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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他的掌心娇-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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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榴被伏,本就没有打算还有回去的念头,虽然她舍不得小叔叔,可她心中的仇恨却无法安放,若不杀了朱今白她便不能原谅自己!
  欲咬舌自尽,粗辱的手指却强硬塞到嘴里,往下一撇,便将她的下巴卸了下来。
  朱今白眯着眼:“你想死?”
  石榴闭眼,连个轻蔑的眼神都不屑给他。
  “好,好,好的很啊!”
  朱今白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想必是气急,可是石榴却不怕,她怕什么,她连这条命都不在乎,还怕什么?
  朱今白静立了一瞬,眼中黑眸不正常的转动,好像是被往事魇住了。
  随着一股大力袭来,石榴被他抗在肩上直往卧床走去。石榴大惊,双指狠狠掐在朱今白的身上:“你个疯子,快放我下来!即便杀了我也不要羞辱我!”
  “啪!”
  朱今白将她大力摔在床上,一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半跪在床榻上,他的眼里有光,有脆弱却很微弱。
  他盯着石榴,喃喃道:“你不能这样,我是这般的喜欢你,你不能说我可怜。”
  石榴如豺狼掌下任人宰割的羔羊,她盯着朱今白,看见他的神态很不对劲,他流了泪,面上却空空的,石榴有些又怕,不敢再用言语惹怒他。
  她敢死却不敢在朱今白的手上受折磨。
  阴影从身子上头覆上来,朱今白格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你不能说我可怜,你可知我以前过得什么日子?你一说我可怜,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暗黑的日子,好像我坐在皇位上还是惶恐不安的。”
  他手下的抚摸渐渐向下,流连在石榴的耳垂边。
  石榴想动,下半身却被他的膝盖牢牢顶着,双手也被他缚住,当真是逃脱不得。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
  俊脸慢慢凑近她,一颗温热的泪落到石榴的脸上:“你自然是不懂我以前的日子,你是世家贵女,整个梅林任家只有你一个,自然是什么好的都紧着你。可我不同,我虽然和先帝是兄弟,可我的母妃只是艺馆里的清倌,宫里头谁都瞧不起她,我那时想啊,没关系的,只要我长大了就能保护她。”
  “可是呢。”他话语一转,整张脸变得可怖起来:“先帝逼宫,屠尽所有的兄弟唯留下我,我本以为是我自己太过平凡、太过可怜才让他生了怜悯,可惜不是,他瞧上了我的母亲,爱上了她的皮肉又嫌弃她的出身。你不知我日日瞧着自己的母妃被他传唤到宫,折磨得没有个人形,我的母妃掐着我的脖子告诉我,若不是因为我,她何苦这般丑陋的活着。有时候她说她虽为皇妃,却还不如一个妓、女自由。她把这些恨都发泄在我身上,折磨我,有一次甚至把我关进蛇窟,无论我怎么哭都不愿放了出来。”
  石榴听了发寒,她愣愣盯着朱今白,心头是堵得,又恨他又难受。
  朱今白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别露出这般怜悯的眼神,我这样会误以为你喜欢我。”
  他继续道:“那个时候,府里的人都说我可怜,我有次进宫发现我活的竟然还没有宫里的一只狗舒坦。再后来。。。。。。我母妃被先帝折磨后放出宫时,我杀了她。她活着那般辛苦,我杀了她也是种解脱吧?”
  他俯下身,目光沉沉又极有攻击性:“石榴,你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喜的人,我会放了你么?”
  “你活着是我的人,你的身体、你的发丝每一厘都是我的,死后,便化成灰被风吹了也只能围着我转。三途河前,我没来也不准你投胎。至于你究竟对我是何种感情,重要么?”
  丹唇越靠越近,炽热的呼吸几乎要焦灼她,可这些话落在石榴的耳里只觉得恶心。是的,恶心。
  小叔叔心喜她,恨不得时时刻刻保护她,生怕她受到伤害,可朱今白却要伤害她,这根本不是喜欢,这只是占有欲作诡。
  忽然,她瞪大眼睛,故意叫道:“小叔叔,救我。”
  朱今白一愣,回头,被石榴一脚踹到床下。
  石榴忙的跳下床,欲要从窗扇跳出去,头发却被朱今白死死绞住,他咬牙切齿:“敢骗我?”
  他约莫是气急,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石榴只觉得自己的整张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
  忽然,窗外林间有飞影蹿动,虽只看了一眼,石榴也认出那人正是任霁月,她大声呼救:“小叔叔。”
  朱今白冷笑:“你别想骗我第二次。”
  他正要将石榴拉扯过来,兀然感到颈间一凉,他步履一顿,只听到后面的男人沉声道:“放开她。”
  朱今白看着石榴的眼神简直想把她给杀死,可他手间的力气倒是慢慢卸了,石榴得救,忙不迭的跑到任霁月身后,有些后怕又好像有了后盾一般心安,看的朱今白心里的火蹿了又蹿。
  须臾,他像想到了什么,猛回头一看。
  整个人呆愣在那。
  错不了石榴入宫的时候亦是穿的一身红色的嫁衣,面前的男子恰好也穿的是,太巧了,可石榴居然叫他小叔叔?
  他姓任,是任也温的外室子,亦是石榴的小叔叔,他们居然敢成亲?他们知不知道这是乱、伦?不害怕别人觉得他们恶心吗?
  石榴紧紧的抓着任霁月的衣服,紧咬下唇:“小叔叔,杀了他。”
  任霁月手里的剑往前送了,在他脖子上划出血沫子却没有下死手。
  石榴急了:“小叔叔,若此时不将他杀了,以后我们走在哪都要受他掣肘。”
  任霁月紧抿唇角,却还是没有行动。
  朱今白杀了任家两位老爷,是他的仇人,可是在此时他却不能杀他。
  如今朱姓皇室明面上唯留他一人,他若死了,顺天府各世家便掀杆而起,顺天府必乱,整个中原已经遭受一次又一次疮痍,民不聊生,此时再来战乱,必给周围蛮夷之国可乘之机。
  所以,他不能杀朱今白,亦或是现在根本不能动他。
  石榴的哀求声越来越弱,她带着些许哭腔说道:“小叔叔,他杀了爷爷和爹,难道你就看着他如此逍遥下去么?”
  任霁月心里一突,手里剑气更甚,剑锋却一转,径直将他的胳膊劈下。
  任霁月的惨叫在瞬时划破整个紫禁城,石榴欲要说什么,却被任霁月揽住,剑尖在琉璃瓦上一点,欲要飞身而去。
  临行前,任霁月回头,朱今白倒在地上的血泊里,眼里恶毒的寒光如淬毒的暗器一般袭来。
  任霁月步子一顿,说道:“你既登基为帝必要为中原的子民考虑考虑,行事这般糊涂不像君王倒是个失了心智的可怜虫。”
  话罢,踏月而去。
  朱今白躺在地上疼的浑身痉挛,屋外的宫女侍卫一窝蜂的冲了进来乱成一团。朱今白咬牙吞着冷汗。
  沈云飞救驾来迟,跪在地上,御医忙活了一晚,朱今白性命无忧了,可那胳膊再也接不上去了。
  东方既白,初阳暖在白雪地上,朱今白睁眼,眼里冷然又清冷:“云飞。”
  “属下在。”
  “孤要任霁月的脑袋。”
  “属下遵旨。”
  沈云飞欲要离去,又听到朱今白道:“慢着。”
  他步子一顿。
  “若见到石榴,把她掳回来,切记勿伤了她。”
  他果真爱极了她,看看,连这条胳膊断了也未曾苛责她。
  他只是想和她相守一生,有错吗?
  宫外雪地深厚,将一切声音都吸纳进去,唯有枝头一点梅花,红的煞人。


第69章 月沉沉
  任霁月越行越快,石榴耳畔的风声也越来越锋利,任霁月没有直接回任府反倒去了城郊一座破庙,他将石榴放下,连退几步,眼神犀利的看着她:“解释。”
  他板着脸深仇大恨的看着她,比打了石榴还难受。
  石榴扭头,也有些同他置气:“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一夜任霁月真的是怕极了,一夜春宵他醉了酒,待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石榴不见了,整个任府都没有她的影子。往她屋里一寻,那只他赠的匕首也一同不见了踪迹。当下他心慌意乱,隐约推测她去了皇宫找朱今白报仇。
  什么喜欢他同他成亲都是假的,那合欢酒怕是也下了药,将他药倒免得破坏她的计划是吧?
  当真是好的很。
  石榴见他脸色不对,跑过去揪住他的袖子,触到她的指尖,任霁月一僵,随即甩开,她又拉扯过来,他又甩开。
  石榴低着脑袋,头上的凤钗晃得他眼睛怒火更甚,可那人还浑然不觉,只是道:“莫要生气嘛,我不是故意把你弄醉了你一个偷偷去宫里的,我只是怕我回不来。。。。。。。”
  还未说下面的话,只见他俯身,将她那张伶牙俐齿的嘴给堵上了。
  石榴的眼睛慢慢瞪大。
  原来小叔叔的味道是那么的好闻,她,她,她简直要沉溺进去了。
  任霁月抬头,脸色有些红,可嘴里的话还是丝毫不饶人:“所以你要丢下我,要是你死了后,想让我一个人逃是不是?”
  石榴没说话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任霁月更气:“你可知道,当日大哥和老太爷都和我说,任家有两宝,既不是任家家主之位也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你和你娘。你们两个女人在府里头谁不是呵着护着,就算是老太爷嫌弃你娘未诞下男儿,实际上可有半点苛责?”
  石榴听得鼻子酸酸的,伸出手揪住他的红袖子。
  任霁月接着道:“我们任家呵着护着的宝贝,什么时候要委屈自己,要勉强自己去逞强?任家还有男人,还有我,天塌下来有我撑着,你去做什么?”
  越说越气,到最后他差点吼了出来:“要是你死了,你可有想过我以后怎么办”
  他的声音沙哑的像只破了的锣,石榴抬头,见他眼眶红彤彤的,脸上还有后怕之色,这才知道自己当真是把他吓着了。
  石榴行了一步,朝他怀里扑去,将他抱了个满怀:“好叔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任霁月拿她没办法,骂了她自个儿难受,打她那更不可能了。
  瞧她安然待在自己身边,任霁月这才垂眸将她悠悠打量了一遍,道:“你衣服怎么换了。”
  凤冠霞帔、点翠花簇、插头凤都是皇后才能带的东西。
  他心里有些泛酸,想将它强压下去,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刺人:“你今夜你先同我成亲,又要嫁朱今白?石榴,你想一女侍二夫?”
  石榴可冤死了。
  这衣服可不是她想穿的,是朱今白强硬让人给她换的,但看见任霁月微微自嘲的笑,石榴忙搂着任霁月的脖子:“小叔叔,你吃醋啦,好酸的。”
  任霁月白她一眼没说话。
  石榴伸出四根手指老实发誓:“我对天发誓好不好,若我喜欢他就天打。。。。。。。”
  还未说话,任霁月便用手牢牢捂住她的嘴,哼了声:“这些话能乱说么?”
  石榴只能低着脑袋,生怕他又发难。
  两人腻歪了会儿,天便要亮了,石榴想起府里的人,问道:“我们此行已暴露了身份,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走了便算了,府里的人可要怎么办?”
  任霁月只说:“无碍,冯管家发现你去皇宫后便都妥善安置好了,接下来我们去江南,那边房宅已经建好了,周围都是些很朴实的农家,我们去了便隐姓埋名,永远不再回来了。”
  默了,他又补充道:“石榴,朱今白我们不能杀,如今天下局势紧张,周围蛮番都盯着中原这块肥肉,若朱今白一死,群龙无首,顺天府世家趁机大乱,蛮番入侵,民不聊生。待过几年天下安定后,我答应你定取的首级祭奠老太爷和你爹好不好?”
  石榴愣了一下,看着雪地外惊飞的乌鸦,眼神空了一会儿,继而紧紧的捏住任霁月的袖子,道了声,“好”。
  一路南下,丹桂和冯管家脚程在前,石榴和任霁月在后。昨晚任霁月从宫中将石榴带走已是在朱今白虎口上拔毛,更不必说还斩了他一臂。
  是以,今日的顺天府满城戒备,提刀的官兵到处搜罗。
  任霁月皱着没拉着石榴隐在一道墙后,石榴揪着他的衣服有些着急:“这么多人,小叔叔我们要怎么办?”
  这说着,那官兵头一转,黑色的皂靴往这边走来,任霁月紧压下石榴的手,屏气,朝上瞄了下,一跃飞到屋檐之上。
  那官兵走到他们藏身的巷子口寻了许久也没发现不妥的地方,任霁月和石榴几乎紧贴着屋檐上湿润的瓦上,肌肤触到寒雪,更是刺骨寒冷。
  大街从远处走来一个男子,身形袖长,一双鹰眸看的人胆寒。
  竟然是沈云飞!
  石榴心惊,上回他差点把她杀了时的惶恐袭入脑海,不知不觉感觉呼吸有些不顺。
  任霁月瞧见后,抿唇给了石榴一个“别怕”的眼神。
  石榴心稍稍安定,静下心来,更好的藏匿着自己。
  沈云飞行到那男子身前:“找到没有?”
  官兵有些着急又有些害怕:“回沈大人的话,顺天府整个地方都找过了,可还是未找到他们二人。”
  皇上重伤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寻到那二人没有,此去又过了好几个时辰,若是再晚了惹怒了皇上,他简直不敢想自己会受什么样的刑法。。。。。
  沈云飞默了一瞬,抬眼朝周围看了一圈:“去别的地方寻。”
  即在这时,石榴身下的雪因为贴着她的体温融化成水顺着屋檐落了下去,约莫身上溅了朱今白的血,弄得那滴水有些红。
  石榴的眼睛兀然瞪大,心也提了起来,任霁月精神紧绷,手已按在剑上。
  沈云飞似是没瞧见这细枝末节的变化,来回踱步,恰好将那一滴血踩在脚下,而后转身道:“走,去别的地方找找。”
  他在有心包庇,石榴不解,他不是朱今白最信赖的部下么?
  不管这到底是他故意放水还是又设下一陷阱,如今他带官兵去其他地方,守城门的人防备之心不那么甚,此形此景,当时出城门最好的时刻!
  说时迟,那时快。
  任霁月携着石榴一路蜻蜓点水般越过房屋高脊,银剑一出,守城的官兵还未来的及通报便倒地而亡!
  翻身跃上骏马,一路疾驰,地上衰草残雪,黑水白山都落在身后。直到莽日低低坠下,任霁月才松了口气,将马蹄放满了速度。
  这一路上他们不敢走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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