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去哪了-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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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符虽然不可能重伤金丹修士,但这么近的距离,又打得这么突然,除了烧掉头发眉毛,对方居然没怎么受伤,也是令人惊诧。
顾佐回身接了一掌,拳掌相交,一股巨力传来,将他硬生生砸下三寸,脚踝都快埋进土里了。胳膊酸麻,几乎失去知觉,短暂的麻痹之后,手腕处剧痛袭来,疼得他一咧嘴,好悬没惨叫出声。
对方挨了他一掌,面目狰狞,顿时僵在了半空中,拳头被指刀戳进去一寸深,露出个血洞来。却是顾佐掌心藏着指刀,一刀见功。
但指刀术是顾佐的杀手锏之一,居然只能刺进去一寸,对方拳头之硬,真是出乎意料。
体修?顾佐一瞬间脑海里闪现出这个念头。
念头也就是一瞬间,顾佐右手无法动弹,左手却拍了过去,直插对方双眼,这是人身最柔弱处,哪怕你炼成金刚铁骨,眼睛也不会比拳头还难破吧?
对方同样举起另外一只手,抓向顾佐拍过去的右手,堪堪在眼珠子前抓住。
这厮也是悍勇,嘴一张,露出森森白牙,一口咬向顾佐被抓住的手掌。
顾佐手掌真气狂涌,奋力脱开,顺手抹过时,一张法符塞进对方嘴里,正是他用来防身的高阶雷符!
这几下交手只在瞬息间完成,对方口中的雷符就爆了,整个头颅剧烈一颤,随即七窍向外喷出黑烟,身子软绵绵倒地,顿时气绝身亡。
没有预想中西瓜破碎的场面,头颅居然没有爆开,当真强悍!
叛军阵列当场溃散,无数人奔走哀嚎:“猪儿死了!”
“李内侍死了!”
“李猪儿被杀了!”
顾佐顺手摘下他腰间佩戴的玉玦,转身就跑,继续跟在混乱的溃卒中往外奔逃。这枚玉玦在顾佐的气海中大放光明,显然是件宝贝,顾佐判断是件高阶储物法器,不可能不顺手牵羊。
冲过这一关后,顾佐卷起的溃卒就更多了,一起向着南方逃去。原定的第一逃生预案是返回长安,但早就过了约定的时辰,朱雀大阵已经重开,长安是回不去了。
第二路线是逃亡龙首原大寨,但叛军已经猜到了是他在捣乱,调集大军堵住了这个方向,戒备极为森严,再往那个方向跑,无异于自投罗网。
顾佐还有一条备选路线,冲过叛军营寨,进入终南山,看你们敢追还是不敢追!
顾佐的反其道而行显然有些出乎叛军的预料,等安守忠等大将平息了其他方向上的溃卒之后,终于确定,往南的这路溃卒有大问题。
此时的顾佐,已经卷着四、五百溃卒冲到了叛军大营的边缘。他们一路绕过六七座营寨,各营主将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谨守营寨都是第一选择,就这么稀里糊涂让顾佐逃了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怎么搞?
溃兵们渐渐放缓了脚步,一片茫然,跑到这个地步,大家都体力不支了,各自喘着大气,大眼瞪小眼。
前方就是大片树林,顾佐回身看时,后方天空中,几员叛军大将正带着十几名金丹向着这边追来,还有大队骑兵卷起的尘土。
这时候还不能飞,一飞起来肯定暴露目标。于是顾佐喊话:“弟兄们分开跑,别扎堆,挤在一起活不了,进了林子就散开,能跑一个是一个!”
喊罢,当先钻入树林之中,溃卒们在他的带动下,全部蜂拥入林,四散奔逃。
密林之中,四五百溃卒如同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顾佐脚踩恒翊剑,当先冲了出去。
前方的大树一棵一棵向着他迎面撞来,其速甚急,顾佐东拐西绕,连续避让了几棵,却终于没有完全躲过去,恒翊剑挂着一段树根,将他整个人斜着带飞出去,转了不知多少个圈,一头栽进土里,吃了个狗啃泥。
这时候他终于后悔起来,以前都是搂着清源县主的小腰在飞,忽视了自身飞行技巧的锻炼,如今算是吃到了苦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真真是红颜祸水啊!
此刻也来不及再多所后悔,伸手一招,恒翊剑再次召回脚下,顾佐一跃而上,重新启动,继续夺命而逃。
好在他还有更好的手段,速度不减,手中鱼线却打了出去,缠住前方大树,借力拉扯,一边避让一边加速,竟比凭空飞行还快了三分。
在密林中急速穿行的感觉极其刺激,顾佐忘我逃命中,很快就飞出去了二三里路,将溃兵们远远甩在身后。
也不知逃了多久,气海中忽然感应到一点极强的气息,自身后上方追来,这是有修士接近四十丈内!
顾佐连忙停下身形,藏身于一棵大树下,抬头看时,上方掠过一位元婴修士,从斑驳的树叶缝隙中依稀看得见穿着打扮,应当便是和自己有过一战的崔乾佑。
说实话,顾佐真不怕和崔乾佑硬打,又不是没打过,气海中的八百道兵还存活着一半,有四百人在手,搞一搞崔乾佑完全不是问题。
但问题是,除了崔乾佑,这附近还有多少叛军大将在搜寻他?要是再引来几个,就绝对讨不了好。
他可是毁了叛军大部分弩炮的家伙,干下了“人神共愤”的勾当,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叛军有多想除之而后快,如果再把安禄山等三大炼虚给招来,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凝神屏息间,上方的崔乾佑已经飞掠了出去,眼看着对方身影消失不见,顾佐稍稍偏折向西,继续逃跑,但速度却降低了几分,高度警惕着头顶上方这片天空。
如此又逃了数里,顾佐忽然跃入一个树洞中,不多时,上方飘过一位,同样是叛军元婴大将,只是不知名姓。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中间还跳进两条河,潜涉过滈河、沣河,感觉地势正在缓缓抬高,应当是进入终南山范围了。
顾佐小心翼翼爬上一处浓密的树冠,探出个脑袋来,向着四下张望,没有发现崔乾佑等人追来的迹象,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
他曾经来过多次终南山,对山形和地势比较熟悉,稍稍辨认,就找到了楼观台的方向,离此不过六七里、四座山头。
看来自己的推测是靠谱的,躲进终南山,叛军也不敢肆意妄为,现在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思量片刻,顾佐想出了一个支援长安战事的好办法,这个办法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围着叛军大营打游击,随身带着数百道兵,抽冷子打个伏击、截个粮车,晚上闹一闹立在外围的叛军营寨,今天吃一口、明天敲一砖,每天消灭几十个、几百个叛军,搞上三个月,不信叛军撑得住!
自己这修行功法,简直就是天生的游击战套路!
当然,如果再能弄些大威力的法符,比如雷符那种,抽冷子就干掉他一个金丹,那就更理想了。
这种法符哪里能弄到?还用问吗?李泌不是说让自己好好干,他会支持自己的么?光是口头支持说不过去吧?跟你要一些大威力高阶符你好意思拒绝吗?几十张给不了,十几、二十张总该有吧?
想到这里,顾佐忽然兴奋起来,争取三个月内干掉一百个金丹战将、消灭两到三万叛军,这仗怎么打都赢了!
认准方向,顾佐当即向着楼观台的方向继续穿行,还是密林中安全,千万不能乐极生悲,倒在最后一里路上。
最后这一段路是安全的,距离也不长,顾佐加倍小心,很快就看见了楼观台的山门牌坊。
“通道仙府”、“玄都胜景”,见到这两块牌坊,顾佐整了整衣冠,从恒翊剑上一跃而下。
落地之后,顾佐忽然怔了怔,总觉得哪里不对。
将恒翊剑收入气海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终南山是崇玄署的禁地,这里是常年禁飞的,之前自己每次拜山,到了山下,都是步行登山。
终南山上布置的是什么法阵,顾佐虽然不知,但就和南吴州布设天都阵之后禁飞一个道理,刚一飞上去就得掉下来。自己今天可是一直飞到了楼观台的牌坊处,在山中穿行了小半个时辰,哪怕只是离地三尺,那也是飞!
崇玄署怎么撤去法阵了?怎么允许在终南山飞行了?顾佐虽然不知究理,但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正要往旁边树林中闪人,暂避观望之时,就见牌坊上方的石阶尽头,出现一人,脚下无风而起,凌空而下,来到牌坊前,望着顾佐微笑。
顾佐躲闪不及,沉默片刻,也笑了笑,向对方拱手抱拳:“李长老,久违了。”
此人正是白云宗庶务长老李史鱼。崇玄署分封天下时,就是李史鱼代表白云宗竞购州郡,和顾佐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但也算旧识。
李史鱼在白云宗地位很高,修为仅在掌门独孤问俗和传功长老平冽之下,元婴后期多年,快要圆满了。
面对这样一位大高手,应该怎么搞?
第一百零五章 唯有力者居之
白云宗是天下大宗,宗门中的元婴长老和军中的元婴大将完全是两个概念,更何况还是快要圆满的元婴,三个崔乾佑加起来也不是李史鱼的对手。
这样的大宗长老,顾佐自忖是决计打不过的,哪怕他擅长越境斗法,但也不是这么越的。
顾佐现在满脑子转的,都是怎么出其不意突施暗箭,然后借机逃跑往楼观台里跑,争取见到李泌或者道玄等等,无论如何不能被李史鱼截杀于山门牌坊外,那就死得太冤了。
正心念急转间,就听李史鱼拱手笑道:“顾馆主怎么来了楼观台?难道不怕长安被我军攻陷?还是说,想来崇玄署求援?”
顾佐一边盘算如何脱身,一边周旋:“李长老,贵宗支持安禄山谋反,怎么也敢登崇玄署山门,真不怕崇玄署怪罪么?”
李史鱼笑道:“说起谋反,应该是你怀仙馆首倡其帜吧?一战打得朝廷大军灰飞烟灭,又进占益州,声势无两,我们白云宗也是受怀仙馆启发啊,呵呵顾馆主和我们都是同道中人,顾馆主不怕,我们又何怕之有?”
顾佐道:“两回事,剑南节度鲜于向倒行逆施,私自兴兵讨伐,我怀仙馆才聚兵自保,谈不上造反,倒是安禄山于洛阳称帝,为天下震惊。”
李史鱼道:“是否两回事,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徒呈口舌之利毫无益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以为,顾馆主当可称得上年轻俊杰,想必也是识时务的,今日既然见到了,我也想劝一劝顾馆主,不如和我白云宗联手,不知尊意如何?”
顾佐问:“联手?推翻大唐?”
李史鱼笑道:“大唐已露败亡之像,凭谁也翻不过身来,但你我两家乃是修行宗门,老夫所说的联手,自然还是在修行上。”
“比如?”
“比如,这终南山天下中心,风水宝地,得之而可定天下,崇玄署没落了,既然无力占据,自当退位让贤。”
这下子,顾佐是吃了一惊:“李长老,你们还真敢想!崇玄署就算再没落,也是百足之虫、瘦死的骆驼,白云宗怎么就敢取而代之?虽说元真护国天师和宗玄天师出了意外,重伤在身”
李史鱼更正:“何止重伤,就算不死也废了,否则崇玄署何至于落到今日?”
顾佐道:“好吧,就算两位大天师废了,可依旧有司马天师、罗天师、张天师、李天师在,四大天师之下,尚有十余位元婴大法师,金丹道士更是上百,如此雄厚的实力,谁敢说就真的没落了?”
李史鱼哈哈一笑:“若非没落,怎么会分封天下、搜刮灵石?若非没落,我范阳大军围了长安,怎么就始终不敢出头?若非没落,怎么就被我白云宗打破了终南山?”
顾佐大吃一惊:“打破了终南山?什么意思?”
李史鱼道:“这不是明摆着么?护山大阵都被我白云宗攻破了!”
顾佐呆了呆,问:“崇玄署四位天师,怎么可能”
李史鱼自傲道:“四位天师,不是我家老祖一人之敌!”
“哪位老祖?”
“南山老祖!”
“这是谁?我从未听说过”
李史鱼道:“自今而后,天下皆知!”
顾佐脑子有点乱:“李泌呢?道玄呢?”
李史鱼回答:“都在说经台,已然被围住了,仗着法阵苦撑,顾馆主若是不信,可以随老夫进去看看。”
面对李史鱼的邀请,顾佐一时间很是犹豫。以李史鱼的修为,想要拿下自己,没有必要费那么多唇舌,关键是人家确确实实站在楼观台的牌坊前,终南山也确确实实不再禁飞,难道说崇玄署真的败在了白云宗手上?那个南山老祖又是怎么回事?
见顾佐犹豫不决,李史鱼道:“顾馆主安心,老夫在此等候,并无恶意,实在是诚心实意,你看”
伸手一招,左右飞出两人,正是崔乾佑和尹子奇,这两位元婴大将现身之后,左右分开,隐隐将顾佐围在当中。
“若是老夫欲对馆主不利,以馆主所为,何须在这里苦口婆心?”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顾佐点头:“请!”
李史鱼含笑伸手:“请!”
经过牌坊时,顾佐注意到,牌坊的立柱上到处都是缺损,显见是经历过激斗,而一路的石阶上,也不时能见到血迹,以及折断的飞剑、刀刃等等法器残余。
再向上行,不时有白云宗弟子往来奔波,有的见了李史鱼后匆匆行上一礼,有的甚至来不及打声招呼,忙碌已极。
经过一条岔道,顾佐认出,正是通往云水堂的山道,自己曾经在那边住过,从云水堂的方向传来法器撞击和阵法轰鸣之声,还有白云宗弟子的劝降之声,李史鱼介绍:“云水堂那边围住了不少崇玄署的道士,借助法阵负隅顽抗,平长老正率人攻打,用不了多久便能拿下来。”
顾佐驻足片刻,很想过去看看,但终于还是没心情过去,随李史鱼向说经台而去,心中怅惘不已。
这终南山,真的快要被白云宗攻下来了。
走过蜿蜒曲折的山路,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处山坳,山坳正中坐落着说经台,以前顾佐沿着山路下行,下至山坳然后登台,但此刻却不用下去了,步入山道旁的石亭中,站在这个位置向下俯瞰,视野更好,整座说经台尽收眼底。
此刻的说经台,正竖立着数十根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