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亡者殿-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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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春还想说话,一旁有个阴柔的声音传来。
“我要是常大人呐,就早点落座,看舞吃酒,人家可是诗王,若是讽你一首七绝诗,你拿什么反驳,还不得遗臭万年喽。”
徐衍循着声音望去。
说话的是个模样与声音同样阴柔的男人,与常玉春差不多的年纪,披散着一头长发,身穿打更人的官衣。
此人给人的感觉如同毒蛇一样,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夏无风……”
常玉春的目光变得阴沉了下来,不在与诗王计较,带着徐衍落座。
夏无风这个人徐衍没见过,却对其大名早有耳闻。
夏无风正是打更人的官正,南衙的话事人。
第53章 有好处
众人落座。
常玉春身旁坐着一位白衣女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英姿飒爽,朝他举了举茶杯。
“人家是桃花国的诗王,一代文豪,你一个赶尸的和人家置什么气,有能耐做出一首绝句压死他。”
白衣女子语气随意的说道。
“我一山野村夫哪会什么绝句,但凡能弄出一首打油诗我也不至于带个秀才来。”常玉春无奈道。
“西衙居然还有秀才?真是罕见。”女子打量着徐衍,忽地嫣然一笑,道:“秀才郎,要不要来我的东衙呢,有好处呦,发你个水灵灵的美娇娘。”
“真的假的?发我一个行不行。”常玉春立刻如临大敌,敢挖西衙的墙角?门都没有!
“没问题呀,常大人喜欢什么类型的,自个儿去东衙挑就是了。”白衣女子咯咯一笑,露出一口银牙。
听到这里,徐衍已经猜到白衣女子的身份。
敢与常玉春开这种玩笑的,必定是东衙的官正,寻灵使的首领,倪秋雁。
除了北衙的官正之外,诗会上聚集了司天监的三位官正。
炼尸官与寻灵使是一路,同属监正一派,常玉春与倪秋雁才能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但两人对夏无风则基本无视,点个头就算打过招呼。
徐衍以下属的身份见过倪秋雁,混脸熟的机会可不能浪费喽。
没准东衙真发姑娘呢。
这时舞姬退下,响起笛声悠悠,诗会正式开始。
为了活跃气氛,姜大川腆着肚皮来到场中,朝着四周拱手道:“既是诗会,自然要以吟诗为乐,鄙人不才,偶得小诗一首,咳咳,江上月影江上风,树下银狐树下踪……”
礼部尚书摇头晃脑,一副自我陶醉的神采,吟起来没个完,一连吟了三首才恋恋不舍的归座。
四周众人报以热烈掌声。
管他诗做得好不好,只要官比自己大,肯定先拍为敬。
姜大川其实是做了个引子,气氛搞得好,别人才有兴致,随后有世家学子争相上前,吟出自己的诗词。
在大厅一侧,有专人将诗会上所出现的诗词记载下来,落笔如风刷刷点点。
笛声悠扬,笔墨飘香。
从外表看,诗会倒是雅致,可太子的神态很是不耐,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目光游离,明显心不在焉。
当一个世家子吟出一首又是偷香窃玉又是春风一度的诗句之际,太子的注意力才集中过去,听得连连点头。
徐衍明白了。
原来太子喜欢的不是吟诗,而是淫诗。
本来还打算亮一亮诗仙诗圣的绝句,给西衙长点脸面,现在徐衍决定不亮了。
给这种家伙听床前明月光,实属糟蹋诗仙的名声。
不听诗的,大有人在。
比如常玉春与倪秋雁。
“她还没回来么。”倪秋雁借着饮茶的功夫,用不大的声音说了一句。
话是说给常玉春听的,由于徐衍就坐在旁边,隐约听得到。
常玉春没说话,缓缓摇头,目光低垂,不知想着什么心事。
“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怕是出事了。”倪秋雁的语气中透着担忧。
常玉春的眉头拧了起来,好半晌道出一句低语:“凶多吉少。”
说完这句,两人不再言语,各自喝着茶,听着诗,听没听进去一言半句就无人得知了。
徐衍也没心思听诗。
以他分析,倪秋雁口中询问的那个她,很有可能是西衙的楚红莲。
楚红莲的下落不止对西衙重要,连东衙也相当看重。
徐衍本以为楚红莲之死很简单,不过是与强敌同归于尽,如今看来好像另有隐情。
忽然想起写着横七竖九的那份密函。
很有可能楚红莲在与强敌同归于尽之前,找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或者是重要的消息,而如今,那份被东衙与西衙同样重视的消息,只有徐衍自己知道。
沉吟之际,徐衍觉得有目光在自己附近徘徊。
抬头看去,目光早已消失。
瞄了眼对面正与旁边人高谈阔论的徐傲。
徐衍很清楚在这种场合,除了徐傲这孙子,没人会关注自己一个小小的炼尸官。
不行,自己与楚红莲见过面的消息,早晚得告知常玉春。
虽然徐傲不知道自己在牢狱中与楚红莲相逢的经过,但他可以从县令陈洲骅的嘴里打听出来,除非将当初的当事人全部灭口,否则消息迟早会传到西衙。
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早点通知常玉春。
想到这里,徐衍朝着常玉春的方向偏了偏头,低声道:“大人可是在担心楚大人的下落。”
常玉春猛地扭头,徐衍甚至听到他脖子骨头发出的嘎巴一声响。
“你见过她?”常玉春震惊道。
徐衍点点头正要开口,只见常玉春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态,一摆手,低声道:“回去再说。”
不远处,夏无风正扭头望来,犹如嗅到血腥的鲨鱼。
打更人的官正必定是高手,敏锐的感知令人不寒而栗。
徐衍立刻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品着茶水,仿佛刚才只是与常玉春在探讨茶道。
自从常玉春得知楚红莲的下落,心里长草了一样,不停的拿起茶杯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杯子里都没水了还自顾自的往下喝。
徐衍连忙帮着倒茶。
常玉春发觉失态,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焦躁,彻底安静了下来。
“那位诗王好像对咱们大商的诗词歌赋不感兴趣,每首诗他都会呸上一声。”
徐衍将话题拉到诗会上来。
“狗眼才看人低,桃花国的文豪,哼,也不知有没有真本事,没准他那呸呸呸就是一首诗呢。”
常玉春撇撇嘴,不屑说道。
此时诗会气氛正浓,一位久居皇城的年迈文士走上前来,吟出一首赞美皇城繁华的七律,顿时迎来无数赞叹。
这年迈文士在大商颇有名望,在诗词之上有不浅的造诣,场中众人隐隐视其为牛耳者。
不料诗刚吟完,立刻招来诗王谢逊的嘲讽。
“啊呸!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叫唤,我怎么听着好像有猫狗之声呢?”
谢逊斜着眼,满脸鄙夷的骂道。
年迈文士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点指着谢逊脸憋得通红。
谢逊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服?你那也叫诗么,充其量算个灯谜,既然玩灯谜,你且听好,我给你出一个,如果猜得出来,这场诗会算你夺魁。”
第54章 请听题
诗会改成了灯会。
谢逊所言,是在羞辱大商的文人墨客。
不过太子不在乎。
刚才还直打哈欠的商泰之一听灯谜,顿时来了精神,催促谢逊快些出谜,让众人猜猜。
诗会是雅事,而灯谜就纯粹是热闹了,二者的档次相差甚远。
在场的文人虽然不满,可太子发话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洗耳恭听,见识见识桃花国的灯谜有何高深之处。
谢逊仰着脖子,一脸孤高,清了清嗓,道:
“千里残月残花影,腊月一到雪花飘。”
他的灯谜就一句话,说完往后一靠,故作高深。
场中众人议论起来,交头接耳,互相探讨。
过了半晌,无人回应。
常玉春小声嘀咕道:“什么残花败柳的,腊月可不下雪怎地,这哪门子的灯谜,鬼能猜得出来。”
倪秋雁摆弄着茶杯,道:“人家的灯谜高深得很呢,其中有喻字,我猜不出全部,只能猜到必有马字。”
常玉春道:“马?什么马,千里马?”
倪秋雁道:“不对,不是千里马。”
常玉春挠挠头,他决定不再参与这种文人墨客的游戏,根本不适合他这种粗人。
徐衍在一旁看个乐呵。
他当然猜得出谜底,但他不打算多嘴。
反正来喝喝茶就有一点功勋值到手,何必引人注目呢。
既然诗王想装逼,那就让他装个痛快好了,反正早晚挨雷劈。
渐渐的,四周的声音消失,直至变得鸦雀无声。
这灯谜出得太过巧妙,竟一时没人猜得出来。
谢逊得意一笑,道:“给你们个提示,谜底说的就是你们这帮附庸风雅之辈。”
听闻此言,怒目而视者有之,咬牙切齿者有之,就是没人敢当面反驳。
连人家的灯谜都猜不出来,拿什么去反驳呢。
国舅卜太宁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谜底真这么难猜?你举荐的那个秀才也猜不出来吗。”
徐傲微笑道:“字谜种类繁多,若非有所涉猎确实难猜,不过我那位秀才朋友是有真本事的,他在知远县远近闻名,断然不会让国舅爷失望。”
卜太宁道:“我有什么失望,这是太子设的诗会,希望他真能做出几首诗来,别扰了太子的兴致就好。”
徐傲连连点头称是,仿佛对徐衍信心十足。
主位上的商泰之也猜了许久,连说几个答案,谢逊始终摇头。
见实在无人猜得出来,商泰之道:“谜底到底是什么,诗王不妨明说吧。”
谢逊得意的摇头晃脑,道出谜底。
“千里得马字,残月得尸字,残花重影得一比字,合为屁。腊月是十二月,合为青字,再加上雪花状的米字,合一个精字,这谜底吗,自然是马!屁!精!”
谢逊说出马屁精的时候连点了三下。
他第一个点的是姜大川,第二个点的是老迈文士,第三个点的正是看热闹的徐衍。
姜大川脸皮够厚,被点了一下只当没看见。
老迈文士脸皮薄,被点了一下差点气吐了血。
徐衍最无辜,什么也没说连诗都没做,不仅被点,对方的手指还不挪开了,指着他不放。
徐衍往左偏头,谢逊的手指往左偏。
徐衍往右偏头,谢逊的手指往右偏,跟定了他的脑袋。
“躲什么,马屁精说的就是你们这种家伙,除了阿谀奉承之外你还会什么?端茶倒水的秀才,哼,我看呐还不如去当太监。”
原来谢逊指点徐衍,是看到徐衍给常玉春倒茶水。
在谢逊看来,只要有功名在身,就不该做什么端菜倒水的事,这也是他瞧不起姜大川与年迈文士的原因所在。
徐衍见躲不开,只好正了正脖子,道:“灯谜是吧,不如我也出一个,你来猜猜。”
“好哇!你出。”谢逊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徐衍不气也不恼,笑吟吟的道:“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嗯打一字。”
谢逊果然有点墨水,略一沉吟立刻猜出了答案。
可不等他开口,就见对面的徐衍对他竖起中指,比出个古怪的手势,同时道出了谜底。
“日。”
谢逊不高兴了,道:“我已经猜出谜底,你为何提前公布答案。”
徐衍道:“我知道啊,你猜出来了我也日。”
谢逊疑惑道:“你也日?你日什么?”
徐衍道:“当然是日你姥姥了。”
谢逊顿时脸色一沉。
不等谢逊发作,徐衍又道:“小小灯谜看来难不住诗王,不如咱们换个玩法,我出两道趣味题,你来猜,猜对一道我输一千两,猜对两道我输一万两,若你输了也一样的价钱,如何。”
谢逊一算,即便两道题全都猜错了,大不了输出去一万一千两而已,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连错两道。
“好!黄口小儿,出题吧。”
“请听题,说你在沙漠里,口渴难耐,有一杯清水和一杯浊水,你先喝哪一杯。”
徐衍的趣味题别开生面,听得所有人兴致勃勃,有人觉得先喝清水,有人认为先喝浊水。
谢逊沉吟了一下。
他认为先喝哪一杯恐怕都不对,这种题目本身就带有迷惑,让人猜不到真相。
很快,谢逊了然于胸,哈哈大笑起来,道:
“先喝的既不是清水也不是浊水,而是将一清一浊两杯水调成两杯半清半浊之水,如此一来既不难下咽又能喝到两杯的水量,足以解渴救命。”
谢逊的见解听得众人恍然大悟,之前对其不服的也暗暗挑起大拇指。
桃花国的诗王的确有两下子,至少在场的众人没猜到答案。
正在谢逊得意之际,忽见徐衍摇头。
“答错了。”
“不可能!那你说先喝哪一杯?”
“哪杯也不喝,而是喝你背后背着的一桶好酒,既然有酒,喝什么水呀。”
“我背着酒?你没说啊!”
“你也没问呀。”
“我……”
谢逊只觉得血往上撞,心窝子里憋了一口恶气,怎么也出不去。
是啊,他的确没问呐,鬼知道他去沙漠还背着酒桶。
“好,算我输,第二题。”谢逊稳了稳心神,冷静下来。
他又不是三岁孩童,这种小把戏,用一次而已,在他身上不可能用第二次。
徐衍微微一笑,道:
“请听题,说你在沙漠里,口渴难耐,有一杯清水和一杯尿,你先喝哪一杯。”
此题一出,四下哗然。
太子被逗得哈哈直笑,这算什么题,连傻子都答得出来。
谢逊微眯着眼,这次他学聪明了,不答题而是先问。
“我背没背着酒?”
“没有酒。”
“旁边有没有湖?”
“没有湖也没有水。”
“天上下没下雨?”
“万里无云。”
“周围有没有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