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武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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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却是讥讽一笑,“那舅母这三年可是有收到过厉先生的只言片语?”
魏家大舅母也没傻到没察觉到萧安面上的嘲讽,声音高了几分道:“你这是何意思?”
萧安直直的看向自己这个一直不太喜欢亲近的舅母,“舅母不知道,那不如将厉家婶子请出来问一问?厉先生既然是替我外祖父查冤案去了,可为何这些年并未与我等联系?竟是连舅母也不知其动向?也不知厉家婶子知不知道!”
魏家大舅母猛拍了桌子,“厉家在边关多年,厉家婶子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还与你做过衣服,你这是在怀疑谁?”
萧安就知道会这样,自己这个大舅母虽是比厉家婶子大上许多,然而两家一直交好,只把厉家婶子当做是亲姐妹的。
不然在边关也不会将人收留在府上,好吃好喝的供着。
“外祖父蒙冤,祖父下面的谋士都一直与柳叔有着联络,行走于各处,想要替外祖父翻案。这里面唯独没有厉先生。莫不是还疑不得了?”萧安冷声道。
然而,萧安要来寻厉家婶子想知道厉先生下落的缘由,并不只如此。
第076章 往日青丝今如雪
萧安魏家大舅母购买的院子,不过两进两出,家中来了客人,且还有一个是稀客,也没多大一会儿就传遍了宅子。
后院里本在看着书的姑娘,此时眉心紧蹙,“吵起来了?”
站在门前的丫鬟回道:“是吵起来了,还很大声。老太太生了气,那位表姑娘也凶悍得紧。”
拿着书的姑娘乃是魏家大舅母的亲女魏荞,当初与自家大哥魏行一道过继给了蔡家别户,不过本就是寻个庇护之所罢了,到了边关天高皇帝远还是在自家姨夫的势力下,她们一家子倒也没用分开,不过是买了过继之户旁边的宅子,住在了一起,平日里互相往来得频繁,外人也只当是真过继了。
魏荞放下了书,道:“可知晓是为了何事?”
她比萧安小上两岁,离开边关时还算年幼,对萧安的了解并不算多,就是在三年前那一见,也不过是如浮光掠影。
萧安每日忙着自己的事儿,许是又要揍那个京中纨绔子去了,因此只是与她点了点头,便跑得飞快,竟是连话都没得说上半句。
因此,对于萧安和自己母亲吵了起来,心中也颇为奇怪。
说话的丫鬟倒是打听得清楚,“听说是为了厉家那几位吵了起来,表姑娘想见厉家太太,但老太太不允。”
“不允?”魏荞眉梢动了动。
那丫鬟只得低头不语,更仔细的,她也没打听出来,里面吵得厉害,外面伺候的又哪敢听得太仔细。
魏荞是明白自己母亲的性子的,又想到宅子被围的事,不由得叹了口气,“有表哥在还能吵起来,还是我去外院里看看吧。”
边关里有点底子的人家虽也分内院外院,然而除了晚间歇息,白日里也没那般忌讳,内院里的人却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魏荞身边还能有两个丫鬟伺候,便带着人朝着外院待客的正厅里去了。
魏荞走到正厅门前,正瞧见连上茶水的丫鬟都低着头不敢进门,便知晓里面闹得有多严重,尽管此时屋子里并未传来半分声响。
凝了凝心神,魏荞走上前来,接过了那丫鬟手里的茶壶,便走了进去。
萧安在六关里的传言,她是知道的,因此一进门,便先是看了主位下首的的两个人,常家表哥正坐在那缩了缩,一副不能做主的模样,旁边萧安神色凌然,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然而幸好的是她腰间没佩刀。
魏荞进屋来对着三人甜甜一笑,先是与自己母亲道:“母亲。”
对着自己的亲女儿,魏家大舅母自然是气不起来的,只颔首示意,到底脸色稍解。
而对萧安与常家大郎来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是其一,其二才是关键,来的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各自心里都有些荡漾了。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常家大郎顿时抖擞起来了,立即对魏荞笑着道:“原来是表妹来了,怎的不让下人通报一声。”
多少是个男子汉了,还是介意之前在萧安与姨母面前那副怂样的。
萧安就想得简单多了,漂亮的小娘子有人疼,对上魏荞比对上不讲理的舅母好多了,因此脸色也柔和了些,“许久不见表妹了。”
魏荞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来先给萧安添了茶水,再与常家表哥倒了,最后才是自己母亲,然后将茶壶放下,站在自己母亲身边,问道:“我之前听得表姐与母亲说话,意有不合,不知是为何事?本是一家子人,何必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萧安心想谁跟你娘是一家子人,不过美人声悦耳,说话也不好太冲,“表妹也当知道我与母亲早已来边关之事。”
此事魏荞自然知晓,且因对方没来府上相见,也不曾有书信一封,自己母亲还有些抱怨,然而事涉自家翻案,这一点子小事又哪算得叫事。
“表姐与姑姑来边关为的是祖父翻案,此事之前常家姨母也写信告诉了母亲。只是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竟不能帮到许多,还让表姐与姑姑四处为了祖父走动,实乃愧疚与于心。”魏荞上前来对着萧安行了一大礼,面色惭愧道。
萧安往旁边避了避,对上这耍嘴皮子的表妹,再觉得好看也没多喜爱了,只淡了神色,道:“我来只是想见一见厉婶子,有些事想要请教于她,只是舅母不允。”
再无能,然而这些年也不见与柳叔联络,可见这份愧疚也不见有多真,萧安是知道自己舅母为人的,倒也没要求更多。
魏荞察觉到萧安的冷淡,顿时有些眼红,然而有些话对方不说,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更不可能自己说出口,便道:“母亲与厉家婶子一直感情深厚,还盼表姐莫怪。也不知此事与祖父之事是否有关?”
魏家大舅母还不知自己宅子被围的事情,然而魏荞却是知道的,这明摆着是怕人逃脱的做法,又有萧安要见厉家人,她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萧安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又重新坐了下来。
魏荞心里便明白了,回头与自己母亲道:“表妹要见厉家婶子,既然事关祖父,母亲不如就请厉家婶子出来一见。其中是非曲直,问明白了就好了。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也不伤和气不是。”
这话是说与在座的众人听的,魏家大舅母心里也真不是不在乎魏侯府的冤案,而是萧安一上来就说怀疑厉家,而她与厉家婶子情同姐妹,一时之下也有些气恼罢了。
这会儿自己亲女儿也给了自己台阶下,不像萧安那个不懂事的跟自己对着来,魏家大舅母心里也顺了,就道:“那你去将你厉家婶子请出来,就说你表姐有些事想要问她,也不是甚大事,让她别怕。”
就是到此时,魏家大舅母也不敢去相信萧安话中之意的。
魏荞应声,过了一会儿便将厉家婶子带了来。
也不过是三年未见,往日青丝犹见的妇人,此时已是半头花白,眉眼间的皱纹更甚,穿着青蓝色布衣,不见当年的气色。
厉家婶子进了屋子,见到里面的人,先是对着魏家大舅母道:“姐姐,听说萧家姑娘要见我,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常家大舅母感慨厉家婶子的艰难,就是进了府却也长期做些针线活来给家里,这般的品性品德又哪是别人可以中伤的。
不过此时常家大舅母也不好说别的,只与她道:“是小安想要见你,想与你说说话罢了。”
虽这话说的是柔和,然而厉家婶子却是心里明白,对着萧安行了礼,“不知萧家表姑娘寻老妇是为了何事?”
萧安也并非要对厉家婶子如何,避了避道:“厉家婶子先坐下了,我们再说。”
等着众人都坐下了,萧安才道:“想来我们母子来边关,想替外祖父翻案之事厉家婶子是知道的。”
厉家婶子点头,“魏侯为人坦荡,三年前之事自是污蔑,不然外子也不会出门去寻魏侯被冤枉的证据。”
萧安就道:“那不知厉家婶子可知厉先生去了哪?这些年可否有书信往来?”
厉家婶子当年也是秀才之女,自幼读书识字,也算是有些智慧的人。
萧安这两句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许她不会想到别处去,恰恰就是从萧安嘴里说出来了,才让她心里想得多了去。
厉家婶子一时间没有说话,只神色暴露出了她内心的无措。
萧安在一边喝着茶,并不急着要答案。
一直到厉家婶子自己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了之后,才道:“萧家表姑娘有话只管直说,老婆子还受得住!”
萧安放下了茶盖,问道:“当年因六关粮草告急,我外祖父不得已连退两城,献计的当是厉先生罢?”
这般大的事儿,就是外人不知道,厉家婶子作为厉先生的内子,必然是知晓的,厉家婶子点头,“是。图海王联手蛮夷十余部落围困谷阳,攻势太急,日夜不休,偏偏仓库里的粮草不够,要外调也需时日。外子方才献计连退两城,到凤鸣城正好也可接应后续的粮草,让谷阳里的将士也能够退下来休息一番。”
这计谋看着十分实际,然而萧安却是道:“六关五年不曾有灾害,仓库里的粮草又去了哪?”
这话一出,就是魏家大舅母脸色都变了,“你表哥回来也去查过,是被九关借去了,九关一连五年灾害,只得往六关里借粮了。”
三关富、六关贫、九关只靠天吃饭。
九关有河流,河流边上肥土,聚居人多,然而天气多变,一年气候好之时自是大丰收,有小江南之称。气候不好,开春晚化冰变水涝,妨碍春种;近秋时的寒气袭来,冻成谷,一年下来空劳作。不说老百姓,就是守关将士也有五万在,还有军户里的老小,哪有不借粮的地方。
当初六关若不是借了九关粮草,也不至于后来粮草不继,粮草没有不济,魏侯也不至于佯装输战连退两城。
不说九关气候几百年来都是那般几年好几年不好的情形,萧安盯着厉家婶子道:“厉家婶子觉得,九关真的差那么多粮?”
第077章 萧安怒起翻恩仇
厉家婶子的脸色苍白,主位上的魏家大舅母脸色也不好看。
九关里有没有那么差粮食她们这些内宅女人是不知晓的,然而却能想明白一个道理,借粮的当然想越借越多,然而出借的却不得不想一想自家够不够吃,再来衡量自己能借出多少,对方何时必须归还。
如此,当初六关的粮食有借给九关到自己也保证不了的地步?
当然,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于厉家婶子而言,重要的是她的夫君让魏侯退了两关,是以为何萧安此次前来寻她,这便是缘由。
“当年在谷阳查出了一批兵器,随后就有人参魏侯有造反之疑,再然后不久外敌来袭,六关粮草告急,厉先生劝魏侯连退两城,紧接着就出了通敌书之事,最后军中隐有哗变,魏侯父子不忍污蔑自刎身亡,以证清白。袁大人,我想问的是六关五年无灾,军粮去了哪?”常家大姑娘抽出刀压在了袁大人的脖子上,冷颜问道。
袁大人一脸镇定,并非刀剑可胁迫之人,然而因晚辈的冒犯,面色难免带了怒气,“常姑娘,我是官,你是民身。别以为你爹是六关大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常家大姑娘一笑,不复之前女儿态,颇为洒脱道:“袁大人莫非不知,太孙已到三关视察军务?我便是为所欲为又如何?只要能替魏侯申冤,别说是拿刀指着你,就是……”
“灭你全族又怎样?”常家大姑娘目色凌然,一字一顿道。
也到了此时,袁福宁才双目瞪大,脸色巨变,“因太孙到了三关,你们为了与魏侯翻案,就想要污蔑朝臣?常凤!谁给你的胆子?”
刀锋薄利,袁大人一动,便察觉到一阵凉气,脖子上显出一道血口,缓缓冒出血迹来,本是愤怒的心立即冷了下来,再不敢妄动一分。
他到底记起来这一位当年也是杀敌不少的煞神,不过是被萧安与程谨安的名声所盖罢了。
常凤冷笑,“袁大人原来还记得自己是大庆朝的朝臣。自大人五年前来任边官,我想了想,不论是魏侯还是我父亲,俱没有得罪大人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大人三年前为何要说六关粮草告急?或者换一种说法是,六关里的粮草真有全借给了九关?”
袁福宁冷静下来,看着还是小姑娘的常凤,“我与你父也算同僚一场,今日之事大可假作没有发生过。魏侯之事,我亦痛心,明白尔等心情。只是你若怀疑九关借粮之事,可向九关询问。便是告知三关太孙前来查账,亦是一样!”
常凤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袁大人过将军府一叙了。账目的事情,不管是魏侯还是我父,俱不该管,也不当查。然而等太孙来六关巡查却是可行。如此便劳烦袁大人一家子在将军府中等一等,一切事情等太孙来了,自然明白。”
……
“不说六关的袁福宁怎么让六关里的粮库空了的,魏家三代掌兵,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送城的懦夫!我倒想知晓厉冯白用的甚样的手段,让我二舅与外祖父同意退兵两城的?”萧安端起茶杯砸在厉家婶子面前,厉声道。
茶碗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厉家婶子一直苍白着脸,额头的汗珠直往下掉,便是坐在椅子上,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常家大舅母早已瘫坐在了座位上,尤不信道:“没了粮草还如何打仗呀?这退也是应当的不是?谷阳有一万将士,连着凤阳的一万也跟着上了战场,还有两城的百姓,哪个的命不是命,哪个不是大庆的子民呢?退又哪错了?”
这般内宅女人说出来的话,却也有着那么样的道理,萧安起身看着自家大舅母,闭了闭眼,才道:“舅母。谷阳、凤阳、凤鸣之后,往东往南还有万千百姓,往北还有天子都城!大舅母为两关百姓、将士心疼,若是三年前凤鸣城也跟着破了