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陌刀王-第17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堂商议派兵护送史昕上任。
“陛下下旨,命我们征调出五百人,作为继往绝可汗的长期亲卫,与龙武军合力保证史昕在怛罗斯城的安全,另外还要派一部分人去护送。你们怎么看?”
程千里率先叉手说道:“抽调五百人好说,所有龟兹驻军每队抽一什,只是这率领的押官,校尉该如何安排?”
夫蒙灵察摆了摆手道:“校尉可以从旅帅中提拔,关键是押官。这继往绝可汗的材质不佳,所以我们要派过去的人,不止需要勇猛善战,还必须能够成为可汗的心腹智囊,才能使他在碎叶川以西站稳脚跟。你们谁手下有这样的人?”
李嗣业在心中默默吐槽,就算真有这样的人才,也舍不得派给别人。
高仙芝和程千里眼观鼻,鼻观心,三人连忙摇头。
“那我再降一下标准,不需要机智如妖,谋略过人,只需要有随即应变之能,遇到大事不会慌乱手脚,能够沉着应对。”
实话说,这种人才也很稀奇。三人继续摇头。
“这种人怎么可能没有?怕是各位不舍吧,李嗣业,你麾下如段秀实,田珍等人,岂非是独挡一面的人物?”
段秀实、田珍怎么可能送出去给一个没有梦想没有方向的继往绝可汗。
眼看夫蒙灵察便要强行摊派,李嗣业连忙主动上前叉手道:“夫蒙都护,属下倒是有一个人选,现任战锋队校尉,名叫藤牧,原名叫藤原秋助。此人虽无急智,但为人稳重有章法,应该可以做到临危不乱。”
高仙芝皱起了眉头:“日本人?”
夫蒙灵察摆摆手:“我管他是哪国人,只要他能够帮助史昕在怛罗斯立足便可。今天就商议到这里,李嗣业把事情安排好后,立刻去疏勒赴任吧。”
商议就这么结束了?难道就不谈谈护送史昕的路线问题?除去这些人和龙武军共一千人之外,应该再派多少人护送?怎么护送?
“中丞,”李嗣业上前,主动叉手道:“突骑施黄姓贺莫可汗视史昕为寇仇,欲除之而后快,我们不能只派这一千人护送他上任。为保障他的安全,应该再派一支劲旅为奇兵,潜在暗处一路护送,才能得保万无一失。所以,末将愿意亲自带兵暗中护送继往绝可汗前往怛罗斯。”
夫蒙灵察笑着摇了摇头:“护送当然是要派兵护送,只是怎么能劳顿你这两镇镇守使,疏勒镇处于安西西垂,需要时刻提防大食和吐蕃对羁縻州进行拉拢侵蚀,镇不可一日无将,你得尽快过去坐镇。护送史昕的事情我准备交给拨换城城使赵崇奂,他麾下有一个折冲府六个团,组织千人以上的护送队伍不成问题。”
若是三十三折冲府的几个团,他倒是放心了,这些人作战经验丰富,况且还有他整训出色的第八团在其中。只是自己不在现场,这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他还是想争取一下:“若是由末将来护送,还是要保险一些。”
“赵崇奂也很保险,李嗣业你何时变得如此小心,还有,日后身份不同了,这种小事情不要再列入你的管辖范围内,你应该操心的是疏勒镇和于阗镇的防务。”
李嗣业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好朝夫蒙灵察叉手告退:“中丞,末将先退下了。”
(ps:感谢日月岂几是猪i、埃及尔斯卡德拉格里姆松、蔡建权、会鹿邕的鸟飘红打赏。)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夜遇不速客
从安西都护府出来,李嗣业直接骑马去了白马河畔的跳荡营和战锋队,营地还如往日那般秩序井然。哨戒塔上的兵卒们看见是李嗣业将军归来,立刻加大了嗓音喊叫让营门官抬开拒马,迎接将军入城。
李嗣业匆匆扫视了兵卒们的岗哨列操,感觉没有太大变化,便直接进了土堡豹堂中,对守在门外的传令兵吩咐:“把藤牧给我找来。”
藤牧如今是战锋队校尉,手里也掌起了陌刀,只是他身形骨架稍小,训练起来稍显吃力,似乎不太适应这个兵种。
听到传令兵的召唤,藤牧还有些奇怪,他这个下属被李嗣业遗忘很久了,今天怎么突然会被想起来,实在是意外惊喜呐。
他披着甲胄走进豹堂,站在李嗣业面前躬身叉手:“李将军,你找我?”
昔日在太子内卫的时候还是同僚,如今远来西域,双方之间上下级的差距越来越大,也显得越生分了。
“藤牧,”李嗣业问他:“现在有一个让你更进一步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去做?”
藤牧抬头愣了一下,双手叉过头顶道:“请将军明示。”
“圣人新封的继往绝可汗即将前往怛罗斯赴任,朝廷派了五百龙武军担当卫队,又命我安西也派五百人前去安西,只是人选还没有给出,我向夫蒙中丞举荐了你,你若是同意,直接由校尉迁为押官,你若是不同意,我再试着举荐别人。”
藤牧暗自腹诽,果然是这样,好事情也轮不到我,这种事情,倒是把我打发到偏僻之处了,也不知是多长时间。
“继往绝可汗的卫队?是长久,还是暂时?”
李嗣业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他这个可汗能够站稳脚跟,那就是长久。”
藤牧略做思索,叉手道:“属下愿意前往。”
“好,”李嗣业点了点头:“既然你应下了,我回去就向夫蒙中丞禀报,给你安排官服,签发告身,刻造印信。你临时交卸一下战锋队的差事,明日前往都护府点卯。”
“喏!”
藤牧转身往堂外走去,李嗣业又向门外亲兵传令:“将亲兵旅帅,战锋队,跳荡营其他校尉唤来。”
片刻之后,众人联袂走进豹堂中,对李嗣业叉手致礼:“属下参见李将军。”
李嗣业不讲客套虚词,直接开口道:“战锋队和跳荡营收拾行装,龟兹城中有家眷的通知家眷,我们几日内便要起身,前往疏勒镇与疏勒战锋队,跳荡营进行换防,此次换防时间可能会很长,因为你们的直属上司李嗣业将军现在是疏勒、于阗两镇镇守使。”
李嗣业说这话的时候面带严肃,绝对能忍住喜悦,忍不住就会成为德内罗表情包。校尉们倒是惊喜万分,互相对视发出笑声,这将意味着水涨船高,李嗣业将会大肆提拔自己手下的人。燕小四直接笑出了声:“我就感觉李将军要升官嘛,果然不出所料。”
他对没有新意的马屁完全不感冒,双手按在桌上说道:“下去准备吧,要给所有人说清楚,有兵卒家宅在本地实在不愿意离开的,就给我报上来,我们绝不强求。”
“喏!”
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他的安排也井井有条,却总感觉像是拉下什么东西没有做,或是有一样东西让他感觉到了不安定。
到底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自己家里也得安排一下,这次到疏勒上任,当然是要带着她们过去,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把跳荡营战锋队的事情安置完成后,趁着时辰还早,迅速赶回了龟兹。
入城的时候天色已暗,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宵禁关闭城门了。
李嗣业骑着马在街道上缓慢行进,远远有一伙提着棍棒的家仆气势汹汹地超越了他,拐进了他经过的坊门中。
龟兹城重新修建规划仿造了长安城的思路,也执行坊市制度。他也并没有在意,龟兹这样一个胡汉混居的城市里,哪天不发生点鸡飞狗跳的事情。
但今天的事情着实有点意外,这群家仆的后面竟然是骑着战马,胡须炸开满脸怒容的程千里。
李嗣业本想向程千里打个招呼,但一想还是算了,对方并没有看到自己。程千里突然出动这么多家丁,定是家中出了什么糗事,贸然站到他面前这不明显看人家的笑话吗?
所以他挪到了道路的另一侧,翻身下马躲在马身后,边慢慢地走着边注意事态的发展。
很快家丁们又簇拥着出了坊门,李嗣业看到他们用棍棒夹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
他停住脚步装作摩挲安抚马脸,却探出头去悄悄去看,一名穿着红色襦裙的女子披着纱帛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啪叽一声扑跪到地上向程千里哭诉哀求。
“阿爷,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放屁!他们是什么人你老子不知道?我程家的门风都让你给丢尽了!”
“把她给我拉开!把这小子打死,扔到城外去喂狼!”
“阿爷!”
此时虽然天色已暗,但街道上还是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将军的小妾出轨了男人,程千里估计是气坏了,这种事情不能暗中解决吗?
这就是枚儿认识的那个程家娘子陈婉素,名字听起来挺清秀,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家仆们用棍棒簇拥着人往城门方向而去,程千里后面追来一辆马车,车上跳下三个身形壮硕的婢女,拖架起程琬素把她塞进了车厢,小娘子犹在啼哭挣扎,双手扒着车厢板壁,婢女们掰开了她的手,闭合了车厢门。车夫抽打着马匹,车轮辚辚声响起。
“把她给我带回府上关起来,禁足三个月!”
程千里骑在马上左右巡视,眼中射出怒火朝向吃瓜群众,几个围观的行人慌忙避开,李嗣业也连忙站在马背后,装作普通路人的样子缓缓前行。
他又向前行了一段路,听到前方城门处传来嘈杂喊声,却不是唐军,而是程府的家仆高声喊叫。这喊叫声听起来很杂乱,像是从不同的方向发出。
“让那小子给跑了!快去追!”
李嗣业顿觉好笑,这么多的人看着,竟能让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跑掉。
他牵着马转进了坊中,不少人与从他身后超过去,急匆匆从往家中赶去,都护府的鼓楼响起后,坊门就要关闭。但如他这种鱼符佩身的官员,宵禁已经阻拦不住他。他穿过两道闭着的院落,来到自家宅第院墙外,绕着院墙旁小道来到后门处,低头看见墙根处瑟缩蠕动着一团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摘掉盖子吹了一下,刚燃起火苗就见那墙角的东西站起来,转身要往巷子外跑。
“站住!”
这人踉跄地刹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恩公给我口吃食,给我口水喝,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四十四章 鱼潮儿
李嗣业缓慢走近此人,用火折子的光亮在他脸上绕了一圈,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仍可辨出他相貌俊秀,年龄大概只有十六七岁,面首这一行的从业者如此低龄么?
“就待在这儿别动。”
李嗣业牵着马转身,敲了敲院子后门,里面传来马夫的声音:“谁啊!”
“我。”
“阿郎回来了。”
马夫打开门扇,从李嗣业手里接过马缰,探身看见跪在不远处的身影,只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去厨房给他找点儿吃食,马我来喂。”
“喏。”马夫朝他叉了个手,转身从侧门前往正院。
李嗣业牵着黑胖走进马厩,把切好的草料和青稞混合进料槽中,又将一桶水倒进木盆。做完这些后,马夫已经怀抱着两个碗,一碗油茶,一碗蕨菜和青稞面干粮。
他把碗放在跪地少年面前,这少年抄起碗里的干粮往嘴里狂塞,将腮帮涨鼓,噎得他抬手捏着喉咙,另一只手去端汤水,仰头灌了下去。“咳咳!”口中呛出碎屑,沿着下巴流淌下来。
李嗣业坐在后门的门槛上,眼睛深邃盯着他:“程千里府上的家丁都在抓你。”
少年端着碗的手凝固在空中,口中停止咀嚼低下头,发出微弱的声音:“你也在街上,你,都看见了。”
“我是看见了,但我不可怜你,小小年纪不走正道。”
“我不是面首!”他带着哭腔喊出声,迟疑了片刻,又说道:“不,我是不想做面首。”
“我是个读书人!我想考取功名!只是父亲昔日在安西军中服役战死沙场,母亲也患病撒手西去,我只能四处漂泊靠替人誊写书信来换些钱读书。只是遇到程琬素小姐后才……”
“读书人?”李嗣业低头问他:“把你的名字写出来给我看。”
少年跪在地上左右摸索,抓起土块在自己面前一比一划写下三个大字。
“鱼潮儿?”
“这正是小人的名字。”
果然是识字的人,不管他这个身世是编造的谎话还是真的,确实不应被动用私刑活活打死。
李嗣业回头吩咐马夫:“今天晚上给他铺个地铺,跟你睡在后院门房里,明天早上套上马车送他出城。”
“喏。”
他从门槛上起身准备回前院,鱼潮儿头朝地连着叩了三叩:“恩公,鱼潮儿他日若能生还,定会报答恩公今日活命之恩。”
李嗣业淡然一笑,转身朝前院走去,马夫跟在身后把后院门闭上,他摇头笑了笑:“姓鱼。”
他站在院子里怀念地环视了一周,又要搬家了啊,宦游迁官的日子总是居无定所。
李枚儿抱着茶鍑从圆顶屋厅里走出来,将鍑底的残渣泼到了刺柳树下,回头看见兄长站在院中发呆,疑惑地问道:“阿兄,回来为何不进去?”
李嗣业点点头说:“这两天把你的东西收拾归整一下,我们过两天要搬家。”
“又要搬家?”李枚儿懊恼地瞪圆了眼睛:“刚搬来几天,我好不容易认识几个娘子,你又要走!”
“没办法,兄长要到远地上任,只能带着你走。”
“我!我要带的东西太多,没法走,刚种下的葡萄树!还有别人送我的妆奁,我的茶具,这些怎么带?”
“葡萄树连根刨走,妆奁茶具这些,我多雇辆牛车,一并拉走。”
“还有!还有这房子,这刺柳树,你怎么带!怎么带!”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李嗣业没有理会她,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李枚儿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生闷气,十二娘连忙从房里出来劝慰,老婢吴娘子和陈娘子也上前宽解。
李嗣业回到书房中,站在窗口前看见妹妹依旧在抱怨,把木头顶起的窗扇合了下来,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日清晨,李嗣业到后院中牵马,家中马夫已套好了马车,鱼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