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醉,慕先生宠妻无度-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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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方不介意他裸着上半身陪伴,他倒是很乐意展示自己完美的腹肌,但这显然不可行。
“喝醉没有用,醒来这个世界依然跟喝醉前是一模一样的,你所失望的,没有任何改变。”
理智,真实。
晚夏笑了笑,似真似假的揶揄,“靳公子,你这样是追不到漂亮姑娘的。”
靳司南跟她碰杯,不甚在意的耸肩,“你也不吃那一套,不是么?”
如果是四年前的纪晚夏,对于男人的情话和手段都是难以抗拒的,正因为她没有经历过,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就陷进顾邵之制造的幻境里。
而现在的她,就算有人跟她说全世界最美好的情话,她也就只是听听而已。
一颗苍老荒芜的心,即使洒满花种,也是发不了芽的。
易拉罐里的啤酒下去了一大半。
晚夏抬起头,目光淡淡的看着幕布一般的夜空,点缀着几颗寥寥无几的星星。
“在这片漫无边际的夜空下,人很渺小,我以为的,全都是我以为。”
似是喃喃自语,也似是失望过后的挫败。
靳司南凝着身边的女人,忘记了手里拿着的易拉罐里还有啤酒,因为倾泻的动作,液体一滴一滴的落进泥土里,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像是活在一个荒无人烟的空城里,自己不会开门走出来,也不许别人进去。
目光诚挚,薄唇轻启,“晚晚,你现在过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是你生命里最年轻的,如果被仇恨蒙蔽,就会看不到任何美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朋友,也会希望你好好活着。”
靳司南说完之后,晚夏很久都没有说话,周围除了风声和虫鸟的叫声,寂静一片。
晚夏将啤酒罐里仅剩的啤酒喝完,长发被风吹乱,发尾扫在皮肤上,有些痒。
她弯唇笑了笑,“杀人凶手,是没资格心安理得的活着的。”
沈唯一是,她纪晚夏也是。
……
晚夏站起身,往停车的位置走去。
她抬头的时候,立在路灯下的男人,便猝不及防的闯进进她的视线。
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所有的一切都融在暗色里,只有他是带着光的。
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立体,衬衣领口的翻折在肩头投下暗影,每一颗纽扣都反射着隐隐的光亮,就连每一根睫毛都被勾勒清晰。
欣长挺拔的身姿投在地面的影子,被路灯的灯光拉得斜长。
明明他整个人都在光线范围之内,却透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
隔着十米远的距离,晚夏怔怔的看着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样。
她动不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顾邵之迈步走到晚夏面前,把臂弯里挂着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动作娴熟自然。
眉宇之间是温和的姿态,嗓音低沉好听,“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你还喝了酒,是不是很不舒服?”
他凌冽的气场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数不尽的温柔。
就像,他不知道盛薄言的检查结果,也没有看到陪着晚夏待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靳司南。
晚夏被男人带进怀抱,属于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衣传递到她的身体,渐渐驱散冷意。
她只是温顺的靠在他胸膛,没有迎合,也没有推拒。
低声开口,“我想吃安大旁边那家百年老店的桂花粥,可是好像已经很晚了。”
她没有看过时间,在山顶待了多久她也没有概念,但……应该不会是只有八九点。
这是她第一次说想吃某一样食物,即使早就关门了,顾邵之也会想办法。
“没关系,现在还不算太晚,”顾邵之拢好快要滑落的西装外套后,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开车带你去,是想在店里吃,还是想带回家再吃?”
晚夏昂起脑袋,轻轻的笑,“家?我的家早就被大火烧毁了,你忘记了么?”
路灯在顾邵之背后,也就是位于晚夏的前方。
她抬起头的时候,光线将她的小脸笼罩,弯弯杏眸里反射着莹亮的光芒。
那是笑,却也不是笑。
顾邵之温和的俊脸也是带着笑意的,只不过他背对着路灯,五官都隐在阴影里。
虽然看不真切,但声音很温柔,“纪家老宅确实被火烧了,但现在的每一块砖瓦,都还是之前的。”
手臂环着女人的腰,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似诱似哄,“清水湾别墅的每一样东西,都跟以前一模一样,那也是你的家。”
晚夏眨了眨眼,微笑着说,“去店里吧,凉了味道就不对了。”
顾邵之低头轻吻她的眼眸,“好,听你的。”
……
顾邵之揽着晚夏的腰,将她半圈在怀里。
淡淡的扫了一眼地面随意横躺着的易拉罐,眉宇间的不悦很淡。
掀眸看着还维持着刚站起身时模样的靳司南,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缓缓的道,“多谢靳总陪晚晚聊天,但她胃不好,喝凉的会不舒服。”
无论是他揽在女人腰间那温柔的强势,还是所说的话,都是在宣告主权。
靳司南把视线从晚夏那张浅浅微笑着的小脸上移开,毫不逊色的同顾邵之对视。
两手插兜,恢复了惯有的闲散和慵懒,“现在又不是寒冬腊月,啤酒是常温的,纪小姐看着也不像是风吹一吹就能倒的林妹妹,偶尔一次应该也没什么。”
顾邵之眉梢带了些冷意,“晚晚无论是在纪家,还是在我的配偶栏里,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的,她有多娇贵,不需要我多提醒。”
这话听在靳司南耳里,挺有意思的。
纪老和纪桓就不用说,在纪桓入狱之前,纪晚夏都是住在城堡里公主,天上的星星都能摘给她。
四年前,顾邵之有多宠爱她,安城很多人也都知道。
靳司南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也有所耳闻。
但,也仅仅是四年前。
挑眉轻笑,“纪小姐不是说想喝粥么,顾总如果再继续耽误时间,就更不好办了。”
靳司南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闲谈这两人之间的纠葛,而且他跟着上山来,就只是想陪陪她。
也不算亏。
目送顾邵之开着车下山后,今晚充当司机的好友走到靳司南面前,拍了拍靳他的肩,像是鼓励一般。
“兄弟你这炮灰当的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无数千金争着攀附的靳公子得了单相思,也是稀奇。
靳公子很不屑的斜睨了好友一眼,大步往车的方向走,优哉游哉的道,“你懂个屁,劳资乐意当备胎。”
男人朗声大笑。
小跑几步赶上,勾着靳司南的脖子,似笑非笑的打趣,“看你挺可怜的,哥们儿捎你去个好地方喝几杯?”
靳司南叹了口气,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我胃不好,不能喝凉的。”
好友,“……”
————
正文 271。【露水之夏】可是晚晚,我怎么舍得让你活在地狱里呢。
原本被晚夏开上山的车,现在驾驶位坐着的人是顾邵之,而被顾邵之开上来的那辆,是袁毅再开,就跟在后面。
车窗是打开的,因为晚夏不喜欢封闭的状态,风灌进来有些凉,但好在她身上盖着男人的西装外套,也不是很冷。
晚夏听着身边的男人打电话,吩咐秘书去给桂花粥的店老板打招呼,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会到。
从包里拿出手机,在开机的时候,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跳出来,晚夏大致扫了一眼,都来自同一个人。
她没有多看,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直接退出了提示界面。
之前下载的豌豆喜欢的益智小游戏还在,晚夏就靠着车窗,闲适的玩儿着手机游戏。
结束通话后,顾邵之在开车的时候,腾出空挡看了看副驾驶的晚夏。
眉头轻皱,“别靠着车窗,吹了风会头疼。”
游戏的音效开着,所以车里并不是安静的状态。
晚夏很少喝酒,因为她的酒量实在是太差,林初和许秋白中的任何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撂倒她。
即使是啤酒,她以前也喝不了几口,今晚却喝了三罐。
手机就在面前,屏幕发出的光亮照着她的五官很清晰,脸颊漾着微熏的红晕,目光慵懒恍惚。
清软的声音带了几分撩人的醉意,“我喝酒了啊,吹着风很舒服。”
顾邵之摇了摇头,似是无奈的低叹,又似无法表达的疼惜。
停下车,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到她手边。
虽然眉头是皱着的,但俊脸始终都是温和的模样,“下次不许再喝了。”
为小朋友开发的游戏不需要什么很牛逼的技能,成年人看着都会觉得既幼稚又无趣,晚夏却玩儿的静静有味。
对于男人温柔的警告,她似乎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看情况再说吧,”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浅浅笑着,“我是自由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是寻个开心而已,又死不了。”
她不想喝水,所以没有接矿泉水瓶。
顾邵之也不勉强,拧好瓶盖并放在储物箱里,启动车子。
间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盏路灯,明明暗暗的光线浮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增添了几分讳莫难测的深邃感。
他没有再说话,黑眸沉静如往常。
直到把车开到山脚下,即将汇入这座城市的时候,他开口,这么问晚夏。
“晚晚,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提前告诉你,最后的结果会和你期待的背道而驰,你还会继续么?”
男人沉沉的话音落进耳蜗,昏昏欲睡的晚夏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本就不是醉的太严重,吹了风之后,已经清醒了很多,只是今天白天没有休息好,她有些困倦。
晚夏侧首,男人开着车,她看到的是男人弧线分明的侧脸。
至于顾邵之潭底深处复杂难辨的情绪,她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
晚夏怔怔的看着他,混沌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她所期待的是什么?
除了她自己,这个男人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即使做不到,也得试试啊,”她收回视线,把滑落的外套往上拉了拉。
唇边弯出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车窗外漫无边际的夜色,声音慵懒轻缓,“有罪的人想心安理得的活着,很奢侈的。”
“晚晚,你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顾邵之,你想表达的其实是,”晚夏被逗笑,手肘撑在车窗,兴致满满的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你明明什么也都没有做,却被我钉在无法原谅的柱子上,觉得很不公平很委屈?”
这是她第一次,亲口对顾邵之说出‘无法原谅’这四个字。
很多被困在沼泽里的人其实都不懂,恨的源头,是爱。
顾邵之怎么会不明白,正是因为四年前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们的婚姻才会终结,有了无法挽回的裂痕。
唇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世界上没有公不公平这个说法,压在身上的,都是应得的。”
最不现实的两个字就是‘如果’,任何一句话只要带上‘如果’,就成了空话。
就像海市蜃楼,镜花水月。
一切早已成定局,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时光只能向前,谁也不能回到四年前。
晚夏还是那一副慵懒的模样,她是笑着的,但那笑容像是蒙了一层迷雾,虚散遥远。
“既然是应得的,所以你就别再跟我提‘我有没有错’这种话了,虚无又缥缈,没意思的很。”
顾邵之潭底的复杂难辨的情绪完全隐去,俊朗的面庞呈现出一种近似于温和的笑意,心底的疼痛没人能窥探。
腾出一只手探到副驾驶,揉了揉晚夏的发丝,嗓音温润宠溺,“好,以后都提了。”
手上一旦沾上了鲜血,这一生都不能安宁。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洗不掉。
可是晚晚,我怎么舍得让你活在地狱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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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顾邵之没有去公司,晚夏睡到了中午才起床,一起吃了晚餐后,顾邵之把她抱到书房,让她晒晒太阳。
他坐在电脑前翻看文件,她窝在沙发里用平板看电影。
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
晚夏只看了还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了睡意,在沙发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晚上睡在顾邵之身边的时候,晚夏好像在哪里都能睡着,以前只要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她都难以入眠,但现在即使电视机开着,她也能陷进梦魇。
她右耳还带着耳机,平板里正在的播放的电影主角的对话声,她听的很清楚。
不仅没有觉得吵,睡意还越来越浓。
昏昏沉沉的之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震动声夹杂着并不低的提醒音,通过玻璃传到空气介质,产生的声响很刺耳。
晚夏是被惊醒的。
正在签字的顾邵之抬起头,实现越过电脑屏幕往手机的方向看了一眼。
冷峻的五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眉目间依然工作时是惯有的沉静,目光不动声色的多凝视了晚夏干净的小脸几秒钟,最后才重新回到桌面上的文件。
晚夏从沙发里坐起来后,揉了揉乱糟糟的长发,伸手拿过手机查看。
有人发邮件给她,没有备注。
邮件的内容是沈唯一的汇款单据,汇款对象是丘正,日期是在四年前。
虽然也就只有五六次,但每一笔都是大金额。
晚夏怔怔的看了很久,水墨勾勒般的眉眼清淡至极。
丘正是被沈唯一用金钱利益买到的枪手,是晚夏早就认定的事情,如今看到直接了然的证据,她没有什么好吃惊的。
甚至是毫无情绪波动。
顾邵之看完需要他签字过目的最后一份文件,起身走到沙发旁,自然的把晚夏抱起。
嗓音低润,“太阳落山了,去卧室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