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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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把这一切都归于月亮惹的祸吧。不过,如今大白天是似乎也没月亮。
看见张易之闭口不言了,王循也不为己甚,道:“罢了,既然已经道过别了,你这就去吧,既然明天一早就要动身,总要早点准备准备,有备才能无患嘛!”
张易之只好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去,忽觉袖子上一股力气传来。回头看时,却见王雪茹正用她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袖子。
“乖乖的在家等着我,我会回来娶你的!”张易之也不顾旁边还有个死人脸的王循在,向王雪茹安慰道。
果然,大灯泡王循听得此言,脸色黑了不少。
王雪茹也不说话,仍是拉着张易之的袖子不放,眼中衔着泪,轻轻地摇着头。
张易之见了王雪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由得为之英雄气短,那劝对方放手的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哟,这不是王家小娘子吗?好歹也是豪门大户人家出身的,怎么一点矜持都不讲。这好歹还有外人在场,你让王家的脸面往——”
“王循!”王雪茹终于小宇宙爆发,舍了张易之,向王循冲了过去。
“君子动口不动——哎呦,我的胡子!你,你怎么——”随即,王循的惨叫声传出老远。
“老娘从来不是什么君子,也从来不屑当什么君子,今天我就是要让你看看老娘的手段!”
随着这近乎威武的作战宣言,王循的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听得外面的路人一个个都笑得快要抽筋了。
此时,张易之终于逮到了脱身的机会。他知道,王循是个好筒子,他为了帮自己脱身,甘心让自己陷于囫囵。但他并没有为王循祈祷,他甚至还希望王循的胡子能多掉几根,他身上的抓阴能够多出几个。因为,这厮那张嘴巴,实在是太臭了!
出了王府的大门,张易之的心思立即转到其他的事情上。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座当世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去未知的外地寻觅新的生活,他对此竟然没有一丝不舍,只有淡淡的兴奋。倒是这城市里生活着的一些人,让他怎么也无法放下。
臧氏,那个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已经丧失了自我的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对于张易之而言,是一种难以割舍的牵挂。好在,她身边有不少的人服侍着,而且以张家如今的地位,她的生活也出不了什么问题。所以,虽然挂念于她,却完全不必为她担心。
张昌宗,那个傻傻的、竟然会想着以出卖自己的**作为光耀门楣方式的兄弟的人身安全,暂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他未来会走向何方,就不是张易之所能预知的了。
从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上,张易之知道历史上的“自己”和张昌宗最终是动过造反的念头的。当然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张易之也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历史上的“张易之”兄弟二人最后在政治上走了歪路的,从而导致了政变的爆发,也因此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并连累了家人。
张易之不知道,现在孤身一人在内宫“打拼”的张昌宗是不是也会重复历史上的道路,又或者,因为没有了兄弟的帮助,他不会产生政治野心,只是一心一意地想当好自己的面首。这一切,都是根本无法预知的。
想着这个令人头痛的兄弟,张易之的顿感头痛。他只好暂时不去想他,转而想起了慕云飞。
应该说,慕云飞是张易之现在最为悬心的一个人。其他人不论如何,总没有危险,而慕云飞不一样,她的现状,张易之一无所知,也就无从判断她是否会遭遇危险。而且,张易之一旦离开,很长时间内就无法顾及她的安全,这是更加令他纠结的问题。
“不论怎么样,我总该见一见她再走!”张易之暗暗忖道。
但想起具体的见面方式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陷入了踌躇之中。
登门拜访太平公主,向她请求面见慕云飞?不行,这不等于告诉武则天,自己很在意慕云飞吗?虽说未必就会给她引来杀生之祸,但这种危险总是存在的。
像自己习惯而且擅长的那样夜访?更加不行!太平公主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以那里面的藏龙卧虎程度,张易之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说最大的可能就是刚在墙头露面,就成了别人的靶子。而且,自己这一死定然也不会有什么意义——除了拉上慕云飞陪葬以外。
“难道,就这样对她不管不顾,只顾着自己离去?”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张易之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发现,唯有这样,才是对慕云飞最好的保护。如今想起来,当初自己帮慕云飞赎身之后,又将她留在身边,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错误,这让她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今日的境地。
想了这么多,张易之有些怅然:“看来,我张易之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哪。若是我不能努力,好好地改变这一切,就对不起这些深情的女子了。”
最后想到的一个女子,自然是王氏。
想起这个和自己发生过最亲密关系的女子,张易之更是惭愧。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对方的闺名!从这个角度来说,张易之虽然欠着几乎所有和他有关系的女子的账,欠的最多的却是王氏。
好在,王氏的情况和慕云飞大不一样。到现在为止,知道她和张易之有这层关系的,只有他们自己,再无其他任何人。所以,临走之前,张易之倒是完全可以想办法和她见上一面。
“天水观吗?”张易之微微一笑:“离京之前,就用你来试试我的拳脚吧!想来,以后到了外地,这飞檐走壁的功夫总还是要用到的,预先练习得熟练一些,也没有坏处。
正思忖间,不知不觉间,张府已经近在眼前。
张易之收敛心神走了进去,向臧氏说了一番原委。
臧氏听得张易之说明天就要走,大为不舍,但她倒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听得张易之的分析,也觉得颇有道理,便说道:“既是如此,你好生去便是!到了那边好生办差,不必担心家里,知道吗?”
张易之点头道:“儿知道了!”
“还有——”臧氏略略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把小月也带上吧,我看这小娘子说话办事倒也稳重牢靠,而你粗心了点,身边正需要这样一个女孩子来照看着!”
“可是,大人你自己——”
臧氏笑了,是那种很诡异的笑:“为娘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们这些小辈着想吗?”
张易之顿时为之无语。感情老娘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哪,她对于小月的喜欢,也许发自内心的真正喜欢也有,更多的,却是存着这种心思。
“去吧,你去准备一下行囊,还有召集好准备带走的人,让他们都准备着启程。特别要记得,你那两名幕僚,一定要给我带走!”
想起刘思礼父子,张易之又有点好笑,答应着去了。
第166章 天水观
天水观是洛阳城南利仁坊的一处小小道观。wWw;以前大唐的时候,因道教乃是国教,修道的风气很浓,这里的香火还算不错。自从当今天下以武周代替李唐之后,大力弘扬佛教,上行下效,佛教很快就超越了道教,成为天下信徒最多的宗教。
这样一来,天水观位置偏僻的弱点就被无限放大,成为了阻碍其发展的一个重要缺陷。不过,这对于一些富家女来说,却成了一个难得的散心休闲的地方。来到了这里,她们往往就能暂时将脑海中那些烦忧之事暂时抛却,真正地进入无牵无碍的地步。
这时候,夜幕渐渐降临,两名年轻的道姑来到观门前探出头来往外边看了看,其中一个不由得发出一声惊讶的“咦”。
“他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有甚大惊小怪的。这种靠出卖自己亲人来换取苟延残喘的男人,哪能有什么真正的痴心,见到势难挽回了,自然要走,难道还留在这里等着观主的羞辱吗?”
先前的那个道姑立即反驳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我看观主对他也未必就是那么绝情决意。否则,又何必让我们每日查探他是否还在呢?”
“罢了,罢了!”另外那个道姑显然对这个话题没甚兴趣,也不愿继续纠缠下去,遂说道:“都这么晚了,何必管他们的事情,咱们回禀过观主便回去睡觉吧。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倒是让人更加容易犯乏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先前的道姑立马就打了个哈欠,道:“说的也是,他们男女之间的那点缠绵事,干咱们甚事!”便关上门,一起向着后面的观主房里去了。
此时的观主房里还亮着灯,烛光摇曳,窗牖之上映出两个女人的影子。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从两人的动作来看,显然是言谈甚欢。
两人来到门外,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甚事?”隔着房门,里面传来观主的声音。
“好教观主得知,前几日一直在观外静坐的那位居士今日不曾过来。”一名道姑在门外恭谨地应道。事实上,在这里,她们和这位观主的关系和寻常的观主与道姑没甚两样,而在不久之前,她们是把观主称作“夫人”的。当时,这位观主也的确是一位寻常的妇人,她便是前左司郎中乔知之的夫人卢氏。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了,就连那聒噪不已的寒蛩似乎也没有了嘶喊的力气。好一阵之后,里面才传来卢氏的声音:“知道了,你们下去歇息吧!”
“是!”两名道姑松了一口气,齐声答应,轻手轻脚地去了。
屋内只剩下了两个女子。年纪大一些的正是卢氏,可以看出,自从没有再服用夏流忠的药之后,她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显得病怏怏的,和以往比,却完全可以用“神采奕奕”来形容。
而另外一个女子也是一份道袍,却显得要年轻不少,艳丽的脸上也是神采奕奕——货真价实的神采奕奕。
见到卢氏有些颓丧的样子,年轻道姑忙安慰道:“姐姐——哦,观主莫要往心里去,这种男人不值得你抛出一片真心,他既要去,便随他去就是。”
卢氏苦笑一声,道:“我原想着,不论如何,当年的事情是我先对不起他,他后来虽然有诸多对不起我的地方,勉强也算是扯平了,既然已经和离,一切都可以归零。只要他能显示出一点诚意,在观外侯我七七四十九天,我也不是不能捐弃前嫌,和他重归于好。想不到啊,想不到吗,这才第二十三天,连我心中预期的一半时间尚且没有达到。哎,你说得对,这等男人,我又何必在意!”
“观主能这般想,就对了!”那年轻道姑笑了笑,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观主也早点歇下吧!”说着,便要起身。
卢氏一见,连忙起身一把拉住那年轻道姑,嘴里说道:“天色还早,不如咱们秉烛夜谈如何?你再给我说说你和你那男人初识的情形。像你这么大大美人主动献上香吻,他竟然能坐怀不乱?那他要么是女扮男装,要么也该是宫里出来的吧?”
原来,这年轻的道姑便是王氏。
卢氏被她的兄长接回家中,一直郁郁不乐,卢衡出于妹妹安心静养考虑,帮她买下了这道观,并为她安了一个观主的头衔,里面的道姑也一体由卢家安排。
卢氏到了这道观之后,清净倒是清净了,却显寂寞,毕竟,这些小道姑以前都是服侍她的丫鬟,尊卑有别,有些甚至和他的丈夫有过暧昧之事,这些因素加在一起,让她和这些小道姑之间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于是,卢氏便想到了邀请一些同病相怜的女子前来共同“修行”,顺便排遣一下寂寞。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本应该站在敌对位置上的王氏。想当初,来俊臣正是将她这一个完好的家庭害得支离破碎的元凶,而她本应该对来俊臣的夫人王氏怀着仇恨之心才是。
但是,卢氏对于来俊臣还真没有一般人家的那种恨意。因为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来俊臣也是帮她认清自己丈夫真面目的那个人。若非来俊臣,她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得知自己的丈夫竟是那般的自私自利、卑鄙无耻。而且,王氏和卢氏的境遇也颇有相似之处,一个是被丈夫强抢,一个是被出卖,而且她们最终都选择了主动抛弃丈夫,走上了和一般只知忍气吞声的妇人截然不同的道路。就凭这一点,卢氏就对王氏有着一种知己的感觉。
事实也证明了卢氏的判断,王氏接到邀请之后,立即爽快地进驻了天水观。而且很快就和卢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相识几天之后,两人之间就开始分享起内心藏得最深的那些隐秘。比如说,卢氏未婚先孕的事情,王氏和张易之初见的情形。
今天,本来如果两个人继续谈下去的话,王氏和张易之的第二次相聚的事情说不定都会被卢氏给挖出来,但乔知之的消息却将这场谈话打乱了。王氏觉得,必须要给卢氏一定的冷静时间了,遂提出告辞,想不到却得到了卢氏这样一个回答。
“你男人才从宫里出来的呢!”王氏啐道:“那人厉害着呢?”
卢氏立即抓住了这言语里透出的一股不同寻常的腥味,道:“厉害么?这么说来,你和他之间,后来似乎还有见面,而且还尝过滋味?那你就更加不能走了,今晚非给我老实交代完了再说!”
王氏毫不客气地挣脱了卢氏,嘴里笑道:“有些事情,就算是亲姐妹,也不会告诉的!”不等卢氏有所反应,身子一滑,便溜了出去。
回到屋里,闩上房门,王氏感觉自己浑身都火热起来。原来,有些事情是提不得的,一经提及,她这许多年来练就的城府都会瞬间化作虚无。这也许便是她欣然答应卢氏,不顾妹妹的挽留,进入这天水观生活的原因吧。在她的内心里,也担心自己终有一天自己的异常行状会被妹妹捕捉到。
摸摸自己发烫的粉面,王氏微微一笑,点起蜡烛,正要将烛台移到靠近床边的梳妆台上,忽然看见梳妆台旁边的蒲团之上,正坐着一个人。
正要惊呼出声,王氏立即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第167章 高力士
“明天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