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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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躺在铺了地板的地面上睡觉,过了中午觉得饿,圭太去便利店买了面包和瓶装茶,回到房间来吃了,吃完后想把垃圾扔了,才发现这屋里边垃圾箱都没有。
见过杉浦在一个房间前跟房东说话,还记得房东的房间号码。圭太对房东说自己是杉浦的朋友,让他打开了一楼放东西那间房的门,想要帮忙也还记得哪些是杉浦的家具,于是圭太从轻的东西开始往楼上搬去。
他并没拜托自己整理房间,但圭太很想这么做。结果,圭太在从午到晚这段时间里把除冰箱以外的东西都搬回屋去了。在台阶上上下下了不知多少次,累得精疲力竭,想停手的时候又看到大量的DVD堆得没地方下脚,又往架子上收拾起来。
整理完全是恋爱电影的DVD后口渴了,圭太一口气喝干已经变湿了的瓶装茶,想着歇一会儿吧,就躺了下来……然后这样睡着了。
圭太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被单里,想看看表,却没有找到,有微风拂过脸颊,抬头看到窗子开着,比白天时多带了几分凉意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外面安静而黑暗。
身边躺着杉浦,他的右手与圭太的左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虽然这样还好,但毕竟太热了,便把手抽了出来。圭太以为会把他吵醒,但他仍然香甜地睡着,发出平静的呼吸。
圭太凝视着男人的睡脸,觉得他的睫毛很长,眉的形状也很好看,嘴唇薄薄的,比起肿胀般的唇形来,自己还是喜欢薄些的。
耳朵尖端有些尖,耳垂很大,鼓鼓的。战胜不了碰碰它的诱惑,圭太捏住了杉浦的耳垂,用指尖揉着,软软的感触很舒服。接着想要把它含进嘴里试试了。冲动马上变成了行动,杉浦喜欢自己的这个事实令圭太确信他不会为这点事就生气的。
用嘴唇去品尝,耳垂还是很柔软。圭太以不会弄醒杉浦的力量轻轻地咬噘着,被恶作剧的男人连眼皮都动也不动。圭太把那没有防备的薄唇吻了又吻,还是没有反应。
对方没有反应,圭太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了,轻轻摇晃男人……还是不醒,忘掉在大半夜把打工后累得睡着的人弄醒是件不人道的事,圭太生起气来。
下了床,走近窗子,凉快了一会儿又在离开男人的地方躺下来,不到半个小时就觉得非常寂寞,又蹭回男人身边,闭上眼睛。
早上,圭太在吻中醒来。长而又长的吻,长得圭太几乎又失去意识。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杉浦的眼润湿着,掉下泪来。
“昨天你也哭了。”
薄薄的嘴唇蠕动着。
“圭太为我整理了房间,我好高兴,高兴得想哭,哭了还是高兴。”
手指抚摸着圭太的头发。
“谢谢。”
被人面对面这样说,圭太忍不住羞得低下头,并不希望他感谢自己,可是,他说:“谢谢”让自己非常开心。
圭太忽然想起夜里做的事,对睡着了的男人一个劲地恶作剧,这种事想起来也不能说出口。
喜欢这句话,似乎说出口来价值就会下降,所以偶尔说说才有意义,圭太有时这样想。
但和杉浦在一起时,他用表情、态度,用语言表示出来的“喜欢”令自己感到很快乐,即使他说了再说,价值也不会有半点下降。
老实说,最初知道他是个不看书的男人时很受打击,但在这个书也不读的男人身边却没什么别扭,自己也没有因此变得低俗起来。
搬回改装以后的公寓第六天上,这天房间的主人休息,过了早上八点还在床上,和圭太在一起,两个人懒懒地躺到十点才起了床,杉浦问正穿衣服的圭太,“喜欢吃通心粉吗?”
“嗯。”
“醋渍肉呢?”
圭太反问。
“你喜欢意大利菜?”
杉浦嗯了一声,像孩子似的点了点头。
“我是一般般。”
“我做的话,你会吃吗?”
你会做料理?圭太没有这样问。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有料理锅和单底锅的。
“好吃我就吃。”
半开玩笑地说着,杉浦却认真地回答:“是很好吃。”
“我在店里用下脚料做,有人说好吃的。”
“店?是杉浦先生打工的店吗?”
“对,在国道边上的意大利餐厅,以通心粉和披萨为主,晚上也有烤肉什么的。”
他用鼻尖蹭着圭太的脖子,被搔痒的圭太缩起了身子。
“我不能做给客人吃的料理,但经常看着店长的样子学着做。”
想做饭却没有材料,两个人就去买东西了。
什么也没想就走出来,外面热得像着了火。路虽不远,但阳光晒得刺人,圭太感到轻微的眩晕。低着头走着,忽然头上多了个什么,是杉浦的帽子。
“天太热了,会把头晒昏的。”
“可是,杉浦先生……”
“我本来就昏,所以不用了。”
有点自嘲的说法,但圭太却没有否定,就这样走过高速路高架桥下的人行道。
走近便利店时,杉浦忽然发出“啊”的声音,蹲了下去。
“捡到的。”
手里的是一个一百元的硬币,杉浦打量了一下四周后,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跑了出去,五分钟之后才回来。
“你去哪儿了?”
“警察那儿,把钱交给他们了。”
只不过是一百元,说不定交上去比不交还给人添麻烦。
“又没人看见。”
圭太的话让杉浦回过头来。
“只是一百元而已,丢的人也许都没注意到的。”
“啊,是吧,可那又不是我的钱,捡到的东西要交给警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表情不安地问“我、我没有做错吧”,只得“嗯……”地回答他,做错是没做错,但普通的大人大多数都会把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或者这点小钱根本不会去捡。这好像是孩子似的正义感,不能说是不对,但就是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走了十分钟,到了桥那边的超市,杉浦买了一大堆圭太听都没听说过的调味料和蔬菜。
回去时大包小包的,杉浦不让圭太拿,说要帮忙也被他“没问题”挡了回去。圭太还是强行抢了一袋来,而杉浦手里拿的是这个的一倍多。
走到私有铁路的车站前时,有人叫“内海”,圭太站住了脚。
“啊,真的是你。”
孩子般的身高,是大学的前辈,目属文艺部的池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你在做什么啊?”
晒得黑黑的脸微笑着,圭太无意识地抬头看着杉浦。
“我……到朋友家来玩,前辈呢?”
“我?我在打工啦,快递打工,时薪很不错呢。”
池田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啊”地一拍手。
“要不要买张票?上次我帮忙写剧本那里的。”
圭太一惊,那里,事实上是柳泽所属的剧团了。
“拜托,熟人托给我的……”
池田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合手求着。卖剧团的票是挺辛苦的,圭太常替柳泽去卖票,所以深知这一点。但,这是柳泽所属剧团的票,所以不想买。
不想买也不能直说,圭太托辞“对不起,这个月手头紧……”低头致歉。池田说“这样吗……”很遗憾地垂下了头。空气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什么票啊?”
初次见面的杉浦忽然开口,池田“唉”了一声。
“是剧团演出的票,系列剧……”
“我可以买吗?”
池田的表情一下开朗起来。
“那当然!”
掏出钱包,杉浦从池田那里买了两张票。
“你对戏剧有兴趣啊?”
池田问,杉浦歪歪头。
“到现在都没有看过,不过应该像电影那样吧。”
“戏剧可比电影还要有迫力呢。”
“可是,不能像电影那样倒回去重放……我会记不住话的。”
池田笑笑说:“没问题的啦!”然后看看表,说着“我还在送快递,再见啦。”向圭太挥了挥右手走掉了。
回到公寓之后,杉浦马上开始做料理,想去帮他,但被“我一个人来就好”地请回了客厅。圭太打开新买的文库版小说,精神却集中不起来,又“叭”地合上了。
掐指算算天数,虽然前后的记忆有些模糊记不起准确的日子,但杀掉柳泽也快有一个月了。
有公演就说明剧团有练习,难道柳泽不见了,剧团里的人不会觉得奇怪吗?不会担心失踪的人而去找他吗?
比这个更严重的是过了一个月还没交租和公摊费用的问题,房东一定会和家人联络,发现“柳泽不见了”这个事实。但即使提出搜索申请,没有事件警察是不会行动的,以前看过的悬疑小说这样写着。
“圭太,做好了哟。”
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圭太抬起头,眼前的桌子不知何时摆满了色彩丰富的菜肴,头脑里还残留着柳泽的影子,圭太拿起了刀叉。
“怎么样?”
对吃之前就问自己感想的男人苦笑一下,圭太把通心粉送到嘴里。本来做好了不好吃也要对他的辛苦表示感谢的心里准备,但马上把它忘到九霄云外,食物真的很好吃,通心粉,渍肉,还有简单的甜品都是,从心底发出了“很美味”的赞美,杉浦高高兴兴地微笑起来。
“你做得这么好吃,都可以开店了。”
杉浦微笑着摇头。
“我只是看着人家模仿,而且我也没有厨师资格。”
“那去考来不就好了?白天不行,也有夜校的啊。”
杉浦说着“不用了”垂下眼皮,圭太忽然想起西村说过的“没上过高中”,没有高中毕业证的话,杉浦是进不了厨师学校的。自己认识的人里没有初中就工作的人,升高中的圭太对那一边的事情更没有了解。
“啊,对了。”
杉浦站起身,把钱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刚买的那两张票,递到圭太面前。
“这个,一起去看吧。”
圭太没接,他就放在桌上。
“我没看过戏,想和圭太一起去看。”
杉浦说下去。
“想和圭太看一样的东西,受到一样的感动。”
圭太低声说着“我……”,低下了头。
“我不大喜欢看戏的……”
对方消沉而悲伤的脸令胸口一阵刺痛,杉浦从池田那里买票的时候,自己不是已经有这种预想了吗?
“不喜欢看戏……可是,对了,电影,我们去看电影,看杉浦先生喜欢的电影。”
“……我不去电影院的。”
“可是你不是喜欢电影吗?有那么多光盘的。”
“在电影院里看外国片我看不懂,国产电影我又不喜欢。”
圭太有些不高兴了,特意买了票来,不去看就浪费了,所以才提出“去看电影”的妥协方案来,当然电影票是自己请。
生起气来,离开桌子,圭太拿起放在一旁的文库小说,无视背后的男人。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禁闹起别扭来。
五分钟、十分钟……“对不起”的声音传来,不得已转身去看,见男人两眼落下大滴的眼泪,吓了一跳。
“对不起。”
眼泪像瀑布一样倾泻着。
“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任性的话了,我不说,所以你别讨厌我……”
是谁任性呢?不去看戏和不去看电影,两边也没有什么差别。
“别哭了……”
对男人的孩子气感到吃惊的同时,又为他的率真胸口一痛。抱着他,吻他,圭太用全身安慰着男人。
就这样,天渐渐变暗了,杉浦看了,说“一天结束了”,又哭了起来。
“还想和圭太多做些事的……一天就结束了……”
除了安慰他还有下次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回来的时候总是很晚,只有夜里能在一起。虽然我喜欢做爱,可是我不要只了解做爱时的圭太,我想在白天和你一起玩,看一样的东西,有一样的感觉,有一样的回忆。我想知道更多的你,想听你告诉我,对我说,一遍又一遍的,直到它在我的记忆里牢牢地扎下根来。”
抱住的手臂增强了力道,强烈的感情像风暴一样在圭太的脑海中骚动着。可爱、忧郁、纯粹、害羞……这样全部混杂在一起成为一种又甜又苦的东西充满了全身。
结果,就这样上床了,还带些不能算吵架的别扭的余韵的,感伤的做爱。有着明天世界就要终结般的错觉,真心想着自己的最后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是件很好的事。
夜里,圭太醒了,杉浦还在睡,忽然迫切地想写小说。圭太把放在屋角的挎包拿过来,取出笔记本,赤身裸体地在夜灯的照明中写起来。开始于盛夏的路上,结束于严冬的大海。印象飞驰,书写的速度却追赶不上,就像原来一样,本子的一页被字填满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冲击。
“在做什么?”
男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我想到了一些话。”
“小说?”
感到背后窥探的视线,圭太不加思索地用双手遮住,以前柳泽读过后说一点意思也没有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
“还没写完……”
“念给我听嘛。”
“不要,……太丢脸了。”
不甘心地摇晃了圭太一会儿后,杉浦问:“是爱情小说吗?”
“……嗯,算是吧,虽然不止如此……”
“不管中间有多辛苦,最后两个还是得到幸福了,要这样的结局哦,死掉了或是分手了都绝对不要。”
他不知重复了几次“要幸福”,圭太没办法,只好答应说“我知道了。”他从背后吻着自己,又伸手来摸腿间,写小说的心思越来越淡。最后圭太放下圆珠笔,两手绕上了男人的脖子。
比起写东西的冲动来,还是男人的体味更加强烈地刺激着自己。
生活空间似乎移到了床上,每天晚上,两个人都要做爱。做完之后吃饭,就寝、继续做。就像只有本能的野兽一样。杉浦每周有六天要去打工,走之前一定会依依不舍地和圭太吻别,回有时也有归来之吻。
这一天,过了晚上十点主人回家的时候,圭太正裸着上半身只穿条短裤躺在地板上。白天看书,晚上写小说,可是写着写着就烦了,合上本子。小说变得很无趣,就好像引擎坏掉的车一样,空转着无法前进。
咔嚓,钥匙在锁里转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