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风暴-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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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蓝静如身体的变化，那是从抵抗到顺从的转变。孙阳心中稍定，轻轻拍了拍蓝静如的背，以示安抚。然后对卜仁清冷冷一笑：“不好意思啊卜所长，打扰你了。再见。”说完他护着蓝静如走了出去，今天已经查出太多东西了。基本上卜仁清这个所长算是干到头了。
县公安局里，杨建国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左膀右臂们商议着。他的左膀右臂是刘军和严新华，算是他最信任的人。
现在杨建国依然没有提起对孙阳的高度重视来，事实上孙阳这两次调职都感觉含着很强的机遇性。比如到县局任副局长，是因为在山田村里保护了曲书记，又比如现在升职局长——原本是在小王庄闯了祸，可是恰好就赶上国家发布新政策，让他孙阳占了便宜。
杨建国是不可能相信国家的政策会被孙阳影响的，所以他认定了孙阳就是狗屎运好。一般像他们这种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最看不起的就是kao运气的。当然，他们也看不起kao背景的，不过他们对有背景的人，却是背后腹诽当面奉承。对kao运气的，倒是不怕当面对着干了。而孙阳这种火箭式的升级，显然就成为了杨建国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
“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好的！”杨建国冷笑着，双手把弄着保温杯。
“是啊，孙阳那小子真是狗屎运好！可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好下去，早晚有他栽跟头的时候！”严新华这话基本上等于没说，甚至连个新论点都没有，不过却是完美的把杨建国的论点丰满了些。这，也是种艺术。
“杨哥，您看孙阳那小子今天又抽什么风呢？”刘军在意的是这个，他也不喜欢像严新华那样说些没用的话。
杨建国摇了摇头，虽然他很不情愿，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猜不透孙阳。孙阳这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啊！这小子刚来L县的时候，谁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谁知道他居然能把盘踞那么多年的贼街这个钉子给拔了！在山田村的时候，这小子下手真狠啊，偏偏还合理合法！这回在小王庄，据说数百条枪指着他的脑袋，这家伙居然还能带着受害人和犯人一起安然出来！这得是何等的胆识啊！不得不说这小子运气好是一方面，倒也是胆子够大心够狠。不过要说头脑，杨建国是不肯承认自己比孙阳差的，在他看来，孙阳有点性格太直太单纯，无论是单枪匹马的去救曲国明，还是扮作受害人家属去PK绑架犯，亦或是置身于枪口之下，杨建国觉得孙阳都几乎是在拿命去搏。这在杨建国看来是很傻的行为，因为杨建国的观点是——我们是警察没有错，可我们也是人！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我？再说了，我兢兢业业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熬上了这一把手的位子，难道再让我去拼命？为了保护人民？开什么玩笑！有这种想法，那就是幼稚！幼稚的可笑！所以打心眼里，杨建国都看不上孙阳。
当着自己的铁杆部下，杨建国却不想表现出自己不如孙阳来。他摇头之后意味深长的笑，就像一切尽在心中，其实他啥都不知道。但是当领导就是有个好处，即便自己真不懂，也能装懂，因为部下是不会紧追着不放的。同时自己还能问部下的意见，部下还不能不答。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最后总结每个人的观点糅合下就可以显出自己的高明了。
因此杨建国在表现出极有深意的笑容之后，问：“你们觉得呢？”
严新华和刘军对望了一眼，严新华是个没什么想法的人，可是他却不想被刘军比下去。因此他总是习惯于抢在刘军前面发言，以显得自己思维敏捷。所以他一想到个念头，不及延伸开去就抢先说道：“杨哥，孙阳那小子上午去了看守所，应该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毕竟我们给卜仁清打过招呼的。倒是有可能对打黑的事情旧事重提，毕竟他今非昔比了，可能上级也不好再驳回。”
杨建国听了不由得微微点头，好像是有可能。这孙阳现在由于那个民族问题，已经成功的被上级所关注。无论做好还是做坏都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呢，如果这个时候连着再出政绩，只怕孙阳彻底就东风压倒西风，把自己这个一把手完全压倒了。
见杨建国点头，严新华不禁得意的瞅了刘军一眼。他和刘军之间却也不是亲密无间，毕竟在老大面前，还是都希望自己能是排在第一位的。
刘军不是不知道严新华的心思，只是他也挺恼火的。他和杨建国长期合作，问题就在于他的才能强过杨建国。他也知道杨建国嫉妒自己的才能，可是他又无法隐藏。因为杨建国显然需要的就是他的才能。他如果不表现出才能，杨建国就会觉得他不够忠心，办事不出力。但是他表现出才能吧，杨建国又会更加嫉妒。这真是个很矛盾的事情，偏偏严新华还没心没肺的似的争宠，这让他不厌其烦。几次和孙阳对垒，他都落了下风，这让刘军在郁闷的同时也对孙阳心生佩服。可是杨建国偏偏还把每次失利的罪过都丢给了刘军，那一点力不出光耍嘴皮子的严新华反而成了没事人。这就更让刘军觉得自己很傻逼了。
这次见杨建国对严新华的意见首肯，他也不想说什么了，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严新华的意见。
可是这样一来，杨建国又不满意了，他皱着眉头道：“我说老刘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还不知道你吗？有什么想法就说嘛，没外人。”
得！这又成了我藏着掖着了，可是我真没什么想法啊！刘军无奈，只好挖空心思又想了想，终于想出了问题来：“其实也没什么，既然我们已经通知了卜仁清那小子，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就怕那孙阳玩什么把戏，比如声东击西或者回马枪之类的……”
“嗯？”杨建国那意思是要刘军再详细说说。
“声东击西嘛，也就是说孙阳很可能说是去看守所，但其实去了其他地方，比如哪个地方派出所去找茬去了。回马枪是指孙阳可能先视察一遍，然后离开，等看守所那里松懈了，再杀回去重新视察……”刘军说着沉吟道：“现在我们在局里说话办事的力度比起以前可大大不如了，不能再让孙阳这小子胡闹下去了……”
“……是个问题，大问题。”杨建国叹息着拍了拍桌面，颇含不满的对刘军斜了一眼：“老刘啊，以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跟我你还保留意见吗？”
我又说错了……我真嘴贱啊……刘军心里欲哭无泪，脸上却只能含笑称是。他觉得跟上这么个老大，虽然一直以来一帆风顺没遇上什么风浪，可是反过来想也真不是什么好事啊，太累！
“这样问题应该就清楚了，要么孙阳这次是要旧话重提，说打黑的事情。要么就是他这次玩了个声东击西或者回马枪，真的查出什么问题来了。咱们可不能放松啊——”杨建国娴熟的做着总结，然后问道：“你们说要是打黑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应对？要是他查出问题来了，我们又该怎么应对呢？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又来了……刘军两眼一黑，几乎气得昏厥过去。
第111章 精神失常是病，得治！
会议室里极其安静，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孙阳的身上。因为今次是孙阳第一次主持会议，每个人都想看看孙阳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以决定自己未来的站队，事实上孙阳现在确实是表现抢眼，算得上是异军突起。可是他毕竟只是个正科的公安局长、局党委副书记，而杨建国在L县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不但是局党委书记，甚至还是政法委书记、县委常委，这些都足以对孙阳构成压倒性的优势。
因此绝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孙阳无法改变杨建国是公安局实际老大的局面，尽管在之前讨论反黑议题的局长办公会议上孙阳抢尽风头，还有关于民族问题上孙阳笑到了最后，可那毕竟都只是小战役，阶段性胜利。对杨建国也没有伤筋动骨，所以这一次孙阳主持会议可以说是重中之重，那些尚在犹豫、斟酌中的人，也好望望风向。
按照开会的习惯，都是把重要议题放在后面，一开始总是在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算是种类似于热身的行为。但是孙阳显然今天是立意要打破这种长期形成的习惯了，他前世是杀手，讲究的就是效率，一击必杀！像这帮老头子们扯来扯去的，孙阳可受不了。所以孙阳一上来就抛出了自己上午在看守所发现的问题——
“我们的看守所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孙阳把问题简单讲述之后，怒气冲冲的喝道：“乌烟瘴气！污秽不堪！”
由于这事情是孙阳和蓝静如两人亲眼所见，任谁都无法反驳，只好一个个都忍气吞声的任孙阳嚣张。杨建国更是在心里把卜仁清狠狠骂了N遍，卜仁清也是他的嫡系，他还让提前通知了的，没想到还搞出这一出来。
“真没想到，我们对下面同志。的信任，却反而造成了他们的腐败堕落！唉……”杨建国痛心的摇了摇头。
孙阳心中冷笑，他还不知道这卜。仁清是杨建国的人吗？现在杨建国这么说显然是在为自己推卸责任了，但是孙阳可没想让他如此轻易置身事外。
“老杨，这事儿你看怎么处理好？”。孙阳将了杨建国一军。这时候，换谁都会将军的，关键问题就是杨建国如何处理。
孙阳这么一问，顿时把本来就紧张的气氛更推到。了极点，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我看他这个所长是不用干下去了。”杨建国毫不犹。豫的丢车保帅了，这事儿他没法给遮着盖着，他这个老大也不好当。现在形势在杨建国看来，前所未有的严峻，他可不想有一点把柄被孙阳抓住。关键时候，还是明哲保身的重要。
有点魄力啊……孙阳看着杨建国，双眼渐渐眯缝成。微笑，要是杨建国会保卜仁清，那孙阳跟他肯定彻底开战！而杨建国明显会被卜仁清给连累了，虽然未必因为这事儿给把官丢了，可是在上级的眼中，那印象分可是要扣的。
刘军原本攥紧。的拳头陡然松弛了，他握在拳心的钢笔落在了桌子上，滚出去老远。
“好！那就依老杨的意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孙阳顺势就拍板了，却把杨建国给气得半死。什么叫就依老杨的意思啊？这明明是你丫将我军的直接后果啊！只不过是老子权衡得失的比较快而已，倒反而成了我是坏人了！杨建国心里对孙阳真是恨到骨子里去了。
君豪歌城的门口，孙阳大老远的就看到有人在吵闹，这不禁让他皱起眉头，这么搞被客人看到谁还会进来玩？他加快了脚步，过去一看，原来是小刁正带着俩小弟要赶门口的一个皮鞋匠走。
那个皮鞋匠是个残疾人，双腿从膝盖以下齐齐的没有了。他大约四十岁左右，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背着工具箱拄着双拐满城里找生意。
孙阳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了，在自家小区的门口、公安局门旁以及街道上都经常遇到这个残疾皮鞋匠。每次看到他，孙阳都会让他给擦鞋，即使有时鞋并不脏。
其实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皮鞋匠，也不过是个常见的残疾人。这个世界上皮鞋匠多了去了，残疾人也非常多。可是，这个男人总是会给孙阳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当然也是因为孙阳的观察力太强大了——那纯属是一种习惯性行为，孙阳会对每个接近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扫描一遍，并且基本可以判定对方的职业身份和有没有危险性。
就像这个残疾皮鞋匠，他应该是很穷的，可是他的头发从来就没有长得超过一寸，就像他的头发永远都不会生长似的。他的旧军装已经洗得发白了，但总是干干净净的，且很注意穿着。孙阳从来没有见过他把袖口挽起来过，即便再热，领子上的风纪扣都是扣着的。虽然是残疾人，没有了双腿，但是他的脊背一直都很挺拔，尽管拄着双拐背着工具箱，还要挺直脊背去走路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可孙阳从来没有见过他弯下脊梁。甚至有一次，孙阳印象特别的深刻，那是一天早上孙阳恰好赶在附近驻军吹起床号的时候起来跑步，而刚巧那天这残疾皮鞋匠也路过孙阳居住的小区的门口，那号声“嗒嗒——嗒——嗒——嗒嗒——”的传来，孙阳竟然惊诧的看到这没有了双腿的皮鞋匠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用力挺了下胸膛！
他应该是个军人，而且是一个曾经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军人。孙阳这么认为，他并不了解这个残疾皮鞋匠，可是那残疾皮鞋匠身上所带的那种感觉，让孙阳十分有亲近感，所以孙阳每次都会在他这里擦鞋。孙阳没有尝试过施舍给他钱，一来孙阳不是个慈善家，二来孙阳也不想用钱这么脏的东西去玷污了人家的品格。
此时小刁正在不耐烦的挥手赶着残疾皮鞋匠：“去去去！脏了吧唧的，我们这儿还要做生意呢！”
那残疾皮鞋匠看了看君豪歌城华丽的大门，至少还有两三米远：“我碍着你们了吗？再说这里是你们的私人地方吗？”
“哟呵？还敢顶嘴？”小刁旁边的小弟显然已经“接过了雷锋的枪”，继承了小刁溜须拍马的光荣传统。他抢在小刁之前过去一脚踢在皮鞋匠的摊子上，翘着大拇指往后指着小刁：“知道这谁吗？这是我们刁哥！妈逼的别给脸不要脸啊！趁早给我搬远点，别惹刁哥生气！”
“我……”那残疾皮鞋匠见自己的摊子被踢了，由于愤怒脖子都涨红了：“要没有我们那时候……”
“怎么？什么时候啊？”小刁扒拉开自己小弟，质问残疾皮鞋匠：“说完呀！怎么不说了啊？”
残疾皮鞋匠忽然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人承认的……没有人记得的……”他的声音中透着说不出悲哀，道不尽的凄凉。却终于没有再和小刁他们继续纠缠下去，他吃力的蹲下身去捡拾散落一地的鞋油、鞋刷子，这是刚刚被小刁的小弟踢散的。
小刁的小弟刚想逞威风的上前再踢一脚，却忽然看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年轻人过来帮着残疾皮鞋匠捡，他不禁十分不爽的过去推了那年轻人一把：“哎！你他妈谁啊？用得着你多事儿吗！”
谁知道他这一推不但没有推动那年轻人，反而自己被反弹得往后摔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骨碌爬起来，刚想跟自己老大求救，却见小刁已经跳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