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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掌中华色-第23章

小说: 掌中华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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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惠妃舒了一口气:“等陈太后去后,先帝便禁了此毒,天底下除了自幼伴着姑母的我,怕是没人知道了。”
  魏潋唇角一勾:“你不惜用毒威逼,也要让我登上帝位,以保季家富贵,可你真觉得这样的卑劣法子会让你得偿所愿吗?”
  季惠妃轻声一叹:“你年少气盛,被情爱意气迷了眼,等你大了就懂阿娘的苦心了,阿娘何尝不是为了你。”
  “你不如再弄一个儿子出来,和他说这些话,他年纪小或许会信。”魏潋说着笑意温润,眼中却是冷然的讽刺:“携幼主听政,不是更好。”
  季惠妃面上僵住,若是可以,她又何尝想扶持魏潋这个吃里扒外的狼崽子,可惜自当年有孕后,皇帝对她越发疏远,她能有什么法子,跟何况,她又不是娼妓,将人哄到床上的事,她没脸再做。
  如今反正魏潋只要想活命便得听他的,等将来他有了孩子,她照样可以携幼主听政。
  季惠妃的面色缓下来,只道:“阿娘没有那么多心血去再养一个孩子,你放心,阿娘到底是养了你那么多年的,怎么舍得你出事,等你想明白,便一切无虞了,阿娘如今只是被你看的太紧,太闷了,想要透透气而已。”
  魏潋听着季惠妃的话,只觉心中疼意复苏,比前两次都要厉害,五脏六腑好似都要移位了,他额上沁出汗珠,仍若无其事道:“都以毒相迫了,我更不放心让阿娘透气了,若是哪天我一觉醒来便十二章纹加身,怕真是只得自尽以全大夏正统。”
  季惠妃再也无法维持胜券在握的淡泊,她眉头蹙起:“疯了不成,我竟不知你是这般迂腐之人!”
  魏潋不理,起身往外走。
  “你站住,不要命了吗!”
  季惠妃说罢,蓦地起身走到魏潋身边,扯住他的胳膊,将一粒绿豆大小的褐色药丸塞到魏潋嘴里,狠狠捏住他的下颌,让他咽下去,眼圈却是红的:“何必如此,得益的不是你吗?咱们十多年的母子情分就抵不过一桩往事?我对你尽心尽力,拿你当亲子一般,何曾薄待过你,你真要和我闹成仇敌吗?”
  魏潋想起前尘,说没有一丝动容是不可能的,可那终究是往事,他和季惠妃的那些情分如今尽数化作了仇。
  魏潋垂眸看着季惠妃生了细纹的面容,抬手将她的手扯下来:“阿娘安心养病吧,我无事季家也会好好的。”
  季惠妃神色怔然,面上有些伤怀:“你是怪阿娘将你换来吗?可是阿娘也没法子呀,阿娘想将最好的都给你。”
  魏潋摇头:“不必说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季惠妃,抬步出了淑景殿。
  等到走远了,魏潋脱力,靠在柱子上,将方才一直藏在舌底的解药吐在手心:“让苏井泉去百福门等我。”
  泉石担忧道:“不如您坐下歇歇,我将他喊过来。”
  魏潋摇头:“不能让人知道。”
  泉石无奈,只得推了身畔的小内侍一下:“快去,隐蔽些。”
  吩咐完后,魏潋强撑着站起来,抬步向外走去。
  等他到了马车上时,苏井泉已经坐在里边并从内侍那知道了此行何事,此刻见魏潋来了,便抬手扶了他一把,待他坐好后,从他手中接过药丸,从药上刮了一些下来,复又将药丸递给魏潋:“我方才已经刮下了一些药,您先吃了吧。”
  魏潋接过,将药吞入腹中,未过多久便觉得好了些:“可能配出这药来?”
  苏井泉摇头:“能尝出几味而已,旁的还得等我再琢磨琢磨。”
  泉石道:“那您可快些琢磨,这可关系到殿下的性命。”
  魏潋淡声道:“无妨,她不会让我死了。”
  魏潋说罢,又看向苏井泉:“但能在今年研制出来时最好。”
  “我尽量。”苏井泉说罢,叹了一口气:“敢问殿下,这药是谁下的?”
  魏潋瞌上眼眸:“听你的口气是听说过这药了,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皇家的阴私他见识过不少,但母亲给儿子下毒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眼下看着这个被父亲提防,被母亲下毒的皇子,不禁有些可怜:“若是如此,殿下还是找一找当年陈太后身边的太医,或者其后人。”
  魏潋颔首,睁开眼睛看着苏井泉,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煦:“耽搁苏太医当值了,我书房里有几本医书,一会你看看能不能入得眼,若是有能看上的,还望苏太医不嫌弃。”
  苏井泉面上带笑:“殿下的书定然都是珍本,我就贪心一回了,不过如今还是要回宫的,今日正是我当值,不好走开太久。”
  魏潋应道:“那我吩咐人先快马回去备好车驾,免得耽搁你当值,只今日这事,还是勿要让人知道。”
  苏井泉点头:“我回去只说出去透气。”
  “有劳了。”
  ————
  魏泽被寄予厚望,要学的也多,今日写了一篇文章很是不错,先生读了大为赞赏,直接呈给了皇帝看,皇帝看后高兴,传了魏泽问答一番后颇为满意,便放了魏泽半天假。
  魏泽回到昭庆殿时,除了宫人,却只有魏熙抱着猫趴在榻上小憩。
  他也未惊扰魏熙,走到魏熙身边,见她额间有些微微的汗意,便打开折扇轻轻帮她扇风。
  这一扇不要紧,直接扇醒了琼花,琼花打了个呵欠,便精神起来,一抬爪子勾住了魏泽的扇面,将扇面勾了细细几条道子。
  魏泽看着扇面,眉头蹙起,啪的一声合上扇子,往琼花头上敲了一下。
  扇子还未收回,头上便也挨了一下。
  “浑小子,做什么呢。”
  魏泽捂头,委屈道:“依我看那只猫才是你的兄弟,不问原由便打人。”
  魏熙从善如流,问道:“是什么缘由让堂堂十殿下打一只毫无反手之力的猫儿?”
  魏泽哗的一声挥开了扇子:“你看看,本想着给你扇风的,结果它一爪子给我抓烂了。”
  魏熙见状,有些尴尬,爱怜的摸了摸魏泽的头,笑道:“原来如此,这猫儿真可恶,回头就让夷则逮了炖给你吃。”
  “谁稀罕吃它。”魏泽挥了挥扇子:“可惜了我的扇子,好不容易求阿翁给我画的。”
  不管怎么说,自家猫儿惹了祸,她这个主人都得赔罪,魏熙道:“那要不我赔给你?”
  魏泽勉强道:“旁人的我不稀罕,阿姐亲自画一幅给我。”
  “你还真是不客气,我都没给自己画过。”魏熙说着,倒也不推辞,吩咐底下人张罗,自个扶着魏泽的手起身,理了理衣服,慢悠悠的往桌边去。
  魏熙的画技不俗,未多久一幅颇有童趣的猛虎扑蝶图便画好了。
  魏泽看着画,额角一抽:“这是什么东西。”
  魏熙眉梢一挑,作势要撕。
  魏泽忙拦住:“别别,是我不懂欣赏,阿姐千辛万苦画的,我定是要一刻不离的带在身上才妥当,怎么能撕了。”
  魏熙唇角勾起:“这样才对,这可是我第一次画扇面,寓意丰富,你可得好生珍惜品悟。”
  魏泽垂头看扇面,面上含笑,心中却很是为难,看这老虎有多蠢吗?
  魏泽心想,以后就算拿着,也不能轻易展开,就算展开,也要将老虎朝着自己,要不然自己从会走开始便积累的威名便要毁于一旦了。
  魏泽正想着,便听门口传来了动静,他抬头看去,只见谢皎月在宫人的簇拥下回来,面色却不怎么好。
  他悄声问魏熙:“阿娘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泽: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自己求来的,再幼稚也要用下去


第37章 麻烦事
  魏泽悄声问魏熙:“阿娘怎么了?”
  “作曲来着; 一时不顺畅便去西海池看鹤找灵感; 许是没什么成效吧。”魏熙说罢,起身迎过去,挽着谢皎月的手臂:“阿娘可算回来了; 我刚给阿泽画了扇面; 还请阿娘品评一番。”
  谢皎月看了一眼,赞道:“构图着色皆不错。”
  说罢; 又摸了摸魏泽的头:“阿娘有些困; 和你阿姐去找琼花玩吧。”
  魏泽看着谢皎月:“阿娘是不舒坦吗?”
  谢皎月还未答话,便听魏熙道:“外面那么热,肯定是舒坦不了的; 让阿娘歇歇吧,阿姐带你去找琼花报仇。”
  说罢,便拉着魏泽出去了。
  到了夜间; 含瑛便听魏熙传召,往魏熙的寝殿去了。
  魏熙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头发; 问道:“谁又惹阿娘不快活了。”
  夷则道:“娘子看鹤选的地方清净; 便听两个躲懒的宫婢闲谈; 说……娘子失宠了,连带着咱们殿下也不得陛下欢心,等江婕妤的孩子出来; 定是没咱们殿下什么事了。”
  魏熙嗤笑:“我不信宫里有这么没脑子的人,存心挑拨,该直接送到暴室去。”
  夷则道:“娘子也不快活; 罚了他们一人三十杖,结果江婕妤过去了,多管闲事的替她们求情,说了些含含混混的话,一时闹的很不痛快,最后江婕妤磕了三个头才回去。”
  魏熙将梳子丢在桌上:“阿娘也真是,和那些奴婢一般见识什么,平白让人笑话。”
  魏熙说罢,拿手缠着头发:“那舞姬太不老实,再留下去怕是会惹出乱子。”
  夷则道:“可娘子的态度您也看在眼里,又怎么会动手。”
  “她自然不配阿娘脏了手。”魏熙说着,眼睫一抬,黝黑的眸子被灯火映出些幽色:“她自个成天上蹿下跳的,出了什么意外也怨不得旁人。”
  夷则上前,将魏熙的头发从她手里拿出来:“先去歇着吧,这种事娘子不喜欢。”
  魏熙抿唇,由着夷则扶着她往床边去,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坏吗?”
  夷则摇头:“您是聪明,天生就适合太极宫,我只盼着娘子能如您一般。”
  魏熙坐在床上:“可我现在倒是不想在这了。”
  含瑛替魏熙掀了被子:“等您选了个可心的驸马,自然是要出去自在的。”
  魏熙躺下,拥住被子:“我不想要驸马,当初阿耶阿娘那般要好,如今不也成了这样子,我再没见过比他们当初还要恩爱的夫妻了。”
  含瑛给一旁香炉中添了些寝香,叹道:“娘子性痴,您和娘子不一样,定是比她经营的好。”
  魏熙打了个呵欠:“情情爱爱本就随心,若是要经营的话,那不要也罢。”
  含瑛抚了抚魏熙的头发:“是奴婢嘴拙了,公主是何等尊贵貌美,将来的驸马定是捧着宠着的,哪里用得着公主费心经营。”
  “左右都是要人经营的。”魏熙蹭了蹭枕头:“那还不如收上十个八个的面首自在。”
  含瑛往魏熙头上轻拍了一下:“浑话,你大了便知道了,人呀,还是要有个可心的人伴着。”
  回应她的是魏熙拿被子蒙了头,面壁而睡。
  含瑛摇头,吩咐蕤宾等人小心伺候着,便转身走了。
  等含瑛走后,魏熙将被子挥开。
  蕤宾嗬了一声,抚着胸口道:“平白骇人,我还以为公主睡了呢。”
  魏熙瞥她一眼,没有答话,抬手按住胸口,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钝意,闷闷的。
  她换了个姿势躺着,宫里规矩严,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敢妄议皇嗣,议论就罢了,偏巧让谢皎月听了去,便是没摆仪仗,她身边少说也跟了十来个人,得是多投入才能睁眼瞎子一般,更巧的是,藕妆还碰到了,又是维护又是委屈的,一番下来良善又无辜,倒是将谢皎月称成了毒妇。
  毒妇,谢皎月怎么和皇帝闹成如今这番境地魏熙再清楚不过。
  她起身,沉声道:“看紧江婕妤,绑个她身边伺候的寻个僻静地方去审。”
  “现在?各殿都落锁了。”蕤宾见了,也不免犯愁起来。
  “明日。”魏熙也知急不来:“隐蔽些,实在不行找人套几句话也行,别闹出来,不知要添什么麻烦。”
  谁知到了后半夜,江婕妤那里却是不太平了,闹腾腾的一路传到了昭庆殿,谢皎月早几年就不管事了,昭庆殿一应大小事务都是魏熙管着,底下人便先将话传给了魏熙。
  魏熙好不容易迷瞪了一会,闻言也顾不得恼:“怎么了?”
  夷则道:“江婕妤肚子不舒坦,怕是有小产的征兆了。”
  魏熙蓦地掀了被子起身:“混账东西!”
  说罢,她吩咐道:“别闹到阿娘跟前。”
  有那样的传言在,白日谢皎月又方和江婕妤闹了不痛快,不用琢磨都知道是要算计她,就谢皎月那个脾气,和皇帝一吵,没事都闹个惊天动地,皇帝在谢皎月那里受了气,这一激,有脑子的都给气堵没了,若是闹得废后,不止谢皎月,连魏泽魏熙都好不了。
  魏熙一面抬手让宫婢穿衣,一面骂道:“这一个个的有本事自个生一个得阿耶心意的,三天两头的来招惹我们一家,成天就知道添堵,看我不剐了她。”
  她说罢,吩咐道:“直接拿根簪子束了头发就是,去晚了,还不知要怎么编排。”
  等魏熙收拾好,便带人往外走,敛声屏息的,分毫不敢惊动了谢皎月。
  等坐到步辇上,她回头看向谢皎月的寝殿,再没有一个当女儿的有她这么一副操心命了。
  她揉了揉额头,问道:“江婕妤怎么回事?”
  夷则道:“睡着觉不知怎地就肚子疼,睁眼一看,见红了,顿时就吓疯了。”
  魏熙神色一动:“若是说癸水呢?慢慢清算,先抵过去再说。”
  眼下魏熙最怕的就是一时查不清,皇帝和谢皎月再借着这个由头闹,倒不如直接将谢皎月摘出去,余下的有的是时间清算。
  魏熙正在思索该怎么安排,却听夷则道:“行不通,若是真不好了,就不止见红了。”
  夷则比魏熙大几岁,对比初癸未至的魏熙,更要清楚这些事。
  魏熙方才一时脑热,眼下也反应过来了,虽然皇帝如今越发显得糊涂惫懒,但到底是危局里拼杀过来的,随随便便的可糊弄不到他,到时候怕是更显得做贼心虚。
  魏熙低叹,只得到了藕妆处再见机行事。
  皇帝歇在甘露殿,距离远些,倒是魏熙早到了一步。
  魏熙到了藕妆住的承香殿便听见殿里灯火通明,气氛凝滞。
  她下了步辇,未等人通报便进了殿中,藕妆正面色苍白的在殿中抹泪,见来人是她动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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