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记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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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服侍着秦连豹洗脸泡脚,又端上一大碗酽酽的解酒汤,秦连豹一气儿全喝了,脑子清明了两分,才有力气感叹道:“大舅哥可真是海量,我看我认识的人里头,也只有二哥能同他较上一较了。”
秦家几兄弟或许骨子里就有着北人的善饮,个个好量,只饶是如此,秦连熊的酒量在几兄弟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号称千杯不醉。
罗氏就抿了嘴笑:“我听大嫂说大哥这两年时常在外应酬,酒量算是练出来了。不过我估计二伯却也喝不过大哥的。”见秦连豹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又笑道:“你是知道的,大哥素喜慢酒,你真同他吃,一角酒他就能摆上一天去。二伯虽是好量,也不是擅长快酒,怕也再不耐烦与大哥这样吃酒的。”
秦连豹听着一愣,随后就呵呵笑道:“这倒不假,与大舅哥吃酒,确是愁死个人了。”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或许今儿实在是高兴,我看大舅哥吃的比往日爽快多了。”
罗氏又倒了一盅白开水摆在床头,闻言又笑了笑,心里明白这必然是大嫂规劝过的缘故,否则按着大哥的性子,高兴的时候想来更是要捏着酒盅慢慢摆的。不过也不说破,只是瞧着他道:“我看你也实在高兴,今天怕是吃了能有四五角酒吧!”
“差不多!”秦连豹点了点头,又笑道:“幸亏岳母,否则大舅哥恐怕还不肯罢休的。”
罗氏却有些担心,道:“你可是答应了椒椒他们明儿要领着他们城里逛一逛的,吃了这么多酒,明儿一早可爬的起来?”
“这有什么爬不起来的?睡一觉就好了。”秦连豹有些不以为然道。
可话虽这样说,也明明吃了这样多的酒,西屋里方良已是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天响了,秦连豹却是辗转反侧。罗氏睡得迷迷糊糊,就问他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快睡吧!”秦连豹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又伸手给罗氏掖了掖被角。
就在罗氏将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他喃喃自语:“我总以为我苦学十八载的裱褙手艺不说多出类拔萃,大雅之堂却也勉强登得了。可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家挥洒自如一收文气,我却只有一手……匠气!”
睡眼惺忪的罗氏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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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回程
那边厢秦连豹久久不能成眠,而这边厢方良睡了一觉后半夜醒来只觉喉咙冒烟,生生渴醒后,灌了两大盅的凉开水,倒是清醒了两分了。
许氏也被他折腾醒了,打着哈欠催他快睡。
方良躺在床上,许是醉意已消,心思却是越发清明了起来。满脑子都是今儿下半晌外书房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又在心里细细捋了一遍,不禁翻了个身推醒妻子,向她感叹道:“到底还是我们家老爷子有眼光。”
方大管事儿在世的时候就对秦家老爷子十分推崇,总说别看这老爷子现在不过一手艺人,出身必是不俗。他也觉得老爷子仗义疏财豁达大气,的确不是一般人。可到底……不寻常的人他也实在是见多了。
现在才知道,自己确是比不上老爷子的。
许氏刚刚睡下又被他闹醒,火气刚刚冒上来却听到这么一句话,却是不解:“没头没脑的,这说的是什么?”
方良就细细告诉妻子道:“老爷子一贯推崇秦叔,当初给秦叔姨娘做媒,后来又给秦家老三安排差事,再到认了罗氏做女儿,却是每一步棋都走对了。”说着话儿又暗自嘀咕:“就是不知下一步棋又该落在何处?”
许氏这会子总算是听明白了,知道丈夫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让人家听见成什么了。我们同姑奶奶家亲亲热热的走动着,这是前世里两家修来的缘分,你以为是为了给你落子不成?”
方良就嘿嘿地笑:“自然不是,可亲戚之间,若能相互倚靠互为臂膀,不是更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许氏知道自己这个丈夫是个有心的,只是有时候也确实有些缺心眼,也不再同他多说什么,倒头就睡。不过想了想,还是道:“我听姑奶奶说,明儿姑爷姑奶奶想带着孩子们城里转转再回家,你倒是给指个小厮儿,给他们带带路。”
方良却是早有打算了:“我明儿就替庆儿告个假,叫庆儿领着他们逛去。”
果然一大清早,方庆听说今儿不用进府当差后,登时就急吼吼地催着出门了。
方庆今年虽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在今年开年就被俞阿婆亲自出面托付给了司房的大管事儿,现如今正在司房里打杂。司房的大管事儿与家里世代交好,对方庆管得十分严,平日里亦是难得松散的。正是贪玩儿的年纪,好容易能出去玩儿,方庆自是欢喜不已。何况还被委以重任,更是走路都带风的。
不过因着花椒一家午后就要坐着车马行的车子回去了,所以只让他领着在最热闹的县前大街上转了转。
其实在花椒看来,这县里的县前大街实则也不比崇塘镇上的南北大街来的繁华,只不过这会子紧缺的吃的喝的却比崇塘多的多。
这一路走来,反正花椒的小肚子已是塞满了。
光是早饭,就吃了乌龟子、小馄饨、鸭浇面、豆腐花,又买了金刚脐、糖炒栗子、米花球拿在手里吃,还沿路看了走绳索、做影戏。只不过这些做百戏的都是比茴香六哥大不了多少的小孩,技艺虽是精湛,却叫人看得有些心酸。
为着赶上家去的车马行的牛车,许氏一大清早就在忙活早午饭了,待吃过饭告别俞阿婆诸人上了车,花椒又开始一五一十地分派买来的礼物:“这朵牡丹绒花是给大姐姐的,这个桃木手镯是给姐姐的,这个顶针是给三姐姐的,这包金刚脐是给四姐姐的,这些笔搁、镇纸、水滴是给小叔和哥哥们的,还有这把木刀,是给七哥的。”
花椒看着摊在母亲膝上的这些个精挑细选出来的礼物,虽然都是些小东西,不甚值钱,却仍是非常满足的。
这可是她头一遭给兄弟姊妹们买礼物,虽说还不是自己个儿赚的钱,好歹却是自己个儿攒的钱。
说起来还要感谢母亲罗氏,花椒自打出生后,洗三满月百日周岁,以至于之后的年节,但凡是长辈们送给花椒的贺礼与压岁钱,罗氏一文未动都给花椒攒了起来,就存在花椒的小箱笼内。虽说从没细细数过,却绝对已是不老少了。以前是没有这样的机会,这回她总算能说上两句囫囵话了,自是不打算放过的。
秦连豹看着小女儿笑眯了眼睛,一脸的陶醉,就像偷吃了小鱼的小奶猫似的,忍不住的就想逗逗她。
捏了她挂在腰间的小小荷包,正色道:“怎么办?椒椒的荷包可都瘪了!”
花椒就顺着父亲的大手看了看自己腰间的荷包,又提溜起来晃了晃,确是轻了不少,也听不见什么声响了。
罗氏就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秦连豹一眼:“你又逗她做什么,仔细真把她闹哭了!”
茴香看着低着头打量着荷包的妹妹也很担心。
昨儿一早洗漱好后,小丫头就跑去找娘,一本正经地说要给哥哥姐姐们带礼物。娘说好,小丫头却说要自己出钱,娘也答应了,果真在小丫头的箱笼里数了五十个铜子出来给她装进了小荷包里。
当时小丫头那放光的眼神她可瞧见了,这会子五十文钱用了大半,生怕她想起来再着急,赶忙解下自己的荷包道:“椒椒没事儿的,姐姐这还有铜子呢!”六哥也附和道:“哥哥的铜子也全给你。”
他们两个看到妹妹拿了自己的钱要给哥哥姐姐们买礼物,想了想,也求着母亲在自己的箱笼里取了钱出来。却也用了大半了,这会子荷包里装得满满的都是阿婆、舅娘、大舅私底下给的。虽是私底下,可按着母亲的规矩却是要给她一一看过,才能收进各自的小箱笼里的。不过这会子拿出来哄哄妹妹,也不妨事儿的。
花椒就连连摇头,推开了哥哥姐姐的荷包,指着那一小堆礼物脆生生地道:“我也有钱,我的钱变成礼物了,这也是钱。”
秦连豹大笑,一把抱过花椒:“我们椒椒真聪明,这可不是钱么!”
花椒被父亲举过头顶,咯咯直乐。又冲着哥哥姐姐笑:“我不要哥哥姐姐的钱,姐姐的钱买线,哥哥的钱买纸,阿婆舅娘和大舅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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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彪货
几人俱是不妨花椒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自是惊讶不已的。
花椒却只是咯咯地笑,又耷拉着小脑袋打起了哈欠来。
秦连豹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女儿,怎么看都看不够,忍不住还要同罗氏道:“你说,她这样小小的人儿,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比秦连豹总是早出晚归的,只有夜里归家才能看看几个孩子,同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这三个孩子可都是罗氏一手带到这样大的,又因着打小的经历,罗氏最是知道没娘的苦楚,所以对待孩子又尤其宝爱上心,非常关注孩子的一举一动,对他们的性情习惯举动自然都是了然于胸的。
虽然也很高兴花椒这样的年纪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儿来,却也不似丈夫这般大惊小怪的。不过见他这样高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不由笑道:“小丫头总喜欢跟着哥哥姐姐们跑,还爱听大人说话,想来又是打哪听来的吧!”
家里头孩子多,虽则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热闹的紧。可说话走路却好似从不用人教,跟着上头的哥哥姐姐们自然而然的就会了,倒是省了不少事儿的。
“那也很聪明呀!”秦连豹还是很自得:“旁人说了什么,都能记在心上,还知道拿话儿规劝哥哥姐姐,我小时候总是不如她的。”
罗氏听了更觉好笑,却又忍不住提醒道:“椒椒还小,可不能这么夸,仔细被人惦记上了。”说着还敬畏的看了看老天。
秦连豹自是不信这些个的,可涉及到女儿,再加上也不想叫妻子担心,也就不提这茬了。
罗氏看着丈夫儿女,又摸了摸花椒额前的碎发,搂了搂身边大大小小的包袱,突然间就觉着这样颠簸的车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只饶是如此,等他们回到崇塘镇时,也已是暮色四合了。还隔着老远,六哥就在关门外看到了候在一旁的秦连熊,三个小东西都高兴了起来,大声唤着“二伯”。
秦连熊赶着牛车迎了上来,三个小东西又顾盼四周,却是迭声问着:“祖父去哪了?”
秦连豹同罗氏也有些诧异。
昨儿一早却是说好了的,今儿会在这等着他们一道回家的,难道是活计还未做完?
秦连熊却是帮着秦连豹两口子把随身的大包小包搬上自家的牛车,随口道:“家里出了点事儿,老爷子就没出来。”
三个小东西一听这话,立马就收声了,乖乖上车。秦连豹同罗氏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过再见秦连熊面色如常,又松了一口气。
“出什么事儿了,二哥?”秦连豹出声问道。
“没什么事儿,就是那彪货让人给打了。”秦连熊不以为然道。
花椒愣了一下才知道秦连熊说的是谁,心里当即就松了一口气了,却又好奇起来了。
接着听下去才知道原来还不是被旁人给打的,打他的正是族伯娘袁氏的族兄弟们,甚至袁氏的大哥袁大舅也下了手的。
倒不是为着袁氏。
秦连彪这些日子也在外头打牮,这事儿大家伙都是知道的。只这时节谁有工夫出去找他,用袁氏的话说,他不爱着家,说不得家里还要安顿些的。
却哪里知道他昨儿到了一户人家打牮,论起来还是袁氏没出五服的族兄。其实说起来秦连彪打小也是跟着秦老爹下过苦功的,一手牮活也拿得出手。辛辛苦苦干了一天了,活儿干完了,酒饭也吃了,等到会钞结账了,却出了事儿了。
“这一间屋子一百文整的价格还是爹爹当初定下的,已是好些年没加价了,老百姓约定俗成的就是这个价码。可那彪货倒好,事先半个字儿没提,活儿干完了,竟坐地起价直接就给翻了一个翻儿,一个大子儿都不许少,还容不得人家问一句,人家略问一声他就发火。还说人家‘没有钱就消停些,充什么大尾巴狼啊!’又说什么‘谁都不能叫我做白工,想占老子的便宜,就是亲爹亲爷都不行!’”秦连熊说着嗤笑了一声,又道:“这不是讨打么,人家自然火大。那彪货又实在是个拎不清的,闯进袁家人的老宅了还敢叫嚣。这不,劝架的倒是不少,可两边谁都不肯让,就掐起来了呗!可他就是个流氓假仗义,真到动手可不就瞎了么,哪有还手的本事。后来袁家老大经人报信赶了过去,见那彪货都挨了打了还要嘴硬,新仇旧恨一道涌了上来,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也上去揍了他几拳……”
听到这里,秦连豹和罗氏俱是唬了一大跳,秦连豹更是道:“要不要紧?”
秦连熊就道:“没事儿,人家袁家再是不济,也都是崇塘街面上长大的人物,自是知道该朝哪里下手的。看着青紫绿黯的吓人,其实都是硬伤,死不了的。”
秦连豹不禁语塞,却听秦连熊继续道:“这样一来,袁家其他人倒是不好意思再动手了。只袁家老大把那镖货送了回来后,伯娘如何会饶他。寻死觅活的,比捅了马蜂窝还麻烦,昨儿已是闹了一夜了,我早上出门还听到那镖货在叫骂,就不知道这会子消没消停……”
却是消停了。
一路说着话儿,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周家湾了。老远的就瞧见秦连彪家的院子里安安顿顿的,没有半点声响。倒是自家门口几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一瞧见他们就欢呼了起来。
小兄弟姊妹们不过一日未见,三秋都说少了,简直就跟八辈子没见过面似的。
四堂哥五堂哥据说两刻钟前就在门外候着了,而车上的三个小东西看到他们更是老远就欢呼了起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