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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盛唐陌刀王-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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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还停留在个人欲望满足层面上的官员将领,有什么资格做大唐的官员?

    就从这出水的耿恭井出手调查,为何去年不出水,前年不出水,偏偏今年遇上考课就出水了?一旦查出这李嗣业弄虚作假,伪造假祥瑞,定教他今年的考课垫底,还要使其从疏勒镇守使的位置上滚蛋!

    他以普通商旅的身份展开调查,可以兼听则明,只要找生活在井口附近的百姓一问,便能探出其中真假。

    ……

    挑着油缸出门的卖油汉子在巷口驻足,两名牵着骆驼的商人拦住了他,拱手客气地问道:“尊驾,敢问疏勒城的耿恭井在这附近么?”

    买油汉子一听来了精神,放下担子给他们比划道:“你们也是听说耿恭井出水前来祭拜饮水的,可惜现在不行,都督府正在修缮盖祠堂加顶,这水我喝过,可甜可甜嘞,就不像是咱人间的水。”

    皇甫惟明面上虽然亲和,内心却带着冷笑,听这卖油汉说话的口气,就像是被人调教过一样。

    “这口井是不是一直就有水?”

    “哪儿呀,这井都干了七十多年了,这是李镇使前阵子亲自站在井前祭拜,才有清泉涌出。

    他此刻表面上的亲和也不再维持,想当然冷淡地说道:“这拜井出水怕不是别人教你说的?”

    “你这个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我怎么样说话还用别人教我?”

    汉子憨批的笑容也凝固住了,哼了声弓下腰,肩头挑起了扁担站直,敲起梆子这么一抖擞:“起开!……卖油嘞!”

    皇甫惟明一个趔趄,重重地甩了下袖子,这个卖油群众不明真相,他倒要找一个明白真相的。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九十五章 眼见耳听俱为实

    绕过巷子的土坯墙,两人来到一处简陋却不破落的小院外面,院门口立着槐树,枝干粗壮,树干亭亭如盖遮去了大半个院子,一老人拄着木杖坐在树下的磨盘上,下巴颏抵着双手持握木杖的横拐,双目空泛似在追忆往事。

    皇甫见到此等情形不忍上前打扰,这样的画面总能体味人生悲凉之感,他拦住欲上前探问的王思礼,只站在远处静静地等着。

    老翁将神思从记忆中抽出,回到了眼前的世界,对两个等了很久的不速之客相问:“两位远客可是要讨口水喝?”

    皇甫惟明上前连忙拱拱手:“老丈,我二人是听说汉代的耿恭井就在此处,特来访寻故地拜谒。”

    “喔,是想喝耿恭井的水啊,可惜暂时不行,都督府已经把那包圆了,正在修缮祠堂。”

    皇甫惟明决定从侧面出击,诱发老人主动露出谎言的漏洞:“老丈家距这耿恭井不算远,以前是不是经常在这井中挑水喝?”

    “哪儿呀,”老翁摆了摆手:“这口井好多年前就干涸了,我们家喝水一直是从别处挑的。”

    “你是说这井现在突然出水了?这也不一定是什么吉兆啊。”

    老翁狐疑地抬起头:“何来这吉兆凶兆一说?这明明是疏勒镇使李将军亲自站在井前恭拜,这枯井才涌出清泉,这正是他的虔诚感动了上天呐。”

    “老丈此言不尽不实啊。”皇甫惟明捋着胡须笑道。

    老翁双手重重地用木杖敲了一下地面,高抬起下巴颏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老翁胡诌?到今年我已经活了九十九,上半辈子骗过人,下半辈子又何曾说过诳语?”

    皇甫惟明连忙躬身作揖:“原来老丈已是人瑞,失敬失敬。”

    “人瑞什么的不敢当,不过远客此来是为井水,还是为别的事?若是为井水,你去亲尝一口不必问我。若是为别的事,那一日我们这个坊、这条巷的百姓,可是亲眼看见李镇使站在井外参拜,然后才有枯井生泉,您若是不信,倒是问问别人去。”

    老翁说完这番话,便不再理会皇甫,双手抵着木杖继续眯眼出神。

    皇甫惟明牵着马离开,回头看了老人一眼,心想人老成精,怕已看穿了他们的身份。不管眼下这井出水是真是假,李嗣业在这疏勒城中的人气倒也做不得假,既然多数人都说他的好话,那说明他至少还能维持住表面功夫。

    他们一路走来,安西的大多数官员都是这个水准。不骚扰百姓,风评就不会太差。此人治军方面,稍微出彩些,但也没到让他皇甫惟明佩服的地步,其余方面中规中矩,论到考课等级,倒应该给他个中中,稍比高仙芝弱些。

    暗访差不多结束了,他们决定把骆驼牵到客栈去,先安顿房间住下,再等着大队伍前来。

    不远处传来马嘶声和铁锤敲击的声音,两人循着声音牵着骆驼往前走,眼前已是疏勒城中心地带,却有一座用土坯墙木头栅栏围起来的大院,院子分左中右三部分,左边是马厩,里面有几匹瞧上去病怏怏的矮马。

    矮马通常是兵卒们用来驮运物品的,比起石国大宛马和突厥敦马要廉价得多,私人也能够也买得起。

    中间是一座折尺状的平顶屋,分别朝两个方向,黑洞洞的门中弥散出熬煮中药的味道,一个裹着皮围裙的家伙提着一桶水走出来,他来到矮马跟前,用梳子沾着水梳洗马鬃。

    这个机构的作用他一眼便知,这不就是军中的马医么?不过一路行来,疏勒城中的这个倒是最完善的。

    靠左边这个,竟然还有铁匠铺?他们牵着骆驼贴在栏杆旁边好奇地观看,一个铁匠汉子在学徒的帮助下,将一只马腿抬起,把一个环形的铁掌铛铛地钉在了马的脚掌上。

    他们给马穿铁靴?皇甫惟明回头看了王思礼一眼,王思礼摇头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见过。不过疏勒位于碛西最西端处,从大食、拂菻手里学来这种东西,也是正常的。

    由此来看,这个李嗣业能做两镇镇守使也不是没有缘由,他在领军治军上虽没有高、夫蒙这两个胡人那么亮眼,但在马政和后勤方面应当是远远超过了,这个考课可以考虑往上提提,与高仙芝同等,也算个中上。

    两人牵着骆驼来到城中邸店,交给店里活计牵到后院的马厩中喂料。进城后巡游了一个上午,腹中早已空空,便索性在楼下待客的厅堂中吃些饭食。

    两人盘膝坐在案几前,店中的酒博士挽着麻布巾上前来擦了擦案几,热忱地问道:“客,两位来点什么?”

    “羊肉汤,胡饼。”

    “好嘞,客稍等,羊肉汤胡饼马上就来喽!”

    皇甫惟明突然看见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肉脯,不由得好奇道:“某只听说荆楚之地百姓喜欢做风干腊肉,没想到这习俗竟然传到碛西来了?”

    坐在他们斜对面案几前有两三位本地老客,听到后接茬道:“这腌肉还是从唐军军营里传出来的呢。”

    两人点了点头,王思礼表示很惊讶,开口说道:“想不到疏勒镇如此富庶,我们刚刚在外面街上转了半圈,看见几乎家家门外都挂着腌肉。”

    “哪里是富庶了。”一个穿着褐衣短裳的汉子说道:“这是去年冬天遭灾后积攒了下来的羊肉。”

    皇甫惟明听者有意,就像敏锐的猎狗嗅到了猎物的伤口,紧跟着抢问道:“去年冬天遭遇了什么大灾,大风雪?还是霜冻?”

    他实际上是想知道疏勒镇唐军官员在这种灾害中保持什么样的立场,有怎样的表现?

    可能是口音的问题,几位老客皱起眉头,好似在其中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立刻阴阳怪气地反呛道:“大风雪和霜冻还能算灾么?我们疏勒冬天要能有大风雪,种地的估计晚上睡觉都能笑醒。说到霜冻,年年十月就开始霜冻啦,日子虽一天比一天冷,但也是提醒牧民早做过冬准备哩。”

    客人们显然不想顺着他俩的问话谈下去,紧接着讲起了别的事情,皇甫惟明索性不再说话,只慢慢地嚼着羊肉,只当做了听众。

    两人选择闭嘴时,反而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东西。这些老客喝了不少酒,随口闲聊提到了去年冬天的大火。

    “放火的卜老三放出来了没有?”

    “早就放出来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只能算是无心之失,都督府打了他板子,又关了他两个月。

    “呵呵,这个憨货。”

    “嘿,卜老三早就认栽了,卜家娘子也准备把所有羊主动送出去等唐军挨个儿宰掉。奇怪的是唐军并没有那么做,还给他家分了草料,他们家保下了一半儿的羊。听说卜老三放出来的那天晚上,站在羊圈门口嚎啕大哭,又对着军营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哪儿是军营啊,我听说是对着了镇守使府邸磕的。”

    “咳,不管是哪儿,反正是磕了。”

    一名老客感慨地说道:“这要是往年,别说卜老三家的几百只羊保不住,就算是受灾的那些牧民,估计也不剩下几头,一次性要杀掉好几万呐。羊毛皮子全部赔出血卖给本地的几家商铺,就这人家还不愿意收呢。”

    “也幸亏李镇使及时从于阗赶回来,他刚进城门就把杀羊的兵卒们骂了一通,阻止裴都督他们杀羊,逼他写下征调令,让整个疏勒镇军民都从自家的牧草中分润出一点救灾。又命令屯田的段将军奔赴几百里去天山北面的草场收割牧草,牧民们才保下了大部分的羊。”

    几个客人唏嘘不已,稍微年长者感慨道:“我们疏勒还从未有过像李将军这样的官,出了事情最先想到的就是挽救咱们这些牧民的损失,救下了几万只羊,等于救了多少放羊的?这可是偌大的恩德。连老天爷都认为他仁德,不然他拜耿恭井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出水?”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九十六章 眉眼看人高低

    本地客的话音在店中来回环绕,很快又有人接上了话茬,却是后来才进来的几个客人,其中一人偎着交领胡服袍子,捧着热腾腾的油茶说:“这下话又说回来了,李镇使为啥要划定牧场?不管是放羊放牦牛,这个春季都必须到几百里地的葛罗岭山上去,夏天才能够转到山腰里。还不是因为去年冬天出的那档子事儿吗?”

    “冬天那是因为烧了草料,跟划分牧场没啥关系哇。”

    “一瞅就知道你啥也不懂!就算没有那把火,疏勒镇是不是隔个几年,草场就不够用了?都督府是不是冬天就逼着大伙儿大肆杀羊?最根本是因为草场枯竭了,牧民们胡乱放牧,还没到冬天就把冬季草场的草给吃了,他们到哪里打草去?草料本来就不足,大火不过是雪上加霜而已。”

    这个本地客的说法折服了多数人,都竖起耳朵听他谝。

    “就是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李镇使才花了一个冬天的时间,把草场给划定了出来,春季在哪儿放,夏天在哪儿放,都给你划得明明白白的,谁要是破了规矩犯了法,要么出钱,要么大牢里蹲去。”

    “要我说早就该这样搞,否则那些人都不守规矩,最后害的还不是大家么?”

    “是极是极。”

    在这个懒洋洋的春季下午里,邸店中的客人们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又各自匆匆地离去,人生在世皆为生计奔波奋斗,他们以前如这般生活,若干年后依然似这般活着。这个世道对他们来说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能在这样一个相对公平的坏境下谋生,已经尤为满足了。

    其余的酒案上杯盘狼藉,整个店中就只剩下角落里的两位客人,两人将酒坛子中的最后一滴酒落入酒盏中,端起来浅慢地品尝着。

    酒博士收拾案几,颇为羡慕这两位闲适的客人,人家看上去就不是为了下顿发愁的人。

    皇甫惟明抿着嘴唇好半天不说话,王思礼也静静地坐着,不好去打扰他。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一路向西向北行进的路上,花去三四个月的时间进行官员考课,靠查账目、靠到民间打听风评、靠突然袭击查军容军纪、查农田、查水利、查驿路,每个官员在他们的认知下,都不过是一段枯燥的考评批文,像木偶般毫无新意。

    疏勒之旅却全然不同,他们在这里似乎听到了一段完整的故事。这些质朴话语所描绘的脉络,不禁让他代入其中,心想如果换做自己,会不会比他做的更好。对于这个全然不认识的疏勒镇使,他们所知道的信息也只有“李嗣业,京兆高陵人,现任……曾任……”但是在这城中听到某些传言谈论后,开始在他们的想象中勾勒出形象,也愈发变得丰满可期,现在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李镇使了。

    皇甫惟明饮完最后一滴酒,将杯盏倒扣在案几上,话语硬而干脆:“收拾一下,我们到镇守使府拜访。”

    “可我们没……”酒博士经过他们身边,擦完案几后离开,王思礼稍稍提高声音道:“我们没带官服,鱼符鱼袋也都留在车驾里了,穿成这个样子,怕是进不去镇使府吧。”

    皇甫司农似乎是拿定了主意,执拗地说道:“我等不到三天后,今天就要去看看,不然晚上睡不着。”随后他抖了抖袖子,低头看着身上:“至于这身衣服,我相信能得黎燕交口称赞者,不会把咱俩当做乞丐驱出去的。”

    “走!”

    “现在就去?”

    “主动拜访,当然要趁兴而往。”

    王思礼将一摞铜钱叠在案几上,对酒博士喊了一声:“博士,结账!”

    两人各穿着厚实的胡服,领子交叠时能御风寒,头上还有罩帽,背负着双手大步朝镇守使府邸方向而去。

    ……

    李嗣业站在裴国良家的平顶上,放眼四周可以俯瞰疏勒城中。他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镇使府,只能看到一片绿荫,院墙很高视线探不过去。心想幸好俯视不到我家,不然非拿火药把这房子强拆了。

    裴都督本来躺坐在胡床上,看到李嗣业站起来,也只好穿靴站起,与他并肩而立。

    “能不能先别给耿恭井修祠堂,先停下等两天再说。”

    “为什么?这是顺应天意,某已经在井前参拜,承诺要修成个样子,你让突然停工,你让我在天意那里如何交代?”

    李嗣业咂着嘴唇,确实老天爷最不好交代。

    “马上就要进行三年一次的陇右道官员考课,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人说我假借祥瑞给自己脸上贴金,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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