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成凰-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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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铮”地一声响,剑刃撞击在萧身,竟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随后,又是“铮”地一声响,这把剑竟从中折断,直直坠落在地。
黎夕妤瞧见那侍卫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可辛子阑并未给他继续惊愕下去的机会,挥着玉箫打在他的胸膛,便将他打飞了出去。
身后有两人同时攻来,辛子阑抬脚向后踢去,先行解决了攻向黎夕妤的侍卫,随后迅速闪身。
一把利剑擦着他的鼻尖而过,他眸色渐深,嘴角微扬,抓着手中的玉箫挥在了此人的头顶。
这侍卫被他打得晕头转向,身形摇摇晃晃,片刻后倒地,昏了过去。
一时间,周遭的侍卫们皆有些惊愕。
辛子阑挑了挑眉,毫不掩饰心中的嘲讽之意,“原来皇家侍卫,也不过如此!”
“上……上!都给咱家上!”内监气得直跺脚,涨红了脸,扯着尖细的嗓音低吼着。
侍卫们互相望了眼,随后一鼓作气,向辛子阑冲去。
辛子阑的嘴角始终挂着几分笑意,却是皮笑肉不笑,他手中的玉箫在阳光的照射下散着晶莹的光芒,看似价值连城。
黎夕妤被他紧紧地握着,掌心传来温热的力道,饶是身边皆是敌人,她却半点也不曾畏惧。
她不由转眸去看他,瞧见他经过乔装处理的侧颜,虽平凡至极,可逆着光,却显得无比耀眼。
她随着他的动作而踱步,任由他拉扯着,享受他全然的守护。
一颗心猛地颤抖起,莫名的痛楚遍袭全身,她似是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故而,当辛子阑拉着她向后闪躲时,她竟一个腿软,跌在了地上。
左手自他掌心滑落,她跌跪在地,听见无数把利刃向她刺来的破空声。
她下意识俯身,眼角却瞥见那一抹熟悉的金色自她周身绕过,紧接着便是一阵阵刺耳的声响。
随着辛子阑的攻势,黎夕妤瞧见一把接一把的断刃坠落在地,散发着刺眼的银光。
她惊异极了,正要抬眸去看时,却被人抓住了肩头,自地上带起。
下一刻,她站定在辛子阑的身侧,却见围在周身的七、八名侍卫手中的利剑已尽数断裂。
她连忙转眸去看辛子阑手中的玉箫,却见其精致依旧,丝毫不曾有半点损坏,就连划痕也不曾瞧见。
黎夕妤暗自惊叹,对于辛子阑,已是愈发地钦佩。
就在这时,突有几道黑影自巷子两侧的屋顶跃下,举起手中的刀剑,不由分说地便加入了战斗。
可他们所攻击的对象,却是围在黎夕妤与辛子阑周身的侍卫们。
这几人的身手十分了得,且下手毫不留情,俱是杀招。
很快,鲜血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侍卫们纷纷倒下。
一时间,局势再度逆转,辛子阑拧眉斜睨着混乱的景象,满脸不悦。
“走……快,快走……”内监慌乱的嗓音传进耳中。
黎夕妤转身望去,见那三人已迈着步子,逃命去了。
“要去追吗?”辛子阑问。
黎夕妤摇了摇头,“不必了,便让他再多活几日吧。”
待内监与宫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侍卫们也尽数倒下。
辛子阑一把将黎夕妤挡在了身后,冷眼望着身前的几位蒙面黑衣人,问道,“你们是何人?”
然,无人理会辛子阑的问话。
那为首的黑衣人看向黎夕妤,径自揭了脸上的黑巾,张口问道,“姑娘可否以真面示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墨影
黎夕妤闻言,心头微微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你们究竟是敌是友?”辛子阑眉梢微扬,手中的玉箫尚且散着盈盈光亮,满眼的敌意。
“若是敌人,方才还会出手相助吗?”为首的黑衣男子终是看向了辛子阑,眼底多了几分挑衅之意。
刹那间,两道颇为强烈的气息相撞在一处,皆带着几分凛冽与恼火。
“本公子刚结束热身运动,正要大展身手时,你们这群人就来抢功了!实在可恨得紧!”辛子阑高抬起下巴,不悦极了。
黎夕妤被这二人间无声的硝烟战火所惊,她眨了眨眼,轻扯辛子阑的衣角,示意他要保持冷静。
随后,她掀开面前的黑纱,直直地望向身前的黑衣男子。
因着有斗笠遮面,加之辛子阑始终守在身边,故而她并未刻意乔装,此时容颜明媚,面孔精致,目光更是清澈无比。
对面的几名黑衣男子齐齐看向她,目光中虽含着几分打量的意味,却无半点恶意。
在瞧见她的面容后,为首的男子突然单膝跪地。
随着他的动作,其余几人也纷纷摘下脸上的黑巾,而后俯身跪地。
“属下墨影,见过夕姑娘!”为首的男子抱拳道。
黎夕妤的眼中并无太多惊奇,她暗自思索了片刻,问道,“你们是少爷的人?”
“正是!”墨影当即便回,“我等奉少爷之命,留守荣阳城。却不知夕姑娘是何时回到京城的?”
“我……”
“你们如何证明你们当真是司空堇宥的手下?而不是居心叵测的敌人?”
黎夕妤正想开口回应时,辛子阑突然挡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了一地的人,冷冷地问。
对于辛子阑的谨慎,黎夕妤自然理解。
可她总感觉,此刻的辛子阑似是带了些许个人情绪,他很不悦。
墨影听罢,并不理会辛子阑,却道,“夕姑娘于三年前入得司空府,当时身受重伤,是少爷将您带回府的。您刚入府时,少爷对您冷言相向,可老爷却把您当做了亲生闺女。如今老爷去了,长眠在府中杜鹃树下,那墓碑……也是少爷亲手立下的……”
墨影说着,声音越来越沉,眉宇间涌现出几分悲痛,不似是假装。
而听他说着,黎夕妤只觉心头一阵酸涩,有悲伤上涌。
她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站在辛子阑身侧,俯首望着墨影,轻声问,“你说伯父坟前的墓碑是少爷立下的,那么我问你,少爷何时回来过?”
“一年前,献王爷将老爷的尸首带回,下葬后的两月内,少爷曾回来过。”墨影并未思索太久,沉声回道。
而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便又道,“姑娘应当知晓才是!当初少爷离开前,曾向属下提起过,会去应州看看你。”
听闻此言,黎夕妤赫然怔住。
她被困在永安寺足足十月,其间司空堇宥仅仅去过一次。
便是亲手掐灭她心底光亮的那一次……
可如若墨影所言句句属实,推算下时日,司空文仕离世后的两月,她应在寺中一边养病,一边筹划着报仇之事。
彼时她曾写过一封书信,本欲交至厉澹手中,不巧的却是那封信几经辗转,最终被闻人玥所得。
于是,闻人玥亲自前往永安寺,要与她了结恩怨。
也便是在那一日,文彦为了保护她,被闻人玥狠心杀害。
而她也因头部受到撞击,视线里一片黑暗。
倘若司空堇宥自荣阳城离开后,当真曾去看过她,便也应在这段时间内。
她双眉紧锁,细细回想着,一颗心竟不由自主地提起,她竟有些紧张。
突然,她瞪大了眼,似是想到了什么。
就在她得知自己失明的第一夜里,曾有一人进入屋中,喂药与她喝。
从头到尾,那人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却带给她几分熟悉之感。
甚至,那人身上隐隐散着兰香,虽被浓浓的檀香所掩盖,却也终究是有兰香的!
莫非……
那人便是司空堇宥!
蓦地,黎夕妤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眼眶在顷刻间变得红润。
原来,在那些冰冷无助的夜晚,在那些黑暗寂寥的时日,他从不曾抛下过她,他以那般小心翼翼的方式,带给她无言的守护与关怀……
原来,那个人,他只是看似无情,实则……却为她做了太多太多……
他以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待她,为她的余生谋算。纵然是青灯古佛,只要她好好地活着,便够了。
他派人去请来辛子阑,并非是对辛子阑有多信任,他所信任的,不过是辛子阑对她的情……
那么,若是几月前他不曾重伤,不曾被竺商君带去山林,她是否将会永远地错怪他,永远活在无知与痛苦中?
司空堇宥,这个人,这个人啊……
“小妤,你怎么了?”辛子阑关切的嗓音响彻在耳畔,拉回了黎夕妤的思绪。
她眼眶通红,目光中含着浓浓的思念,并未回应辛子阑,却俯身将墨影扶了起来。
“我也是四日前才回到京城的,诸位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黎夕妤开口,却不想嗓音中竟透着几分哭腔。
“夕姑娘,虽不知您与少爷二人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早在三年前,少爷便嘱咐过属下:无论何时何地,但凡见到夕姑娘,便要将您当做主子,誓死相护。”墨影的目光格外坚定,望着黎夕妤的眉宇间也透着忠诚。
黎夕妤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待心绪稍有些平定后,便沉声问,“墨影,你是否能够信任我?”
“姑娘想要做什么?”墨影不动声色,反问。
黎夕妤微微颔首,眸色却渐渐变得深暗,“实不相瞒,我此次回到京城,便是为了替少爷扫清障碍,待日后他凯旋归来,能够顺理成章地坐上那把龙椅!”
从前,都是他替她谋划,那么如今,换做她来为他做些什么。
墨影听后,眼中多了几分光亮,“只要姑娘是为了少爷,属下定当深信不疑,全力以赴!”
“只不过……”墨影话音一转,瞥向了一旁的辛子阑,蹙眉问道,“这位公子,又是何人?”
听得出墨影话中的戒备,黎夕妤转而看向辛子阑,回道,“这位是辛大夫,我一身的伤,都因有他的医治才能逐渐好转。他也曾多次替少爷医治,是我们的朋友。”
在黎夕妤的介绍中,辛子阑抬起了高傲的下巴,“本公子可不是只会治病的!”
言下之意,他能救人,亦能杀人。
墨影的目光落在辛子阑的身上,打量了片刻后,便向他拱手,道,“既然辛大夫曾多次为我家少爷与少夫人医治,那墨影便在此谢过了!”
听见“少夫人”三字时,黎夕妤与辛子阑皆是一怔。
然,还未待他们回神,墨影便又道,“辛大夫若是一心只为治病救人便是最好不过,至于我家的少夫人,日后由我照看着便是,不劳辛大夫费心了!”
墨影的一番话,无不透着对辛子阑的敌意。
仿佛在他看来,辛子阑守在黎夕妤身边,是别有居心的。
而此话传进辛子阑耳中时,便令他勃然大怒。
“就连司空堇宥也不曾与我说过这样的话,你又算什么?”辛子阑沉声低呵,高傲的眼眸中染上几分腥红,手臂亦轻颤着,似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墨影却丝毫不畏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墨影只是个粗人,看不惯别的男人对我家少夫人搂搂抱抱。”
“你再……”
“子阑,你别生气!”辛子阑正要发作时,黎夕妤连忙抓住他的手臂。
而后,她看向墨影,蹙眉呵斥,“辛大夫是少爷请来的贵人,你们不得无礼!”
见黎夕妤也有了怒意,墨影连忙闭了嘴,不再开口。
黎夕妤正抓着辛子阑,突然他一甩手臂,便挣开了她。
“小妤,”而后,他转眸望向她,目光中透着几分悲凉,“是不是但凡有人在你身边,只要那人不是司空堇宥,便都是错的?”
他的声音直直地传进黎夕妤耳中,却宛如一根根尖利的刺,刺进她心底。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发觉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般苍白且无力。
最终,未待她出声,辛子阑已蓦然转身,径自离去。
她站在原地,目光追寻着他的身影,只觉那一道金黄,正渐渐淡去。
她突觉无力极了,想要抬脚去追,最终却力不从心。
辛子阑的身影很快便消失,黎夕妤颓然地站着,竟也是一身的凄凉。
“夕姑娘,”墨影小心翼翼地开口,似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低声问道,“您……还好吗?”
黎夕妤瞥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回司空府,将你所知晓的一切,都告知与我。”
墨影有些犹豫,试探性地问,“可是辛大夫他……”
“罢了,”黎夕妤无声叹道,“他的性子便是那般,不会真的往心里去的。”
说罢,她率先抬脚,向前走去。
她踏上了去往司空府的道路,却是与辛子阑全然相反的方向。
第二百章:治病
蛮州。
战火硝烟,已有七日未歇。
城墙上,三道身影并肩而立,眺望着远方的战场。
“战火已有七日未歇,若是再不止战,将士们怕要撑不住了。”厉莘然身着一袭黑袍,站在司空堇宥身侧,蹙眉开口。
司空堇宥则身披战甲,目光一派沉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与厉澹斗了这么久,他麾下仅有三十万兵马,却始终未曾输给对方的百万大军。
可此番,战事持续了七日,将士们早已没了继续拼下去的力气,若是再不收兵,总会有全军覆没的那一日。
“厉公子,你认为眼下的局势如何?”开口发问的是一身白袍的张业,他挥了挥手中的羽扇,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
厉莘然瞥了眼身侧的司空堇宥,思索再三,仍是如实回道,“实不相瞒,在我看来,如今这般的局势,我们不过是在自讨苦吃。”
“哦?”张业扬了扬眉,似是有些惊讶,“何以见得?”
厉莘然转眸望向远方的战场,瞧着沙土飞扬,瞧着尸骸遍野,“现如今,我军虽不曾败给敌方,可敌众我寡,若长久以兵戎相对抗,总有一日,我军会败得一塌涂地!若是没有更好的法子,我们最终的下场,只有惨败!”
听了厉莘然的分析,张业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厉公子所言不差,长此以往,我军终会大败。”
对于张业这般的淡然,厉莘然显得很是惊诧,他的视线越过司空堇宥,望向另一侧的张业。只觉这人的头脑太过精细,与之相处了数月,只觉愈发地看不透他了……
就在厉莘然疑惑不解之际,那沉默了许久的司空堇宥,终是出了声。
他的双眸依旧直直地望着远方,嗓音不咸不淡,问,“倘若此战落败,我带兵而逃,厉澹他……会如何做?”
厉莘然又是一惊,“落荒而逃?司空堇宥,这不该是你的作风!”
“回答我的问题便可。”此番话语,全然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厉莘然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悦,却道,“他一心想要你的命,只要你敢逃,他必定会穷追不舍!”
“他可会亲自追随?无论天涯海角……”司空堇宥又问。
厉莘然的眸中闪过几分疑惑,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而后回,“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