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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盖世双谐-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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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还有更不讲理的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你到了“烧”的这一步,还要负隅顽抗,那你就是“鬼上身”,连你一块儿烧。

    活活烧死,官府不管。

    不过呢……像这种情况,除了火莲教成立的第一年之外,后来这几年就已经没有了,毕竟有了前车之鉴嘛,老百姓哪怕是硬刮出三瓜俩枣的去“献”了,也比入冬前被烧了屋子强啊。

    有些人家实在刮不出啥,又不愿让自家女眷被火莲教抓去糟蹋的,干脆,寒衣节前举家上吊,好歹留个清白,也有个全尸。

    您还别觉得这事儿夸张,也别说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全家离开济宁啊”这样的话,那时候可不比现在,那会儿想异地迁家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

    你要是光棍一条,上没老下没小,那还好说,直接找个远方亲戚去投奔,哪怕到了那儿人家不收你,你也能留在当地打个工或者要个饭。

    可你要是想全家从一个地方迁走,那难度就跟现在一个月收入刚刚能维持最低生活水平的家庭企图移民一样高。

    你有亲戚能投奔吗?你那亲戚能收留你们全家吗?你去官府说你们一家子户籍要迁走,还要行路文牒……不使点儿银子你能拿得到?还有你们全家这一路上吃喝住宿的路费哪儿来?你有上述那么多钱还需要跑吗?直接“献”一部分不就完了吗?

    简而言之,在火莲教兴起的这几年,老百姓只要一听见寒衣节这三个字,就已是头皮发麻,恨不能让老天爷把这日子给抹咯。

    今年呢,又正赶上那尸烆子前几天接二连三遇到不快之事,他更是要利用这“烧献”好好捞一笔,让自己“挽回损失”。

    于是,十月初一这日一早,火莲教便在城中开始了他们的“收献”作业。

    由于青莲堂堂主和席官在前几日已全体被杀,尸烆子暂时也没安排新的补上,所以今年青莲堂的弟子只能被分到其他四个堂口给人当跟班了。

    而其他四堂呢,因为少了一家分“肉”的,也显得更加丧心病狂,毕竟这是纯榨油水的差事,谁不想趁机多捞点儿?

    那些大户人家倒还好,因为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家,火莲教反而对他们越客气;来这种人家“收献”时,火莲教徒们通常就等在门口,也不进宅子,待管家把钱送出来,看看够数,也就打发了。

    但对那些普通的穷苦百姓,越是那没钱没势的,火莲教下手就越是狠——那是踹门就进,张口就要,没钱就抢人家东西、抓人家女眷,敢反抗就烧家,比强盗还强盗。

    就这样,短短一个上午,整个济宁城那是闹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啊。

    转眼,到了未时,按现在来说,下午两点多钟吧,火莲教的“收献”总算是结束了。

    此时,在城中集市口,人群也慢慢聚集了起来。

    他们来干嘛呢?

    看大仙“作法”呗。

    前文刚说了嘛,“收献”过后,火莲大仙会作法“保佑”大家的。

    可能有人要问了,尸烆子他还真去作法保佑百姓啊?

    怎么可能呢……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法术是可以一次“保佑”全城的百姓的?有的话那就不叫法术了,而叫社会保险。

    那么尸烆子眼下要作的是什么法呢?

    很简单——变戏法。

    一来,既然他已说了“收献”之后要作法保佑百姓,那就做做样子给百姓们看看,又有何妨?

    二来,搞几个没什么实际意义、但看起来非常夸张的戏法在百姓们面前展示一下,本身也是一种震慑。

    而百姓们呢……“献”都交了,就来看看呗,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消费者,不看白不看啊。

    至申时初刻,终于,尸烆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集市口的法台之上。

    这“法台”,搭得是又高又大,前两日便已完工;法台四面是广场和道路,即便围观群众上千,远处的人都能看见台上的情况。

    此刻,随着尸烆子的出现,原本嘈杂的广场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他的存在感和压迫感的确是强,只是站在台上,虎视环顾,亦能让离他很远的人感到毛骨悚然,登时噤若寒蝉。

    “哼……”在台上站了片刻,待周围鸦雀无声时,尸烆子满意地勾起了嘴角,随即开口言道,“列位爱徒、诸位乡亲……今值十月初一,冥阴鬼节,本座按例要为济宁的黎明百姓们作法祈福,安抚亡灵,护佑众生……看到能有如此多的乡亲前来见证,本座也是甚感欣慰啊。”

    说到这儿,他一甩手上的拂尘,摆出一副仙人风范,似是在等着台下的人群为他这段虚伪的屁话喝彩。

    “教主神仙在世!”

    “教主大慈大悲!”

    “火莲大仙!功德盖天!”

    “火莲大仙!仙法无边!”

    火莲教那帮孙子反应也是不慢,那些位站在台边的堂主还有席官们立马就带头喊了起来,他们一喊,其他喽啰自也跟上了节奏。

    而老百姓们呢,站得离台边的火莲教众们较近的那些,自然也得意思意思喊两声,要不然怕被记住了长相秋后算账,离得远的那些嘛……就最多动动嘴、嘴里也不出声了。

    待这帮人喊了一阵后,尸烆子又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喽啰们停下,并再度开口道:“哎~本座不过是做了一名修道之人应做之事,何足挂齿,诸位这般爱戴,我受之有愧啊。”

    而他这段类似于“请加大力度”的发言,毫无疑问又引出了第二轮的马屁高呼。

    等这第二波也喊差不多了,尸烆子才缓步走到了法台一侧,来到了一张摆了几件法器的桌子旁,随手拿起一个铃铛,说道:“好,那事不宜迟,本座这就开坛作……”

    就在这尸烆子准备开始正式表演之际,却不料,横空呼来一声大喝:“妖道!你的屁放完了没有!”

    话音落,人影起。

    却见那人群之中,陡然飞出一人来。

    此人以卓绝之轻功,蜻蜓点水般踏着火莲教众的头顶一路向前,几个腾跃便已跳上了高耸的法台。

    人还没站定呢,尸烆子已通过身形将他认出来了……这不是那姜暮蝉又是何人?

    “又是你……”尸烆子被打断了“演出”,自是十分不快,何况对方还是他之前就想杀死的人,所以他这会儿也是毫不掩饰地言道,“怎么?今日你是特意来此领死的吗?”

    “呵……你死我都不会死。”姜暮蝉冷笑一声,“今日我是来取你狗命的!”

    “就凭你?”尸烆子应这句话时,台下的那些火莲教徒已有不少回过神来,并纷纷把兵刃都抽出来了。

    “靠我一个,确是不行。”姜暮蝉对台周围那帮喽啰的行动不以为意,只是接着说道,“但若加上另一位,对付你便绰绰有余。”

    听见“另一位”这三个字,尸烆子心中立刻想到:八成就是那“旭东老仙”了。

    但尸烆子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沉声问道:“哦?是谁?”

    “问得好!”姜暮蝉好似就是等着他这句呢,下一秒,他忽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铜锣和一根布头的小锤,嘁嘁哐哐这么一阵敲打,好似是那街头卖艺的一般,敲完了再道,“他便是那……旭东老仙坐下首席大弟子,北天荡魔天尊在世金身——张保国!”

    尸烆子一听,心说:“这谁啊?不会就是那天耍粪叉的那位吧?”

    但犹豫了一下后,尸烆子还是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啪——

    尸烆子这句话的话音未落,一道三叉戟的戟锋便已破开了他脚下的木板,自高台底下乍然窜出,朝着他的裆间便猛袭而来!

 第二十九章 调虎归山

    常言道,灯下黑啊。

    孙亦谐藏的这地方,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但同时又是最安全的。

    火莲教的喽啰们本来还以为自己的防范工作做得不错呢,因为他们在午时前后就已将这法台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以防止闲杂人等靠近。

    但他们并不知道,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孙亦谐就已经悄悄钻到这法台底下去了。

    那您说这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没人来检查一下吗?

    害,他们上午不是在忙着“收献”吗?所有人全都跑去抢东西了,谁有空来干这事儿?等到中午他们都空下来了,作法也快开始了,他们得忙着去戒备从四面八方过来的老百姓了。

    那可能又有人要问了,为什么是孙亦谐埋伏在这里,不是黄东来呢?

    两个原因:其一,他的三叉戟在这种偷袭战中可见奇效;其二,黄东来肠胃不好,万一埋伏了一半他突然想拉屎,容易暴露……

    言归正传,眼下孙亦谐这一戟窜出,若狂龙出渊,似风驰电掩,令人猝不及防。

    下一秒,尸烆子整个人就由裆部开始,一路往上……被戟锋一割为二。

    待孙亦谐跃上法台站定之时,尸烆子那高大的身躯已然被分成两大块朝着两侧倒了下去。

    那一刻,法台四周,鸦雀无声。

    台下的火莲教徒和老百姓们全都看傻了……这堂堂的火莲大仙,居然连一声哼唧都没发出来,就被人一戟给宰了?

    哪怕是作为偷袭方的孙亦谐和姜暮蝉都觉得这事儿有些过于顺利了,他们还准备了很多“后招”来防止意外呢,难道就靠这第一击便解决了这个妖道?

    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一息过后,众人便发现,尸烆子那分为两半的“尸身”竟是一滴血都没流,非但如此,那两块东西上还升起了隐隐的黑气。

    又过了几秒,随着黑气逐渐散去,众人便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人的身体,而是穿着道袍的纸人。

    “原来如此……”片刻后,尸烆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且是从台下传来,“你俩倒是好算计……一个跳到台上敲锣打鼓分散本座的注意,另一个藏在台下伺机偷袭,本座还真没想到台下居然有人……若非早有防备,怕是已经着了你们的道了。”

    他说话的声音如梵音入耳,直慑心魂,即便声音不大,依然能让周围这上千人都听得脑中嗡嗡作响,乃至头晕目眩。

    此时人们才发现,尸烆子不知何时已到了台下,且就站在那些火莲教徒之中。

    列位,这就有点儿变魔术的意思了对吧?

    当然,这并不是魔术,而是魔法,说得再具体点——障眼法。

    从一开始,出现在台上的那个尸烆子就是假的,是他用一个纸人变化出来的;真正的尸烆子,一直就站在台下,且用法术隐去了本来的面目,混在了那些普通的火莲喽啰之中。

    直到此刻,他才解除了障眼法并现身。

    那么,他为什么会事先就做好这样的准备呢?

    很简单,因为前几日黄东来带着众人离开破庙的时候,有提到过一句——对于火莲教的事会“自行查明”,那尸烆子肯定不能当作没听见啊。

    就算尸烆子从未把笑无疾和姜暮蝉这样的武林/绿林中人放在眼里,但对自称“旭东老仙”的道门中人,尸烆子是断不敢大意的。

    那天,黄东来他们出城后,尸烆子是彻夜未眠,经过了反复的推敲思考,他也慢慢察觉出了对方确有虚张声势的可能,但他也不能完全排除这“旭东老仙”是一位真正的老前辈……无论如何吧,至少最近这十天半个月里,他得小心着点儿。

    于是,今天这寒衣节的公开“作法”,尸烆子就留了一手。

    到了这会儿呢,尸烆子基本已确定那日自己就是被骗了,对方肯定是在虚张声势,因为对方若真是修行了一百多年的老前辈,根本就没必要搞什么台底偷袭之类的手段,上来硬刚不就完了?

    念及此处,尸烆子的脸上登时就浮现了冷笑。

    下一秒,他便大袖一挥,一个转身,龙行虎步一般,穿过了自动退到两旁的人群,来到了台边,沿着台阶走上了台。

    什么?您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跳上去?

    咱前文不是说了嘛,这货轻功很差,上个房顶都费劲,眼前这台又高又大,他明显跳不上去啊。

    至于用“法术”飞上去这事儿,您就更别想了;别的书里怎么样我管不着,至少在咱们这本书里,“飞行”这个能力是极为高端和罕见的,就连渺音子都不会,更别说这尸烆子了……那种随便修行个几年就能“御剑飞行”的设定,咱这书里可没有,要有的话容易乱套。

    “你们那位旭东老仙呢?今儿怎么没见他?”走上台后,尸烆子便用阴阳怪气的口吻冲孙亦谐和姜暮蝉道,“该不会……也躲在这法台底下吧?”

    “干嘛?”孙亦谐又岂会中这么低级的试探,他当即笑着反问道,“你那么在意他哪儿?莫非是怕了他?”

    这话倒没错,尸烆子的确是有点忌惮黄东来。

    虽然尸烆子已基本确定了黄东来并不是实力远高于自己的前辈,但黄东来那修道之人的身份肯定是没问题的……正所谓“只有魔法能打败魔法”,哪怕黄东来的修为不高,但只要他也会道术,那尸烆子就得万分小心。

    “哼……”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尸烆子冷哼一声,回道,“我会怕他?他要真有本领,何至于让你们两个先来送死啊?”

    听见这话,姜暮蝉脸上的表情略有变化,好似是有些不快。

    但孙亦谐却是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尸烆子这叫什么?叫孙门弄拱啊。

    孙亦谐能听不出来他这话是在拱火吗?能不明白他这是打算给有可能躲在暗处的黄东来施激将法吗?

    因此,孙哥只是笑着,轻松地回道:“你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没什么本领,他要是本领高强,就直接来这儿跟你刚正面了。”

    这前半句话一出来,尸烆子都愣了,心说你们这是有啥矛盾我不知道吗?

    但孙亦谐的后半句话就是:“但是呢……趁着我们在这儿搅局的时候,到你们总坛去抢劫财物的本领,他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一听见“抢劫财物”这个关键词,不仅是尸烆子啊,台下那帮火莲教的教徒们也都一个个儿跟打了鸡血一样,招子都放绿光了。

    “你说什么?”尸烆子初听这话时,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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