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御用闲人-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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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令,请先生偏厅相见。”不多时,卫士出来说道。吴用随他踏进了卫戍衙门,卫戍衙门
廷最重要的军事机构,可衙门实在寒酸了点,顶多也人家的住宅。
偏厅之上,一名身着正三品武官常服地人正襟危坐,四十左右年纪,朝天鼻,死鱼眼,一对招风大耳,一缕黄须如枯草一般。这可足以当得起“其貌不扬”四个字了,或者这就是刘大人年近不惑还未曾娶亲的原因吧。
“刘大人。”吴用老远就拱起了双手。他是京师卫的指挥使,论职务说,跟刘三石是平级,只是官衔略高一些,为从二品。
“先生何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刘三石打量着吴用,见此人有大家风范,虽年近六旬,但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心中先有三分不喜。
事情紧急,吴用也没有跟他客套。直接取出了王钰的印信递上前去。刘三石接过印信一看,眉头紧锁。王钰?小王相爷?武州郡王?他不是在童知府的府上作客么?怎么托人带着印信到我卫戍衙门来了?
将印信放在案上,刘三石一抖官袍,不冷不热的问道:“先生,这王爷的印信为何在你手上?你又是何人?”
“本官京师卫指挥使吴用,奉王爷将令,着淮西卫指挥使刘三石,速调一千兵马,听候本官调遣。”吴用久经沙场,又是朝廷高官。王钰的心腹,说话时,这语气里,就难免有些官威。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可听在刘三石的耳朵里,就十分地不受用。
“吴大人,本官没有听错吧?你京师卫戍区地长官。跑到我淮西卫来调兵?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再说了,你到底是不是吴用,还得另当别论。”刘三石那双死鱼眼一翻,冷笑道。
吴用一时为之气结,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王爷地印信明摆在那里你瞧不见么?
“刘大人。本官再说一次,事情紧急。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吴用这是好心提醒他,可刘三石却又认为是在威胁。从案上拿起那方大印,单手递到吴用面前,哼道:“朝廷调兵自有规矩,不见枢密院的军令,本官无权调动麾下兵马。”
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吴用尽管神机妙算。可碰到这种倔脾气,还真是没有办法。当下,只得赔着小心,放下架子,和颜悦色的说道:“刘大人,事情当真紧急,现在不是你我在这里斗嘴的时候。王爷将令一下,谁敢不从?你这样做,就没有考虑到……”
“啪”一记重击,震得案上茶碗震动不已。刘三石拍案而起。
“就算是王钰又怎地!他大舅子不是童师闵么,找他要兵去。我淮西卫戍衙门没有兵马!直娘贼,都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太太吃柿子,你们捡软的捏啊?宣和年间,老子剿平了洞庭湖的水贼,连根毛都没有捞到!部下伤亡近千,不给我补充一兵一卒,连装备也让我自己想办法,我他妈又不是土匪,我想什么办法?”刘三石一阵叫骂,听得吴用满头雾水,这是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着地事情。
刘三石其实对王钰没有成见,错就错在童师闵身上。这童师闵是地方行政长官,刘三石是地方军事长官,本来军政严格分开,井水不犯河水,可这童师闵仗着是童贯义子,王钰的大舅哥,在鄂州城里,无法无天,甚至对军事上的事情也指手划脚,让刘三石大为恼火。连带着对王钰也心生不满起来。
吴用束手无策,算是碰上对手了,见这刘三石软硬不吃,好话说尽也白搭。可这十万火急,万一许通判要是有个好歹,可要坏了王爷大事。思前想后,不得不委曲求全,上前躬身一拜:“刘大人,要怎么样你才肯发兵?”
刘三石闻言,把头一偏,斜着眼睛瞧向吴用:“想我发兵?可以啊,你让枢密院给我下发军令,只要军令一到,就是让我去给童师闵那脏官舔脚丫子我也去,没有军令,恕难从命!”
这不是抬杠吗?京城距此何止千里,等枢密院下发军令,黄花菜都凉了!再说,自从新法推行以后,朝廷不是给了地方军事长官以一定的自主权吗?三千以下的兵马调动,可先斩后奏,不必事先请示枢密院。就算三千以上,七千以下,也可以在得到监军的同意之下,同时向朝廷请示,这刘三石怎么就不开窍呢?
“那我管不了,如果非要我调兵,还有一个办法。”刘三石索性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恨得吴用牙根都痒了。
“刘大人但说无妨,只要力所能及,本官一定照办。”为顾全大局,吴用也管不了什么什么京官地威风了。
“你让王爷亲自来,只要王爷亲口对我说,要我调兵,我也可以照办。”刘三石说道。
就算是庙里的菩萨,也有三分泥性,何况是人。吴用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发作了,指着刘三石的鼻子,厉声喝道:“刘三石!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王爷的军令,你都敢违抗!还敢叫
自来?小小卫戍区的指挥使。王爷一句话就给你撸下鄂州吏治如此败坏,你也是其中一个!这次王爷追查下来,肯定特别关照你!”
本以为,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刘三石肯定要勃然大怒,指天骂娘,可没有想到,听完吴用这番叫骂之后,他反倒瞪大了那双死鱼眼,满脸疑惑道:“什么?王爷要清查鄂州的吏治?他不是童师闵地妹夫么?现在就住在童府啊?”
“哼。现在童府里,只怕有两个王爷。”吴用把头一扭,没好气的说道。
刘三石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突然一跺脚,霍然起身道:“走!”
“这,去何处?”吴用被他这突如其来地举动吓了一跳。
“遵王爷军令,大营点兵!”刘三石大喝一声。抬脚就往厅外奔去。
与此同时,鄂州知府童师闵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自称是童知府的故交,从京城而来,深夜造访童府。门人们挡着不让他进府,这位官人倒是个识时务的人。乖乖交上门敬之后,门人报入府中。不多时,童知府便命带这人进府,花厅待茶。
“好气派的官邸,比我那宝国公府还奢华。”王钰端起茶杯,环顾左右,只见这花厅之上陈设豪华,屁股下面这把椅子,都是金丝楠木,朝廷虽然给官员的待遇非常丰厚。可也绝计置不起这么大的家当。
“噗!”刚喝了一口茶,王钰双眼一鼓,一口吐了出来。这是茶?这简直就是泔水!
“来人!搞什么东西,这是茶吗?这他妈是猪吃的泔水!”王钰将茶杯重重往案上一顿,摔成了两半,茶水流了一地。
一名丫头,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把王钰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赔笑道:“相公勿怪,只因婢子不知您爱喝什么茶。所以这才……,敢问相公。您想喝什么茶?这童府上,有的是好茶,只是好茶都贵,婢子瞧您这打扮穿着,肯定是大有来头地贵人,您喝地茶,一定不能太差。”
王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明白了,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进府得给门敬,喝茶也得给茶敬,我要是上趟茅厕出恭,是不是还得给恭敬?童府的下人都贪成这个样子,那童师闵还得了?
就在此时,里间转出一人,锦衣纱帽,贵气逼人,十个手指头,有九个戴着箍子。腰带上系着五六个玉环,玉佩,那双云头鞋上,还缀着两颗拇指般大小的猫眼石。这孙子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是吧?
“这是……”童师闵瞧着王钰身边的茶几上,茶杯摔成两半,茶水流了一地,不悦的问道。
“童知府,你的下人正在向我索要贿赂,你给说句话,我是给啊,还是不给?”王钰手敲着折扇,不轻不重地问道。
童师闵轻咳一声,冲那婢女挥了挥手:“下去吧,没你的事了。”那婢女也不收拾王钰身边那烂摊子,径直下堂而去。
“客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到本官府上,所为何事?”童师闵靠在交椅把手上,也不拿正眼瞧王钰,说话像是从鼻孔里面哼出来似地。
“大舅子。”王钰瞧他一副孙子样,心里来气,出口就没好话。
“你叫谁呢?谁是你大舅子!你这人懂不懂礼数!”童师闵勃然大怒。
“我叫你呀,你不是王小宝的大舅子么?”王钰嬉皮笑脸,又把他当初那副泼皮相给搬了出来。
“岂有此事!竟敢直呼王爷名讳!你算个什么东西?”童师闵指着王钰骂道。
王钰不为所动,仍旧我行我素道:“这怎么了?当着王钰我也这么叫他,他还不敢不答应,你信不信?”
童师闵这回不咋呼了,他能在鄂州这肥缺上作这么久地父母官,自然有他的本事。听到王钰这句话,他开始猜测眼前这个青年人地来历,身份。从穿着上来看,此人非富即贵,从口音上听,像是蜀中人士,又带着点京城的味道,莫非……
“贵客气宇轩昂,胆识过人,想必不是凡夫俗子,还没请教高姓大名?”童师闵一阵沉吟之后,拱起双手,客气地问道。
“我姓倪,单名一个巴字,京城人士,行至鄂州,听闻老友小王相爷在大人府上作客,特来拜见。”王钰说道。
“泥巴?你是我妹夫的故交?”童师闵半信半疑。
“不错,我与小王相爷是布衣之交,当初在京城时,就一起厮混,童大人,是不是劳烦你请王爷出来?”王钰明知童府之内那是个冒牌货,偏偏要让童师闵为难。
第139碗 天字第一号大贪官
倒也不是个易与之辈,察颜观色,判定眼前这个年轻他一到府上,张嘴就要见王爷,如果不是王爷的故交,那么有可能就是知道这其中内情的人。这事自己做得极为隐秘,除了自己外,连府上的管家都不知道,不太可能走漏风声吧。
“咳咳,这个,天色已晚,王爷已经就寝,明天一早就要赶回京城。不太方便打扰,如果贵客有事,本府可以代为通传。”童师闵打起了官腔。
王钰暗笑一声,赶紧说道:“无妨,无妨,我最了解小王相爷了,他有个失眠的毛病,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觉,四处的晃悠,搞不好这个时候已经晃到后面来了。嘿,你看,那不是么?”说到这里,王钰突然起身,几个箭步一窜,就往后堂钻去。
童师闵吓得脸都白了,慌忙伸手拦住,往后一瞧,后堂帘子那里倒是有个人。可那是自己的夫人在那里窃听,不想被王钰瞧见。
“嗯,小王相爷长胖了?我怎么看着他挺着一个大肚子?”王钰装疯卖傻,故意说道。
童师闵此时已经明白,这个人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是知道些什么,故意来找碴了。一念至此,官威就抖了出来,一把推开王钰,厉声喝道:“你这人好不晓事,本官的府邸,也是你随便乱闯的?来人!”
话音一落,厅外的下人闻声而入,四个劲装汉子提着胳膊粗的木棒冲将进来。王钰回头一瞧,突然笑道:“哟荷,还养着打手?童大人,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怎么样吧?”
“不想怎么样,只是让你马上滚蛋,别在这里跟我装疯卖傻。本府为官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什么人也见过,就凭你,也想唬得住我?”童师闵冷哼一声,不屑的哼道。
王钰走到那四个汉子跟前,从左到右打量一番,指着脑袋说道:“来来来,你们动我一下试试,往这里打。要是打不死我,我跟你没完!”
童师闵眉头一皱,这人怎么跟市井流氓似的?本来打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个事儿,问题就在于这个人的身份没有弄清楚,万一他真跟自己那妹夫有什么关系,这祸可就闯大了。
“童师闵。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我收拾了,出门我就满世界吆喝去,说你家里藏着一个假丞相,借王小宝的名号,招摇撞骗。巧取豪夺。”王钰大声嚷嚷着,一副撒泼耍浑的无赖模样。
童师闵听到这话。直惊得手脚冰凉,寒气陡生!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子还真是知道内情,不管他是什么来头,先得逮下来再说!
刚张开嘴想要下令,忽然瞥见自己府上地管家行色匆匆,奔进厅内。到了童师闵身边,那管家小声嘀咕着什么。童师闵神色剧变,猛得一扭头。死死盯着管家,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王钰见状,知道耶律南仙和吴用他们得手了,径直走回客座,把衣摆一抖,茶几一拍:“来人呀,给我上杯好茶来,我可没钱给啊,钱都让贪官们放进自己腰包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童师闵踱步至王钰面前,抖了抖衣袖。拱手作揖道:“恕本府眼拙,没看出来您是京里来的大人物。若有得罪之处,望看在家父以及武州郡王的面子上,宽恕则个。”
王钰充耳不闻,把茶几拍得震山响:“茶,我要的茶呢!”
“快快快,给贵客上茶,上最好的茶!”童师闵大声呼喝道。先前向王钰讨要银子不成的那丫头,赶紧给他端上一杯雪罗茶来。也合该童师闵倒霉,你上什么茶不好,偏偏要上京城金环巷的雪罗茶。
王钰刚刚喝了一口,就品出来了,有道是睹物思人呐。一喝起这茶,就想起那刚刚去世的堂姐李师师来。神情突然为之一暗,王钰盯着那杯茶怔怔的出神,片刻之后,轻声问道:“你知道京城金环巷有三宝么?”
“知道,知道,金环有三宝,雪罗粉头王小宝。其一就是这雪罗茶,其二就是指武州郡王地堂姐,有名的妓女李师师,其三……”童师闵正摇头晃脑,如数家珍一般。冷不防王钰突然变色,将手中茶杯狠命摔在地上。
“妓女也是你能说的?李师师也是你能叫的?你得叫姑奶奶!”王钰放声怒喝,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直打得那童师闵原地转了一圈,半天找不着北。李师师虽然是个妓女,可王钰平常最忌讳别人拿这个说事,颇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味道。
这一个耳光,可把童师闵给打懵了,他是谁呀?他是手握兵权,权柄极重的童贯义子,还是童素颜的兄长,王钰地大舅子,普天之下,谁敢打他耳光?
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童师闵已然失去了理智,狠狠一跺脚,杀猪般的吼道:“来人,给我打!”也不管他是什么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