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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半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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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累,我不累,我很好啊……炫为什么认为我很脆弱,我很好啊!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为什么他不让我再去陪阿宜,阿宜已经死了,为什么我不能在他身边多留一会……” 

              他嚷嚷,眼神却是飘忽的。 
              我看着越来越激动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耳边却听到温柔的呼唤,叫的人是他。 
              “阿默,过来,你受了很大刺激。需要好好睡一觉,不要和朕赌气,来,到朕身边来……” 
              怔怔地回头,发现那个人是陛下。 
              他的眼神那样温柔,对谢默张开了他的怀抱。 
              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情愫,可谢默却好象一点也不珍惜,他象是被吓到了一样。猛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就想跳窗子,却又跳不上去,还拐了脚。 
              陛下自然是心疼的,急忙忙扑上去就把他抱在怀里。 
              “阿默,你要折磨你自己多久……崔宜已经死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看朕,在你身边的人是朕不是他。” 
              “你不是他啊……” 
              细小的声音自陛下怀中闷闷传出,瞬间陛下苍白了脸。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怀中低垂着头的人,一言不发地用袖子擦干谢默面上的泪水,离去…… 
              陛下的背影很孤单。 
              “伤害一个爱你的男人,很快乐吗?” 
              我又一次问他。 
              他茫然的看着我,好半晌,长叹。 
              “阿宜的死与炫没有关系,他再在我身边,我怕我会怪他……人有时候是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我怎么能把自己的痛苦加在他身上。” 
              那双眼睛如此清澈,象是被泪水洗过。 
              而他身上,笼罩着化不开的忧伤。 
              我陪了他好一会,看他一个人独自坐在秋心阁里,不再流泪了,却郁郁地看着外边的湖水发呆。 
              倒是宁可他哭出来,可他说哭有什么用…… 
              死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依然活着。 
              淡漠地象是无动于衷,和先前的他象是有天壤之别的神情。 
              “阿宜属于我年少时的那段日子,如今他走了,我也该长大了。不能总是象个孩子一样,等待别人的爱护与包容……只是没了他,过去的我到哪里去找呢?” 

              听着他的自语,我觉得他的心似乎有一块已经死了似的。 
              而后他离去,我去见陛下,陛下拒不见人,还摔坏了不少东西。 
              而后我听说他从刑场回来,而先前宫中坠楼而死的宫女,是他无缘的未婚妻,清河崔氏,这个曾经和云阳谢氏联系在一起的名字,就这样灰飞烟灭。 
              而后我听说谢默的父亲与他的祖母也故去了,他告假回去奔丧,却被拒之门外,他要求辞官守丧,陛下却象是和他赌气似的,不许,起复为旧职。 
              出外采买的内侍回来说,谢侍郎这段时间流连酒坊。 
              有时我也能看到他,经过身边的时候,盈鼻的是淡淡的酒气,他的眼里也有一层淡淡的雾气,象五月梅子黄时雨,那样的天气。 
              他的眸子这样的孤独与绝望,象是求助,那样哀痛与求援的眼神看的连我的心也要颤抖。 
              可陛下置之不理。 
              我不懂为何男人的心能冷硬如此,他难道不再喜欢他了吗? 
              一次我问,陛下转头看我,想说什么,突然又停顿了下来,谢默站在窗外,看着他,依然是那样的眼神。 
              陛下转过了头,对我说。 
              “要喜欢很容易,要不喜欢也很容易……有的人,在生命里不过是过客。” 
              他的眼神和他的话一样冷酷。 
              陛下走了好久,我才出去,发现谢默就怔怔地站在外边。 
              他面容上的神情一片空白,我看不出他想什么,叫了好几声,他象是突然回过了神,看到我,竟然微微的笑。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这样微笑了,和过去的他一样,让人感觉温暖而纯净的微笑。 
              这样的笑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来由的觉得哀伤。 
              为了他与他……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这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让自己这样受伤。 
              许是看出来了,谢默侧过了头,端详着我,他开了口。 
              “娘娘,我没事。” 
              一字一字,他说的很慢,不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真的没事吗? 
              他还是笑。 
              “我没事,有的事,只能靠自己……我没事,真的。” 
              他轻轻的说。 
              我看着他清瘦的样子,他说话时温和微笑的样子,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笑脸。 
              其实没什么不同,可我觉得象是隔了一层纱似的,看不清纱背后的东西。 
              霎时感觉他的身上象是有什么灰飞烟灭了,我不知道灰飞烟灭的是什么,无来由的觉得悲哀。 
              或许,是他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吧! 
              “娘娘,这世上的承诺,其实是不能相信的吧……那些什么永远的,好像不能相信,这些话,会骗人呐……” 
              他微微的笑了起来,用天真无邪的笑脸用这样天真无邪的声音对我说这样的话。 
              就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的感情象是淡去了。 
              除却上朝与公务,谢默绝迹宫中,陛下从未提过他的名字,倒是老来我宫里坐坐,却也老是发呆。 
              而后谢默自请外调为代州刺史,陛下准奏。 
              直到临行前听说陛下也没单独召见过他,只有他离去的那夜,陛下一个人坐在宫中不开花的墨荷池旁,吹了一夜笛子,着了风寒,病了一些时日。 
              这对我来说该是好机会。 
              但我心中很不安。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态,对于他们这样的收场我竟然觉得很失望。 
              谢默已走了半年,陛下在我面前依然不提他,他的名字就象禁忌。 
              我却忍不住了。 
              一次陛下来我这儿与我下棋,我问。 
              “陛下要放谢刺史外任多久呢?” 
              陛下看着棋盘,不如我想的会迟疑会发怒,他神情没有改变,连想也没想似的脱口而出。 
              “不久。” 
              “那什么时候召他回来?” 
              “一年。” 
              “为什么?” 
              我看陛下依然舍不下他,心下不由叹气,似乎此生,我是赢不过他了。 
              “入三省为相者,必须得有外官经历,他资历太浅,如再不任外官,朕如何拔他为相。现在的他,已经能对抗一切的风浪了。” 
              陛下玩味的看着他手上的棋子,漫不经心的对我这么说。 
              我大惊,一时棋子拿不住,竟跌下地去,裂开。 
              隐隐约约的我似乎明白了,陛下的心情,他为何对待谢默如此冷酷的原因,可是,这个男人啊,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男人呐。 
              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吗? 
              “现在已经没什么能再伤害他了,这样他就能陪着朕了。” 
              陛下微笑着落子,淡淡的笑着,笑容也很天真。 
              我如堕冰窖。 


              7 
              一年刚过,谢默回京了。 
              据说是陛下亲自接他回来的,于是他也就回京来了,但我们在宫中再度相见,却不是出于陛下的意思。 
              与往常不同,此次是他进宫来谢陛下。 
              本也是寻常事,外任官员回京,前来拜见陛下,我见得也多了。 
              但他不一样。 
              再见他,明明容颜依旧,明明笑容也依旧,但比起我记忆里的俊秀少年与优雅的男子,现在他的神情分外柔和…… 
              不再象以前的全然坦诚,也不象走前,隔了层纱。 
              我不知道什么改变了他,瞧他看陛下的目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水天一色净如蓝。 
              回京的他越发温和了,似乎外放这一年,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 
              我还是觉得很怪,但想不出来。 
              宫里的皇子皇女依然很喜欢他,尤以舒王冥为最。但这小皇子也不是没有火气,今年他九岁,初见谢默回来,撇了头。 
              谢默微笑,拍拍他的肩膀,虽然显得比实际年龄老成,但冥在谢默面前就象一个孩子,有一个同龄孩子该有的样子。 
              那一天我也在场,冥突然问起了谢默的父亲,谢默说了父亲谢清的一些事,微笑着说。 
              我记得崔宜死时他的样子,而后提起,他悲伤的眼睛,可是现在我却看不到。 
              我知道他肯定是伤心的,但我看不到他的伤心。 
              那样的伤心象是被藏了起来。 
              或许这样对他来说也好,也许受的伤多了,抵御能力也强了吧! 
              那时我这么想。 
              新春刚过,陛下临朝册授,拜谢默为中书令。 
              本朝立国以来最为年轻的宰相就此产生。 
              听到这个消息,我浑身突然打起了冷颤。 
              忍不住,想发抖。 
              我不明白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谢默能力再好,就算陛下爱他,可是这代表能把国事当儿戏吗? 
              这样卤莽的君臣,会将国家引向何地? 
              中书门下,机要之地,地位甚至超过尚书省,而谢默出任为中书省首脑,岂不是代表年纪轻轻的他比其余的宰相能力更强? 
              我朝承唐制,取群相负责制,为相者群聚于中书省政事堂议政,商议国家大事。中书出令、门下封驳、尚书奉行,三省各司其职,三省长官皆为相。如今谢默领中书省,年轻若此,也没有做出多大成绩,谁会服他? 

              我的忧心随着父亲的到来而增加了。 
              任职左仆射的父亲一反斯文常态,在宫中气急败坏,连声指责陛下不象话。说自己怎么能在那样一个靠身体骗来荣华的男人底下做事,还得被他压制。 

              我劝慰父亲,没有用。 
              父亲为人素来温和,如他也是这样光景,那谢默的处境,恐怕是相当难处。 
            听说他日日受人排挤,处事异常艰难。 
            连谢默在朝中任官的几位舅舅与子弟也受到牵连,但郑家人依然站在谢默身后。 
            郑雍,谢默表兄,与他极好,这次被明升暗降,但他还是面带微笑对待表弟,听人说看不出异常,这两人依然亲热的很。 
            谢默也如常,微笑的待人接物,很是自在的模样,象是那些事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奇怪的是早该跳出来的陛下和以往一样对朝中局势睁只眼闭只眼,一点动静也没有…… 
              听宫人们说谢相近来越发瘦了。 
              我越想越奇怪,最近陛下召见谢默很勤,而且每次见他必然大献殷勤,直到谢默逃开才罢休,这样依然迷恋那个男子的男人,会对自己喜欢人的处境不闻不问吗? 

              我不信。 
              后宫应当离政治远些,方才能够平静一些,我知道这个理。 
              可有些时候,有的事,容不得人不管。 
              借着前去向陛下问安,我想问陛下的想法。 
              在那里,我看见谢默正在陛下怀中安眠,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疲惫…… 
              午后的阳光透过参天高树的缝隙,投在殿内有班驳的光影,映照着那人身上,他的肌肤就象是半透明一样。 
              有的时候,纵然我再不喜欢这个男人,也会情不自禁为他所迷惑。 
              如果说天下的事物皆由上天鬼斧神工而成,那上苍对谢默也太厚待了。 
              每每冲破我迷思的总是陛下对他的好。 
              六月酷暑,陛下亲自为他扇风。 
              见我到来,陛下竖起食指示意我小声些。 
              他说谢默有三日未眠,好不容易才歇下,莫惊了他的神。 
              很温和的样子,不象是平常的他……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在谢默身边的陛下,很不一样。 
              象是脱去了面具,很爱笑也爱唠叨的陛下,我很少见。 
              每次见了,心里都唏嘘不已,也老是嫉妒。 
              幸好那个罪魁祸首现在正眠着,看不到我这副样子。 
              正在胡思乱想,陛下问我来做什么,我说我想知道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他这般疲累陛下心中没有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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