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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盛唐陌刀王-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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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木匠又说:“光说不动弹哪能行,走,干活儿去?”

    木匠们心领神会地跑到工作场地,开始锯板,掏卯榫槽,李嗣业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微微抬头一看,却觑见十二娘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前,神色冷而不虞。他连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对着工匠们大声道:“对,我家十二娘要的妆奁要做细些,大小抽屉弄五六个,里外都要用桐油刷一层,你们可莫要糊弄我。”

    十二娘嘴角莞尔一笑,微微高抬起下巴,对身后的女婢吩咐道:“快去给木匠们煮一些热茶过来,捎带去看看厨房饭做好了没有。”

    这时候基本还是一日两餐,一般都是上午一餐,天黑前一餐,基本上落日余晖下时,已经清洗完三足铁釜和灶台了。在靠油灯过日子的年代里,所有晚饭都在天黑前完成,将军府上也是一样。堂屋中光线较暗,李嗣业吩咐下人们把食案抬到大院中,取上蒲团让木匠们就案而食。

    匠人们无论在家,还是做工到主家吃饭,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依案而食那是有钱人家的做派,咱小户一般都是抱着大碗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哗啦啦往嘴里扒拉。

    他们虽然有些拘束,但等羊肉端上来之后,被美食所吸引也忘了拘谨。李将军家里真是大方,每个盆中都有几粒胡椒,他们双手抱着水盆往嘴里扒拉,等吃得肚皮撑圆才一个个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将军府。他们即使回到家中,或是日后闲谈时聊起,都会遥想起那日在李将军府上所吃的那一顿丰盛餐饭。

    记里鼓车既已造出,李嗣业便派燕小四知会副军使赵崇玼,定在明日出发巡视疏勒镇麾下各地驻守唐军。

    翌日,赵崇玼已带了五六名亲兵在将军府门外等候,李嗣业便只带了燕小四、封常清、以及麾下的几个亲兵,众人先去察看了城中的军营。

    疏勒城中共有三营,每营五到三个团,驻守的这三个营分别是跳荡营和战锋队,还有城防营。城防营人数共一千,负责城中四门的防务,战锋队和跳荡营人数各六百,他们皆由李嗣业从龟兹白马河畔换防过来。

    城防营有两个团为劲骑,三个团为奇兵,配备横刀,擘张弩和长枪。他们路过城西的营门时,军中正好在训练,李嗣业驻足观看,感觉这些兵卒的作战能力不低,更不次于拨换城中的劲旅第八团。

    赵崇玼颇为骄傲地对李嗣业说道:“这可是我大唐征募来西域的第一批长征健儿,多数在当地有家小,作战勇猛且多次斩获头功。”

    李嗣业赞同地点了点头,人这东西,特别是一群人在一起,从精气神上一眼就能够看出优劣。

    看过军营后,赵崇玼朝李嗣业叉手询问:“城中的驻防已经看过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城,先到哪个州城去看?”

    “不急。”李嗣业摆了摆手:“先跟我去瞻仰前贤,去看看耿恭井。”

    耿恭井位于城东南角地势低洼处,井沿附近有两棵桑木,虽然看上去粗大健壮,但必定没有这口井的历史长,更没有这口井背后那悲壮可供歌颂的英雄事迹。

    就在他们所站立的这个地方,在一千年前的东汉,戊己校尉耿恭曾率百余壮士在固守城中顽抗北匈奴的进攻,匈奴单于曾三次率大军围城,耿忠在城头上用弩发射毒箭以驱敌,匈奴人切断了流向城中的河水水源,使得城中饮水断绝。耿恭亲自带人挖井,深入十五丈仍不见水,将士们焦渴甚至只能挤榨马粪来饮用。在这毫无生机的绝境中,悲情的英雄跪地祭拜,高呼:“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

    耿恭话音刚落,枯井中便涌出清泉,将士们接触饥渴,在城头上泼水庆贺。匈奴人以为汉军有神明守护,只好退兵离去。

    这段故事并没有结束,匈奴人再次卷土重来,耿恭率汉军已经在城中坚守了八个多月,粮食耗尽只能煮甲革与弓弦为食。匈奴人劝降派出使者要封他做白屋王,并赏赐他美妻,耿假意邀请使者入城,在城头上一刀斩杀,并把使者的肉用刀子烤着吃。

    汉章帝得知西域疏勒还有唐军坚守,特地下旨派出七千多兵卒远赴西域,将耿恭极其部属从坚守的疏勒孤城中救了回来,等最终返回玉门关时,与他坚守在西域的同袍只剩下十三人。这就是充满热血忠魂的十三将士归玉门的故事。

    李嗣业站在井边感慨万千,这可不止是发表个心情发个朋友圈这么简单,他今日也融入到了历史中,有了与先贤相似的经历,愈发能够感同身受。

    “这里应该修建一个祠堂,用来拜祭耿公。”

    封常清站在井边,也不禁悠然神往,开口吟诗:“誓令疏勒出飞泉,不似颍川空使酒。”

    凭吊过古人之后,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有了仪式感,李嗣业振臂转身,翻身上马对赵崇玼说道:“先向东去汉城,再南下到遍城州,再至达满洲和演渡州,再随机选择两个烽燧就地考察。”

    “喏!”

    众人同时向他叉手行礼,然后各自翻身上马,沿着东城门而出。

    ……

    (ps:感谢大漠薪火相传飘红打赏)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六十四章 绘

    赵崇玼以为他要雷厉风行地跑到汉城土堡去,上演一出上差突然到达查出驻防兵卒们的懈怠,再烧个三把火什么的。这种套路已经屡见不鲜,所以也没有多大期待感。他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从旁边看着新任镇守使如何表演。

    谁知这李嗣业刚一出门,就停了下来,扭头对身后的燕小四吩咐道:“去钉木桩吧。”

    燕小四翻身下马,伙同两个亲兵取出背在身后的尖木桩,沿着城墙的东北角钉入泥土中,赵崇玼好奇地一看,尖桩上赫然写着“中心点”,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从城门中驶出一辆马车,车厢上苫盖着黑色帷幕,车夫将车拉到木桩的位置,跳下车辕钻进车厢中鼓捣了一阵,然后重新跳上车辕,叉手对李嗣业道:“将军,已经准备妥当了。”

    李嗣业点了点头,抬起马鞭指着前方:“出发!”

    赵崇玼心中大为郁闷光火,却不便发作,这么多人等了半天,竟然是为了等一个车夫?

    每行出一里,那盖着帷幕的车上便会响起鼓声,他们会稍稍放慢速度,观察附近是否有特殊地貌。鼓车行出八里,发现了季节河的河床,跟在李嗣业身后背着绢布的丑卒封常清从背上解下绢布,翻身下马在地面上铺摊开来,用石块压住四角。他从怀中掏出笔袋和砚台,抽出最细小的细毫握在手中,抬头问李嗣业:“将军,季节河的河床该如何表示。”

    李嗣业略微沉吟,抬头说道:“画以虚线。”

    鼓车测量里程是用来参考的,并非就是实际数,马车在尽量走直线的过程中,不免会遇到地形障碍,需要折绕,这就需要计算折绕的里程数,扣除之后才是直线距离。

    这时鼓车发出了清脆的铙钹声响,封常清又从马上跳下来,将地图铺在地上,开始在寸许的方格里画图。

    这个时候的赵崇玼怎么不明白那马车是什么东西?竟然是记里鼓车!这东西只是在朝廷修建城垣,绘制全国舆图时才派得上用场。没想到李嗣业只是绘制安西疏勒镇的布防图,竟然用上了如此精密的东西,这简直是……这鼓车是哪里来的?他怎么会有这东西,前几天带着家眷进城时也没见他有这车啊?

    基本上边镇绘制地图,都是用最简单目测的办法,简单到区域内有什么山,什么岭,什么河,或者什么道路才会画上去,误差个两到三里都不叫误差,布防图上也不会记载某个自然村叫什么,只标识出驿站,守捉,烽燧的大概位置,且没有比例尺概念,多半会出现在图上看着两个地方挨得很近,其实却要跑很远的事情。

    唐代地图已经很普及了,各县各州各道都有地图,多数粗糙简单。真正精细的舆图只有朝廷才有,也只是重要地区的图册,比如说关中舆图,长安舆图,洛阳舆图。西晋裴秀的禹贡地域图早已丢失,精细测量的全国舆图乃是贾耽在德宗贞元年间才画出的《海内华夷图》,不止将全国州县的古称和现称用两种颜色标出,还画出了华夏周围的一百多个国家。

    李嗣业要画疏勒布防图,他没什么可吃惊的,但画布防图用记里车,可算是让他开眼了,使他对这位镇使的严谨程度有了初步了解。这种吃惊程度大概和地级市修建大楼,竟然请中科院前来测量差不多。这让他对李嗣业身份更加猜疑,这不仅仅是一个将领该会的吧。

    难道他也是陇右李氏之一,是出自姑臧房还是仆射房?

    计里车到达十里之后,原地钉上木桩,开始转道向南折,这一折便将十平方公里范围覆盖了一半,他们按照这种一进一折的方法,终于在下午时分赶到了汉城。

    汉城是单纯的军事堡垒,属于堡一类,比守捉城要小一些,比戍关烽燧要大。长宽约三百步,驻兵一队。

    封常清站在城墙下,在地图上画出汉城的实测位置,尽管它占地较小,但他根据实测大小,还是用细毫笔在地图方格一分大小处,细细画出小方块,并用朱笔在旁边标出汉城堡。

    李嗣业和赵崇玼进入堡中,这座用夯土做成的城墙相当厚,底部有五丈多宽,顶部也有四丈,顶部女墙也是由泥土夯筑,兵卒们的屋舍是直接在堡墙上挖出窑洞。城墙左侧是马厩,右侧是仓房,正北面是堡楼,使得中央的场地显得很狭小,当做五十人的校场勉勉强强。

    驻守在此的队正也称堡长,叉着手跟在李嗣业他们背后进入堡楼,堡楼有两层,底层是队正住宿和办公的地点,想到顶上去需要爬木梯。

    堡楼顶上有烽火台,有四架可移动的弩车,从堡楼的顶部通过台阶转折,能够来到城墙上。这四面城墙的防御设施很全面,有用辘轳麻绳牵引的带尖刺檑木,能够反复利用。

    士卒们以四班换岗,从堡楼警戒到城墙四角全天侯值守。李嗣业很满意,这应当是疏勒镇唐军戍边的典范模板了。

    只是他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瞧见有火长在墙上挖出灶洞,将刁斗架在灶上燃烧柴火,一边用一把铜勺在锅中乱搅,水面上咕咚着泡泡。

    李嗣业探头过去一看,是稀糊一般的东西,里面应该是有青稞粒,黍粒,少量的糙米煮成的粥,先别说闻着味道咋样,仅看着就难以下咽。

    那伙长挥动着青铜勺在刁斗的边沿当当当敲击着,“开饭了!开饭了!”

    躺在窑洞中歇息的兵卒们三三两两地跑出来,开始在灶边排队。有将军在旁边看着,那掌勺的火长显得很紧张,连打饭都是标准的两勺,给每个人分的都公平均匀。

    兵卒们中间只有两人带着粗瓷碗在排队,其他人的怀里则抱着兜鍪,等盛了两勺之后,才托着兜鍪蹲在墙角,仰头将粥灌到肚子里去。

    这场面看得李嗣业有些心酸,也有些恶心,头盔和饭缸混合着用,不怕把头油吃到肚子里吗?不,不会有头油的,没有丁点儿的油水哪儿来的头油,但兜鍪虱子必定是有的,微生物和细菌自不必说,太不卫生了。

    李嗣业只是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他和赵崇玼又走到马厩旁,里面有两头用来驾车的牛,十几匹干瘦生着癞痢的瘦马,看上去病怏怏的,马蹄磨损得很厉害,上面没有蹄铁。

    他指着这些马回头问队正:“这是公马还是私马?”

    队正躬着身子叉手低低说道:“是私马,我们这些戍守兵,是没有公马可用的。”

    “既是自己的马,你们为何不好好照料?”

    “启禀将军,非是没有妥善照顾,而是做不到呐,这些马是染病了,带到疏勒找兽医治疗又要花不少钱,卖出去又没人要,这些年西域马越来越贱,军马就更便宜了,我们没有多余钱给它们治病,只能就这样放着。还好平时接运粮草都是这两头牛来拉车。哦,这两头牛可是公家的,我们照顾它比人还精到,若是牛死掉了,我这个队正可是要被就地免职的。”

    队正跟在李嗣业身后讲述难处,李嗣业一一听罢,记在心里。

    他们从汉城堡走出来,队正领着几名兵卒躬身叉手:“恭送将军!”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六十五章 知兵之苦

    李嗣业上马带着随从离开,城中队正才狐疑地抬起头来望着远处,新任的疏勒军使,镇守使上任伊始,就跑到这荒僻之地视察,到底是什么意思呐?难道是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即使再大的动作,也跟咱们这些小兵无关。

    疏勒镇使们上任之后为了政绩,无非就是巩固城防,添加烽燧,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兵卒?现在疏勒周围的关卡和烽燧大小也有十几座了,再添加也有多余之嫌。

    李嗣业骑在马上继续向东走,发现了一些问题,但不知是不是普遍现象,还需要多巡视几处再说。

    “下一站,去葭芦馆驿站。”

    接下来的几日内,李嗣业带着赵崇玼东奔西跑,不断来回折返,北边到达了苏约克山口,西边到达葛罗岭和乌孜别里山口,南边到达了青岭。

    他们站在青岭山脚下抬头遥望,这座山由两座姊妹锋组成,商道从山脚下绵延向上穿过。

    车夫赶着两匹马绕着山麓转了半个圆已经把两匹马累得气喘吁吁,封常清蹲在地上,手中抓着一个算盘,按照李嗣业教的方法进行周密运算,然后折算成方寸之间,将整座山的占地方圆画在了地图上。

    画完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再看了看地图,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李嗣业骑在马上遥首眺望,慕士塔格峰像一个圆润的尖馒头缓缓垂下,遥望山顶与青天相接。他低头看到了封常清的困惑,抬起马鞭指着山顶问道:“这青岭有多高?”

    满脸风尘的赵崇玼内心哧笑了一声,尽问些没有道理的问题,这山高如何量?难不成要爬到山顶上,一根绳子垂下来,那得需要多长的绳子才够?

    谁知封常清抬头笑道:“将军这种问题难不住我,某学过刘徽子《海岛算经》用同等长竹竿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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