们出面抓了就是。”

    方堂、客堂、典造房同为道宫八大执事房,和客堂、典造房不同的是,方堂是道宫里的武力凭恃,抓捕闹事的修士,这种活儿他们干得很熟。

    轮值道士连忙纠正自己的语病:“也不是闹事,其实是来喊冤的”

    于门头更奇怪了:“喊冤怎么跑来三元宫了?让他去法司不就成了?”

    轮值道士挠了挠头:“其实也不是喊冤怎么说呢?就是前几天来宫中申告鼎湖门的那个散修。要不门头出来看看吧,我是说不好该怎么处置了。”

    于门头随着轮值道士出来,只见斜对面十余丈外围拢了数十人,有前来烧香的信客,有路过的贩夫走卒,当然也有三元宫自己的道士。

    既无喊冤声,也没有打闹的动静,更离着宫门这么远的距离,难怪轮值道士说不是喊冤。

    但,不是喊冤,这上头挑的旗幌又写的什么呢?

    “资质鲁钝吾之过,革出宗门认倒霉?”

    “底层修士无修权,斩断大道无人问!”

    “天下之大无处去,打渔贩卖为生计。”

    “一条鱼、两钱,对面的道长看过来!”

    词句粗鄙,却通俗易懂,没有控诉,却满是血泪。

    于门头走到旗幌下,挤进人群,就见顾佐不知何时弄来一个板车,车上放着几篓鲜鱼,摆着个宰鱼的砧板,还有一块白布撑在身边,白布上用丹墨写了自己的遭遇,只是陈述事实,表明自己当街卖鱼的迫不得已,恳求大家行行好,许他以此谋生。

    一个修士去卖鱼,说出来能信?

    那值守道士指着里面,向于门头道:“这是真不要脸了啊。”

    可人家就真这么干了,就这么不怕丢人,就那么不要脸!

    这该怎么办?

    于门头却和值守道士的想法不同,怔怔良久,叹了口气:“谋生不易,修行艰难啊”

 第八十三章 净街

    顾佐的生意非常火爆,修士卖鱼,本身就是件稀罕事,更何况是在三元宫的大门对面,其中的含义,有点脑子的人都懂。

    修士卖鱼果然与众不同,极其麻溜利索的剖鱼手段,浑然天成的解骨刀法,看得所有围观者如痴如醉,摊子前的人越聚越多,甚至不少散修、包括三元宫的道士都出来看风景了。

    买鱼的人也很多,顾佐弄来的鱼虽不少,却很快就要见底了。为了拖延时辰,不得不拖长了每一次剖鱼的步骤,表演的时间更持久、手法更精细。

    一阵阵喝彩声传入三元宫,顿时搅得满宫皆知。

    顾佐卖鱼,让三元宫很不好办。摆摊的地方,原本就有些小商小贩在这里营生,道宫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宗旨,任他们在这里操持生计,向来不管的。

    你要说他拉横幅讥讽道宫,人家只是讲述自己的遭遇,字里行间又没有提及三元宫,这却如何是好?

    方堂中有位堂头提议,元真护国天师不是听说已经离开江西万年宫,马上就要驾临岭南了么?干脆借机清理一下三元宫门前的街道,一个月不得在此摆摊。

    这是断了小商小贩们一个月的生路,三元宫还是非常注重维护形象的,特地将账房的执事请来说明此事,账房执事也同意拿出笔钱来聊作补偿,以免伤民。

    在这个问题上,大伙的看法是一致的,维护好岭南道欣欣向荣的修行局面,务必不能在崇玄署叶天师的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方堂和账房的联合行动非常快,当天就在宫门前清点摊贩数量,劝说大家换地方,每家发放补偿金一贯。

    顾佐身份特殊,方堂和账房向他提出的要求也高。别的商贩只是不许在三元宫前摆摊,对顾佐的要求是一个月内彻底歇业,不仅是三元宫,在整个广州范围内都不能摆摊。

    要求高,补偿当然也高,考虑到顾佐的修士身份,三元宫给出的补偿是五贯。

    顾佐心知肚明,别家都是一贯,他自家拿五贯,很明显,这次三元宫净街行动就是冲着他来的,其他商贩不过是顺带沾了光而已。

    他心中很纠结,说实话,摆了两天鱼摊,他快要认命了,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知难而退了。如今再有这五贯补偿,几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五贯钱确实不少,但如果是灵石就更好了。

    于是试着讨价还价:“能不能把钱换成灵石?”

    不要钱而要灵石,这也是身为修士的合理诉求,那账房当值也落得大方:“那行,给你四块灵石。如今的行价,一块灵石一千二百八十,你多赚了一百二十,满意了?”

    从三元宫拿到补偿,甭管多少,说出去也是少有的荣耀了,顾佐还是满意的。毕竟就是个混迹底层的小修士,一切只是为了挣扎求存。硬杠三元宫和鼎湖门,太难了,难到无从着手。

    谈妥之后,灵石到手,那账房当值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记得,一个月,不得在广州做任何营生!”

    不提醒还好,提醒这一句,顾佐忽然心生疑惑:“道长,为何是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还能回来么?”

    账房当值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当然不会告诉顾佐,崇玄令、元真护国天师将要驾临三元宫,察访岭南修行局面,这是要营造良好氛围的举措。

    一时间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释措辞,只得道:“一个月后也不行,你就不要回来了!”

    顾佐佯怒:“四块灵石,就要断小修我的生计?三元宫各位道长就是如此悲天悯人的吗?还有一点慈悲之心吗?”

    被当头扣了一顶大帽子,那账房当值连忙改口,含糊其辞的支吾道:“不是这个意思,宫里是希望你永远不要摆摊卖鱼的,你堂堂修士去当贩夫走卒,难道很有志气?”

    他越含糊,顾佐越疑惑,直指要害:“道长就明确告诉我,一个月后再回来可以吗?”

    “那随你意吧”

    “一个月内不行,一个月后就可以,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吗?”

    正说着,三元宫有人小跑着出来知会:“刘执事,李都管召集客堂、方堂、账房、巡照房、典造房紧急议事,快去!”

    账房执事回头问了句:“紧急议事?怎么了?”

    “护国天师来得很快,已过韶州,张监院已经赶去接驾了!”

    闻听此言,顾佐顿时眼前一亮,那账房当值则心道要糟,此刻却也顾不得搭理他,先回去议事要紧。

    三元宫由洞微先生张虚真为监院,下设都管、都讲、都厨,分掌八大执事房事务,迎驾之事,主要由李都管分担。

    账房执事进了议事堂,先听了李都管的布置,议事结束前,当李都管询问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时,他还是决定把顾佐的事情报告出来。

    刚起了个头,李都管没那么多时间,打断道:“这是哪家宗门的修士?让宗门赶紧来领走!”

    “他原是怀仙馆的人,一个月前加入了鼎湖门”

    “让黄云鹤过来把人领走!”

    “前两日刚被鼎湖门逐出宗门”

    “怀仙馆是哪的道馆?赶紧知会他们馆主,把人领走!”

    “额他本人就是馆主,似乎道馆只有他一个人。”

    李都管斥道:“说话就不能说全了?快,说清楚些!”

    那当值赶紧加快语速从头讲起,等他讲完,方堂、客堂也都作了补充介绍,李都管脸色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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