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宗师-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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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目前在锦城的交集,黑白两道,权贵名流,都应该是知晓他的交集的吧?
在这锦城之中,还有人敢来砸他的场子?
“来的什么人?”
唐顺沉声询问,很好奇来人的身份。
锦城本地圈子的人,应该不会,也不敢乱来。
唯一的可能,对方是外来人。
不知道他在锦城的背景,所以误打误撞。
“哎呀,师父,你回来再看吧!具体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问他也不说!反正,很麻烦!我们都挡不住。”霍元伟解释道。
情况看起来很紧急啊!
霍元伟居然都挡不住?
看来,对方来势很凶!
“好!你们等着,我马上赶回来!”
唐顺急忙应承,随即挂断电话起身。
“魏老,今天的午饭,晚辈恐怕没法蹭了。店里出了事,我得赶回去看看。”
唐顺看向魏无别,无奈一笑。
“出什么事了?严重吗?要不要老夫帮忙?”魏无别关切询问。
“具体什么事情,暂时还不清楚,回去之后才知晓。”
唐顺摇头一笑:“如果到时候棘手的话,晚辈必然再来叨扰魏老!”
“好!”
魏无别颔首应道:“既然你有急事,那就先去忙!”
“嗯,那就暂且告辞了!魏老,您多保重身体!”
唐顺没有过多耽误,拱手一拜,便是匆匆离开了。
一路开车,唐顺都不敢逗留,匆匆赶回了店内。
将车子停进车位,唐顺匆匆下车,直奔聚宝阁。
走进店内,跨门而入,唐顺急忙扭头,扫视着店内。
发现店内十分安静整洁,没有半点遭到破坏的痕迹,完全没有他紧张预想中的杂乱破碎。
只是,在店内的招待区域,多了一位陌生中年。
对方倚坐在卡座上面,一手撑着座椅扶手,一手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一副倨傲从容的态度。
章立宝、霍元伟坐在旁边,皆都脸色肃然,眉宇紧锁,神情凝重。
陈宝三个伙计,都是站在柜台后面,凝神瞩目,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的氛围,尽显沉重。
沉重得有些压抑!
“元伟,章前辈?”
唐顺呼唤了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唐兄弟!”
“师父!”
“老板!”
刹那间,霍元伟、章立宝纷纷惊起,迎了过来。
陈宝等伙计也都是松了口气,紧张的脸色,松缓下来。
“什么情况?”
唐顺蹙着眉头,询问起来。
“那家伙来砸场子的!”霍元伟瞥着卡座上的陌生中年,低声解释。
“怎么砸法?”唐顺询问。
“斗宝!”
章立宝在旁压低嗓音,解释道:“对方带了个物件儿过来,跟我们斗宝。”
“什么物件儿?”唐顺不由惊疑起来。
章立宝的鉴宝本事并不弱,在圈子里面,绝对称得上大师级别的。
寻常的古玩文物,应该是难不住章立宝的。
可是,霍元伟却称他们挡不住。
看章立宝的神情,似乎也很凝重和惭愧。
这说明,对方带来的物件儿,很罕见,不好看真。
“物件儿很简单,只是,不好断代,我看不准。”
章立宝叹了口气,压低嗓音解释道。
很简单的物件儿,却不好断代?
这样的状况,倒让唐顺讶然起来。
心中不禁生起了几分好奇,一双眉头都是挑了起来。
他没再多问,而是颔首示意,向着招待区的陌生中年走了过去。
“在下唐顺,忝为这家聚宝阁的老板。不知道,先生高姓?”
唐顺走近卡座,向着陌生中年抱了抱拳,和气笑问。
陌生中年身材消瘦,面相阴郁,留着山羊胡旭,显得十分深沉。
听到唐顺的话,他抬头端详了唐顺一眼,随即轻笑道:“姓吴!”
“原来是吴先生!”
唐顺恍悟,一边拉开卡座坐下,一边笑问:“吴先生不是锦城本地人吧?”
“不是!”
吴先生淡然摇头,平静一笑。
“想来也不太可能会是……”
唐顺洒然一笑,对方要是锦城人,就断然不会这么张扬。
“噢?何以见得?”
听着唐顺的笑声,吴先生不由讶异起来。
唐顺的口气,似乎早就确定了他不是锦城人一样。
听着吴先生的好奇,唐顺轻笑道:“很简单啊,因为在锦城,在下并没有得罪过姓吴的人。”
“哈哈哈!”
吴先生不由失笑:“唐老板还真是幽默!”
唐顺没有在意吴先生的调笑,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茶几上面的一方茶盘上面。
在茶盘上面,放置着一组茶具。
一壶,八杯。
这组茶具,样式很醒目,特别容易引人注意。
因为,八只茶杯的体积,要比寻常的茶具,大上两号。
而茶壶,更是十分少见的双手壶。
所谓的双手壶,就是单手执壶柄,需要另一只手按住壶盖的大型茶壶。
而单手壶,则是单手执壶柄,用大拇指就可以压盖的。
这只茶壶体型稍大,从壶嘴到壶柄的距离,大约有25厘米。
壶身大概高15厘米,壶身呈椭圆形,白釉为底,上粉彩。
在正对唐顺的一面,绘有嫦娥飞天图。
图为釉上彩,以蓝黑双色和粉红色三种颜色为主。
嫦娥高发髻,鹅蛋脸有些嫣红,眉目清晰可辨,表情似喜似嗔,眉梢略带幽怨。
嫦娥的体态轻盈,羽袖飘飘,身旁伴有粉红色云彩,远处则是一轮明月,月中绘黛山和宫殿。
在嫦娥飞天图的旁边,还刻有一行行书:斟酌嫦娥怜我老。
观摩到这点,唐顺不由心生讶异。
但他没有做声,而是默默地转过壶身,发现在壶身另一边,还绘有吴刚伐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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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壶史辩证
吴刚伐桂图,主要以蓝色为调,黑色线条勾边。
图中绘一男子,峨冠袒襟,面部有黑色短髯,蓝色对襟短褂,露肩赤臂,双手执斧,砍向由黑色线条勾勒的粗壮树根。
这幅图的背景,同样有黛山与宫殿,只是没有明月陪衬。
这两幅绘图,画功了得,将人物和景色,描绘得栩栩如生。
这样的画功,尽显精湛的技巧。
唐顺越看越惊奇,忍不住暗暗咂舌。
仅凭这两幅绘图,这只茶壶,都足以称得上极佳的工艺品。
稍作停留,唐顺的目光,便是开始打量起茶壶的壶胎。
茶壶的壶盖,略有破损,被一根细绳系住壶扣,连接在壶柄上面。
从壶盖的破损处,可以清晰的看到壶胎。
壶胎之中,没有颗粒状高岭土,这表明这只壶应该是一只陶壶。
但是,陶壶的胎色,却烧成了白玉色。
这倒是很少见了啊!
这说明这只壶的壶胎烧制非常完美。
观摩到这点,已经不难看出,这只茶壶,算是壶中佳作。
唐顺戴上了手套,一只手拿着壶柄,一只手扶着壶嘴,将茶壶端了起来。
微微倾斜壶身,翻看了下壶底,发现壶底有款。
但却并不是官府款,也不是年号款,而是一枚印章款。
印章款很模糊,但唐顺依稀可以辨明,款识四个字:仲玉自作。
仅凭这个印章款,不难判别,这只壶是一位名叫‘仲玉’的人自己制作的。
仲玉?
唐顺的脑子里,情不自禁的浮想联翩,搜索着名作‘仲玉’的人物。
“唐老板,如何?”
这时候,吴先生杵灭了雪茄,含笑询问起来。
搜索的思绪被打断,唐顺回过神来,看了吴先生一眼。
轻声一笑,却没着急说话。
而是继续拿起了八只茶杯,翻看了起来。
茶杯的体积,比寻常的茶杯,要略大两号。
同样是白陶胎质,杯身没有绘图和花纹。
只是在杯子底部,写着繁体字样。
“壹、贰、叁、肆……捌。”
这些字样,不难猜测,是茶杯的编号。
在观摩茶杯的过程中,唐顺不停地思索着‘仲玉’。
几分钟时间,他的脑子里面,渐渐地捋清了思绪。
放下最后一只茶杯,唐顺终于抬头,看向了对面座位的吴先生。
仔细端详了对方一眼,随即笑道:“吴先生,在下左思右想,实在糊涂,不知何处,得罪了先生?”
“唐老板何出此言啊?”吴先生不由笑道。
“吴先生应该是行里人吧?想必是清楚,在圈内的斗宝含义。”唐顺蹙着眉头道。
斗宝,在古玩圈是常有的事情。
一般情况,分作两种。
一种是斗宝双方,各自拿出物件,比试高低优劣,价值大小。
这种方式,在圈内是十分常见的。
第二种便是一方带着物件,去找另一方。
比试双方,就同一样物件,说出个子丑寅卯。
说得越详细的一方,便是赢家。
吴先生这种行为,便是属于第二种。
这种斗宝,也称作为‘斗口’。
斗口的情况,一般都是拿假的东西,让对方说出假在什么地方。
这种行为,跟踢馆差不多。
这也就难怪霍元伟咋咋呼呼,称对方砸场子来的。
但是,对方这只茶壶……
唐顺的眉头,紧锁起来,陷入了沉思。
听着唐顺的质询,吴先生哈哈一笑,漫不经心的道:“吴某也是听人说,聚宝阁的唐老板,眼力卓绝,学识渊博,鉴宝经验丰富绝伦。”
“所以,心有敬仰,特地带着东西,匆匆赶来,想请唐老板,指教一二!”
指教?
话倒是说得好听!
唐顺暗自冷笑,但表面却是一片从容平静。
他迎着吴先生戏虐的目光,淡然道:“既然吴先生想要求教,那么,规矩不能废吧?”
“唐老板指的哪样规矩?”吴先生笑问。
“彩头!”
唐顺淡然一笑:“斗宝总归得有点彩头吧?没有彩头,那多没劲?”
“没问题啊!既然吴某请教唐老板,若是唐老板能够让吴某心服口服,吴某自然不能亏待了唐老板。”
吴先生洒然一笑:“不知道唐老板,想要什么样的彩头?”
倒是个爽快人?
唐顺心下一笑,犹疑了下,随即指着桌面的茶具,道:“既然你带着这套茶具过来,那么,就以这套茶具添彩吧?”
“噢?”
唐顺的话,让吴先生的眉头,挑动了下。
“唐老板看出来了?”吴先生不由笑问。
“吴先生还没答应呢。”
唐顺淡然一笑,对吴先生的问题避而不谈。
这是看中这套茶具了!
吴先生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目光都是闪烁了起来。
也不知道,唐顺看出了几分?
心下犹豫了下,吴先生才失笑道:“好,就依唐老板!”
“爽快!”
唐顺拍手一笑,嘴角勾起,流露出从容的笑意。
“还请唐老板指点!”
吴先生收敛了笑容,向着唐顺拱手请教。
唐顺见状,笑容也是渐渐收敛。
他手拂过茶杯,后扶着茶壶,看向吴先生,肃然道:“吴先生这套茶具,在下看真!”
“噢?”
吴先生讶然一笑:“还请唐老板明言!”
唐顺扶着茶壶,翻出壶底,指着印章款识,道:“这是明朝卫景瑗自制壶,属官窑器”
卫景瑗:1586年~1644年生人,字仲玉,号带黄,明朝韩城县渚北村人,生于万历十四年九月十三日,天启五年进士。
初任河南推官,公正廉洁,执法不阿,杖毙豪强、衙蠹(du)无数,直声大振。
“哈哈哈!”
听到唐顺的讲述,吴先生失笑起来:“唐老板何以见得?难道,就仅凭这枚印章款,就如此笃定吗?”
“唐老板学识渊博,须知在明清两代,字仲玉的人,并不只卫景瑗一个。”
“明代永乐年间的书画家石璞,号蕉庵,同样字仲玉啊。明朝嘉靖年间,民间著名碑刻名家章藻,也是字仲玉啊。”
“所以,唐老板如果仅以印章款识,便如此笃定这只茶壶,是卫景瑗所制,那请恕吴某不敢苟同。”
这家伙有备而来啊!
仅从这番辩驳,就不难看出,对方是下足了功夫的。
似乎,早就预料到,唐顺会从印章款识辩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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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从容论证
对方既然摆明了前来砸场子,就肯定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这样简单直接,就让你解决掉了,可能吗?
所以,唐顺也没指望,仅凭这一枚印章款,就可以让对方知难而退。
面对着吴先生的刁难和质疑,唐顺从容一笑,丝毫不恼,更也没有半点急躁。
他扶起茶壶,将茶壶直接端了起来。
然后,手指着壶身嫦娥飞天图旁边的那行行书,道:“我之所以判断这只壶是卫景瑗的自制,并不是因为印章款,而是这句诗。”
“诗?”
吴先生的眉头,挑动了起来。
一双眼神,都是变得阴郁了几分。
旁边陪坐着的章立宝,霍元伟都是全神贯注,凝神关注起来。
即便是丝毫不懂的陈宝三个伙计,都是踮起了脚尖,翘首张望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是锁定了那句诗。
“斟酌嫦娥怜我老。”
唐顺一手端壶,一手指诗,从容不迫的讲述道:“这首诗,出自南宋抗金名臣,著名的民族英雄李纲的《望江南》。”
“新月出,清影尚苍茫。学扇欲生青海上,如钩先挂碧霄傍。星斗焕文章。林下客,把酒挹孤光。斟酌嫦娥怜我老,故窥书幌照人床。此意自难忘。”
“这首诗的原意,是李纲抒发自己抗金事业的不顺畅,志不得偿。”
李纲:1083年7月27日~1140年2月5日生人,字伯纪,号梁溪先生,常州无锡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