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陌刀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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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紧张地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这种家中丑事怎么能够说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时冲动,提刀来找李嗣业算账,白天跟在他身后跟了一路,最终找到机会冲了进来,想不到闯进了贼窝里。
“废话,老子就是跟你有仇,谁让你住在宣阳坊!”
“哦。”李嗣业多少有些明白了,张口问道:“你是徐娘子的丈夫吧?”
众人恍然大悟,也发出意味深长的哦声,一半把嫌弃的目光投向了李嗣业,一半把同情的目光投给了汉子。
“没,没有,我不是!”汉子恼怒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脸,或是感觉这是掩耳盗铃,索性双手抓住了尖刀,恨声说道:“李嗣业,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有你!我要洗刷我的耻辱。”
李嗣业丝毫不为所动,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找我,你应该趁着我落单时,咱们单独面对,我好解释给你,现在这个情况,对你我的名声都有损害。”
徐娘子的丈夫顺嘴点了点头:“有道理!”
“不对!”他又握紧了手中的尖刀:“你能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还怕名声受损?”
李嗣业摇头问道:“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
“你休想抵赖,敢做不敢当吗?中秋之夜你到过隔壁我家中,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
“哦,”刘子午和藤牧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叫他去平康坊饮酒他不去,原来是私人酒局等着夜会佳人。
李嗣业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儿,他就该当场拒绝徐娘子的邀请,也不至于现在被人误会。这徐娘子也是,你这保密工作做的不行,就不要去招惹别的男人,弄得老子现在不吃狐狸都惹了一身骚。
他诚挚地对这汉子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碰过你家娘子,连一个指头都没有碰过。”
“胡说!你都在我家喝酒了!怎么可能没有……”
李嗣业举起一只手说道:“我可以对天立誓,我是去你家喝酒了,她说她孤独一人待在家中,感到寂寞空冷,非要拉着我去,但我只是喝酒,除此之外我没有碰过她一根头发丝。”
汉子还是有些不相信,可能在他的眼里,徐娘子很有魅力,认为没有男人不动心。
李嗣业自有他自己的解释方法:“我可是朝廷命官,而且这么年轻做到了七品,像我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怎么会稀罕你们家的那个黄脸婆。”
汉子一阵恼怒,李嗣业连忙挥挥手:“我这话是不好听,但说的是实情,我这人洁身自好,绝不与人为染,而且我已经准备去安西,眼前这不就是他们给我办的饯行宴。”
“真的?”见李嗣业说的这样诚恳,汉子心中的疑虑也去了个七七八八。
李嗣业对他招了招手:“既然来了,也坐下来喝杯酒,其实你不应该当什么跑商,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留娘子在家中独守空房。你跑了这么多年,也应该赚了不少钱吧,难道就不能在西市置办一份产业,能够早出晚归的那种,夫妻两人度过美满日子,这才是真正的过日子。”
汉子仰脖子,喝下了一口酒,然后扭头看到了李嗣业的肩膀,伸手从上面捏起一根长长的发丝。
“这是什么?”
气氛凝固了短短的一秒钟,有人已经准备从腰间摸刀了,李嗣业松了口气说:“这是我自己的头发,有什么问题?”
确实是没什么问题,汉子大口地喝了两杯酒,起身离开了隔间。
李嗣业众人也趁着天还没黑,宵禁还没开始,结束了酒宴离开青楼。
……
平康里中曲的小巷边上,有一座两层阁楼临街而视,阁楼上摆放着案几酒席。封大伦跪坐在窗前,上身从窗口探出,指着簇拥在众人中的大块头李嗣业说道:“这个人,就是你们这次的目标,李嗣业。”
“这李嗣业两次得罪杨驸马,又得罪宫里面的娘娘,他若待在长安城,自然没人敢动他,可眼下却有个好机会。安西都护来曜回京叙功,有人会把他举荐给来曜,他将跟着来曜的卫队前往安西,只要一出长安,你们就找机会下手。”
阁楼的阴暗处,坐着四名衣着破烂的武夫,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兵器,是几把闪烁光亮的横刀。
封大伦继续说道:“切莫要掉以轻心,他手上有些功夫,而且做过太子内率。”
其中一人嘿声冷笑道:“这种没有上过战场厮杀的雏鸡,功夫练得再好都没用,真正厮杀的手段,不是这种花拳绣腿可以抵消的。不过,他跟随的可是来曜都护的队伍,来曜的这些亲卫中,有从安西边镇厮杀起来的百战老兵,他若跟着这些人,我们无法下手。”
封大伦扭曲的脸颊注视着李嗣业消失在曲巷尽头,才闭上了窗户回头说:“这些你们不用管,到时候自然有人暗中使他掉队,你们只管击杀落单羔羊就是。”
盛唐陌刀王
第九十五章 远行要精心筹备
李嗣业在家中等待了几日,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从长安到安西四镇,全长几千里地,自然有一番困苦。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出远门,在没有高铁没有喝油工具的唐代,这是一场从心理到身体都要做足准备的过程。
寿王府已经把青骓马送了过来,虽然请专业的马匹大夫接好了断骨,李嗣业也无从知道他们是怎么接的,但在一百天之内不能骑乘,走路是没有问题。
所以除了马鞍之外,所有的行李都是李嗣业自己负重,为了积累出门经验,他亲自把张小敬请了过来,吃酒吃肉的同时,询问他去往安西这一路上的注意事项,最主要的潜在的危险是哪些?
“你跟着安西都护的队伍,危险通常是没有的,但万一是落了单,需要注意得可就多了,尽量走大道,不怕遭遇狼群等野兽。武夫们遇到一两头狼是没有问题的,但若三只以上,你可能就要挂彩了,所以金疮药不可少。”
“从长安到敦煌这边儿,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西出阳关之后,大漠上有马匪和刀客。落单旅人若是不想一路上硬杠过去,就要多准备几套钱财,藏在不同的地方,好用来应付这些人。不过你也不用考虑这些,安西都护来曜有亲卫数百人,都护大旗所到之处,连突骑施等胡族都不敢擢其锋芒。”
“如果遇到别的突发状况呢?比如说我染上了病,或者说突发意外落单了。”李嗣业孜孜以求地问道。
张小敬诧异地看了李嗣业一眼:“那就需要另外一番准备了,你虽然离开东宫,但官身还在,最起码也能做个旅率。唐军自旅率往上,可自募亲兵部曲,配细鳞甲,二等横刀。这些东西都护自然会给你。”
“如果你担心突发状况的话,那就准备七天干粮,在西市上采购蹀躞七事,为防万一,再去西市隐市上购买一把劲弩,差不多就齐全了。“
“好。”李嗣业拍了拍裤腿,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张小敬的袖子说:“我们这就去。”
…………
两人在西市上东游西荡,从隐市商人那里买来一把唐军制式弩、一把两寸长的小刀、砺石、针简、哕厥、契真、火石袋,还有些笔、纸、一些密封性很好的油脂布。
在磨坊买来一些面粉,小米粉,米粉。还有装盐的青瓷瓶,还奢侈地买了些胡椒粉。
他们路过一家道家物品的专卖店,李嗣业好奇地进去看了看,桃木剑,铜钱剑从大到小都有,还有草人,黄纸,画符,罗盘。
张小敬又摸不着头脑了,跟在身后问道:“你怕在路上染上邪秽?都是练武之人……我以为你不信这个。”
“我不是为了辟邪。”
他随手将墙上的一面罗盘拿了下来,铜盘上面刻满了方位和卦符,这盘子太大,装在身上太不方便。
“你拿这东西做什么?出门还要辨风水方位吗?”
李嗣业羞涩地捏了捏鼻尖,举着罗盘问坐在蒲团上的身穿道袍的道士:“道长,我想要这上面的定盘针,行不行。”
“废话,你摘了针,盘我卖谁去?”
片刻之后,李嗣业抱着罗盘走了出来,又在西市上的布铺中买了几尺最坚固的蜀锦和火麻布,对于他买这些东西的作用,张小敬一概不知。
两人重新回到新昌坊,张小敬见李嗣业无事,便告辞离开。
李嗣业回到正堂中,铺开纸张开始作画,画的是一种战术背包的形状,由于没有拉锁,背包的口他设计成穿绳子的束口,连续画了五六张图纸后,他招手把家中的一名老婢叫了过来。
“三娘,我听说你以前在主家做过衣服,你手艺怎么样?”
“当然好啊,阿郎,不是我跟你吹,三娘从来没见过比我手艺更好的人。”
“那就好,我要请你做这么个东西,你看看,能做吗?”
老婢把纸张拿在手上有些发懵,这东西挺新鲜,但大抵还是可以缝制的,但需要的手工很多。李嗣业耐心地给他讲了几遍,老婢把它当做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工作,高兴地拿着布料下去了。
“对了。”李嗣业探过头来说:“火麻布和蜀锦用面粉打上糨糊沾合在一起,然后用挣钱横竖多缝制几道。”
“好嘞,郎君你这是要用一辈子吗,蜀锦和火麻布就够结实了。”
趁着老婢缝制背包,李嗣业跑到厨房去炒制炒面,把三种面粉放进铁锅中干炒,加入盐、胡椒粉、和些许羊油炒制,满满地炒了一大锅之后,端出来晾干。
他特意在铁匠铺打造了一个铁制磨具,宽一寸,长两寸半,把混了羊油的炒面填进去,用铁锭捣实了,倒出模来就是一块块压缩饼干。
这样的压缩饼干他共准备了六十多块,基本可以维持一个月的食用。他把这些自制饼干用裁剪成小块儿的油脂布包裹起来,以麻丝捆扎。
做完这些后,他把从西市上买来一快铜护身符,用砺石打磨成圆形。买来的罗盘拽下来定盘针,镶嵌在铜片上,制作成了小型的指南针。
等到天黑时分,老婢已经缝制好了背包,妥妥一个三级包的形状,容量足够大,就算路上杀了人舔了货,也能够装下去。
老婢女还在背包的两侧和表面缝制了牛皮套子,上面能够搭挂弓弩。李嗣业在西市商人那里共买了两组弩箭,一组十六枝,其中一组挂在蹀躞带上,另一组挂在背包上。把指南针和压缩干粮全放进去,还有很大的空间。
至此,所有远行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第二天又到西市上的铁匠铺里打造了捕兽夹和铁蒺藜,无端地给背包里增添了重量。其实这些东西是用不上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事情。
他正在家中等待信息,日本人藤牧突然找上门来,这让李嗣业大感意外,以为他是特意来告别的,前天不是刚吃过饯行宴吗。
“李郎,有件事情需要你同意,我已经疏通关系,离开东宫,也要到安西去。”
李嗣业吃惊不已,问道:“你一个日本人,就在长安呆着不好吗,还非要跟着去安西?”
盛唐陌刀王
第九十六章 苟且的亲王
藤牧开口道:“我考虑了很久,在长安是学不到兵家的精髓的,我要到西域,到真正的战场上去,我要跟你一起去,去领略边塞大漠的刀光剑影。”
李嗣业摊开手:“那你跟我商量干嘛,你也是七品的千牛,若是平调到安西,可以担当领兵的旅率,咱俩平级。”
藤牧一鞠躬说道:”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我可不想当个什么领兵的旅率。咱们在东宫的时候就是一伙儿,我跟在你手底下,当个副旅率就可以,队正也行。”
“就是这个?很简单,到时候我在都护大人面前保举你。”
送走藤牧后,李嗣业突然又想起一人,那就是在通化坊对面卖艺的田珍。这人的志向也是到安西去立功,幸亏没有忘记他,不然因为这点儿事儿,他能够仇恨李嗣业一辈子。
他立刻跑去开化坊的荐福寺附近,田珍果然在那里摆开了场子,挥舞着手中的木棒左右开弓抡转起了场子。
他的武艺确实不错,棒子在手中呼呼生风,左右劈砸快如闪电流星,惹得几个围观的行人惊呼连连。几个手脚较大的家伙扔出铜钱,田珍竟轻盈地挑着棒子将铜钱击打而起,随后十几颗铜钱落下来,分别落在了棒子上。
这一手可是熟能生巧练出来的真功夫,连李嗣业都不由得拍手鼓掌。田珍把棒子上的钱撸下来,挥棒掷地支撑着身体前冲,随即棒子如同箭矢一般射出,停在了李嗣业的鼻端。
李嗣业淡定一笑,田珍收起棒子。
田珍开始收拾摊位,李嗣业在他身后说:“我要去安西了,想叫你跟我一起去。”
“让我给你当亲兵,还是当部曲?”田珍宽厚的嘴唇咧出讽刺笑容。
李嗣业也不跟他来虚的,哼了一声说道:“我这从七品下的官,到了安西都护府,也只能当个旅率,所以我最多能让你当个队正。你去不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行,我去。”
田珍把卖艺的器械全背在身上,手中提着包裹问他:“什么时候去?”
“到时候我来找你。”
“行,你还在这里找我,我接着在这里练几天摊。”
招募完田珍之后,似乎一切都准备充足了,李嗣业想了想有什么还需要准备的,还真别说,果然有遗漏,竟然忘了买水袋。
他又到西市跑了一趟,把牛皮水袋买了回来,回到新昌坊路过徐娘子的院子,徐娘子竟拽着门环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与尴尬。
她尴尬,李嗣业更尴尬。因为喝了口酒,她丈夫上门去差点儿跟他去拼命。以后两人也不必有什么瓜葛了。
李嗣业低着头准备快步离去,徐娘子却突然开口:“李郎,听说你要离开长安,是因为我吗?”
“不,不,”李嗣业赶紧说:“你误会了,我早已准备去了,跟你没关系。”
他这样说,让徐娘子的眼神更加幽怨。李嗣业才不管她,回到院子里,先到桑树下检查青骓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